白墨经过了王夫子一年的教导,已经进步很大了,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忙着课业了,偶尔也能抽出时间和苏铭瑄去品尝他推荐的美食。
只是让白墨觉得别扭的是,感觉苏铭瑄每次在同自己出去的时候都打扮得像只花孔雀,不停的在,额,用十四的话来说就是不停的在卖弄风骚。
这一年里,边关大仗小仗战事不断,罗昭溪也从小小的士兵升为了千夫长,白墨很是为他高兴,但是也总是为他担心,毕竟职位提升的快慢与所遇到的危险程度成正比。
所以白墨几乎每个月十五都要吃素斋一天,来祈祷罗昭溪平安归来,如果有时间的话还会去白马寺上上香拜拜佛。
今天正好是十五,白墨和蒋嫣然打好招呼就要去寒山寺,加上夫子有事给自己放了两天假,白墨打算在寒山寺住一晚,抄抄经书,念念经,为逝去的人祈福,给活着的人祈祷他们能够平安健康。
白墨刚到府外打算上马车,就看到苏铭瑄骑马到了马车旁,白墨看着穿的花枝招展的苏铭瑄无奈道“致远,我今天是去寒山寺有正事的,不是去玩,也不能陪你吃美食了。”
“小白,在你眼里我难道是那种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吗?我就不能也去烧香拜佛,求求姻缘嘛?”苏铭瑄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白墨。
白墨很想回他,不是在我眼里,而是你本身就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但是,白墨知道,她要是真的这么回答,苏铭瑄就会马上跳下马,往她怀里扑,然后假装嘤嘤,嘤的说自己欺负他。白墨一想到在大街上,他这个身高八尺多的大男人,往只到他胸口的自己的怀里钻的场面,白墨生生的打了个哆嗦,那画面太美,有些辣眼睛。
白墨未免这种辣眼睛的事情发生,马上回道“当然不是了,不过你说得对,致远你也不小了,已经二十二了,普通人家娃娃都得五六岁了。确实应该去求求姻缘的,据说寒山寺求姻缘也是很准的。”
“小白,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嫌弃我年龄大吗?觉得不适合和你做朋友啦?”
白墨无奈的手扶额头,心想:你从哪句话里听出来的我嫌弃你的?重点是要告诉你确实该娶妻了不是吗。不过白墨决定无视他的话,否则今天就去不了寒山寺了。
白墨刚在软榻上坐好,马车帘子就被掀了起来,露出苏铭瑄那张妖孽的脸,紧接着苏铭瑄就上了马车嘴里说着:“还是小白的马车宽敞舒服,骑马哪有坐车舒服啊,走吧,小白咱们一起去寒山寺,你也可以去求求姻缘。”
“我就不用了,我还太小,没有必要。”
“所以说小白,你还是嫌弃我年龄大了是不是?”
“为什么你总纠结于你年龄的大小呢?由此可见不是我觉不觉得,而是你自己觉得自己年龄大了,所以总是在意别人的看法。至于我,我不想求姻缘不是因为年龄问题,而是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你小小年纪,怎么说话这么老气,不过说这句话也还证明,你确实还小,说的还是孩子话。你还小,等你再大些,你就会知道,如果你遇到了一个认为是对的人,那么你就会开始在意以前不会在意的东西了。”
“我说的不是孩子话,不过你说的也对,就像我爹爹和娘亲一样,遇到了对的人,就他们俩,很纯粹。不过,要是像你说的那样,遇到那样的人就要为他改变,那么我宁可不遇到那个人。”
苏铭瑄听懂了白墨的话,她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在世家子弟中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就是普通大户人家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才说一个人挺好。不过小丫头好像挺悲观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看来是受他的父母所影响的。
白墨其实一直都没考虑过将来会嫁人生子,首先呢,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自由没有那么拘束,世人对女子多苛刻啊,一样是情不自禁的喜欢,男子可以说是温柔多情,女子却要被世人所唾弃。
最主要的是,她确实想要的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因为母亲那样敢爱敢恨的人,都被男人的多情磋磨的面目全非了。所以如果爱一个人,就要做好面目全非的准备,那么她不想去爱任何人。
“不过,小白,你也说了还有你父母那样的,你也可以做到那样啊。”苏铭瑄说着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睛。
白墨就当没听到,想着咱俩性别不同,谈不到一起去。
一会马车就到了寒山寺,因为要在寒山寺住一晚所以不能带女眷,白墨就带着十一他们三个,让他们把东西都搬到之前已经说好的厢房里。
苏铭瑄看着白墨还带了几个包袱,很是诧异“小白,你这是还要在这里住一晚吗?”
“是啊,正好这两天有时间,可以抄抄经书,为家人祈福。”
“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早说我也准备住一晚啊,不行我现在就和僧人说一声,我要住在你隔壁的院子。”然后吩咐护卫去给他准备一些生活用品。
白墨到了她要住的院子,院子打扫得很是干净,厢房内也很是干净。不一会就听到苏铭瑄哀嚎的声音。
“小白,你住的院子一左一右都有人住了,我住的地方离你好远啊。”
“我也不出去玩,就在房间里抄抄经书,早晨和师傅们做做早课,所以你也不要总来找我。”
“知道了,我不去找你,那你没事的时候可不可以来找我啊。”
白墨看着苏铭瑄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想着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这人虽说穿的有些骚包,但是言行给人的感觉是很靠谱的,没想到真实的相处中竟是个爱撒娇的无赖“好吧,我答应你,晚饭前我没有事,你来找我,咱们一起去吃斋饭吧。”
“好啊,好啊,那说好了。”
白墨看着苏铭瑄走了,回屋整理了一下自己要用的东西,寒山寺有规定,住宿的香客只可以带一个仆人,但是自己毕竟是女孩子,所以十一他们谁都没留下。
白墨抄了一会经文,有些渴了,发现茶水都凉了,想着自己烧些热水吧,只是到了厨房,白墨就退缩了,毕竟自己不太会烧火,如果弄得一身脏还要用热水整理,那样真是太麻烦了,白墨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想着要不就去苏铭瑄那里装些热水回来。
白墨拿起水壶,刚走出院子,就听到隔壁院子有人弹琴,琴音有些清冷,听起来如泉水叮咚,空灵之声如山谷幽兰。白墨的古琴弹得也很好,但是却弹不出这种意境,琴声戛然而止,等白墨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推开隔壁的院门了。
只见一个十八九的青年男子站在院子中,他身后可以看见一尾古琴,还能瞥见一点纯白色的衣袖。白墨看向那青年男子,那青年男子先是有些戒备的看着自己,然后又细细看了自己一眼,竟侧过身子,露出弹琴的少年,白墨看见那少年一袭白衣,端身坐在古琴前,绝美的面容一如第一次见到他时让人觉得惊叹。
白墨看着面前的少年,想着那天回去,如果不是自己把栗子糕送给了他,自己恐怕都要怀疑那只是一场梦了。
看着少年抬头看着自己,没有第一次刚见时的清冷,干净的双眸带着一些惊讶。白墨瞬间尴尬,想着第一次见到人家就给人留了一个愚蠢的印象,第二次见到,自己又未经主人允许就私闯民宅,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没有礼貌的人。白墨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把自己做的蠢事都吃掉,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他。
“咳,公子,好久不见,墨不是有意打扰公子的,只是闻琴音而来,望公子见谅墨的冒昧打扰。”
“你今日可带了栗子糕来?”
白墨再一次听到那清冽的声音,耳朵还是不可控制的一热。听到他说的话,有些迷茫,愣愣的看着少年。
少年看着白墨愣愣的表情,眉眼微弯,只觉得面前的小小少年有些像丛林里的小鹿,单纯懵懂,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摸摸她的头。
那么想也就那么做了,少年站起身来走向白墨,看着他还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只是眼睛瞪得更大更圆些。少年觉得,每次见到这个小少年都让人会忍不住开心。
少年揉了揉白墨的头,他的头发很软,如上好的绢丝一般,让人爱不释手,少年忍不住又揉了揉,整个人面色都柔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