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白墨回家准备了一些日常用品,便叫上十三十四,十六十七一起随着自己和于时向瀛洲走去。
于时是举人出身,家境一般,所以估摸着会在司务的这个职位上混一辈子,再加上司务的官职也很低,甚至还不如一些九品的小官,所以于时是第一次坐这种马车,只觉得和自己家的床相比那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再加上白墨递给于时的糕点,那是自己从未吃过的。于时一时不注意就把那碟子的糕点都吃光了,于时又想起来赶马的两个少年均是俊美不凡,明明只是白大人的下人,却是更像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于时顿时觉得自己有些丢脸,于是越发的拘谨了起来。
白墨看出了于时的拘谨,想着不出意外,于时肯定是要长久得跟着自己的,白墨怕伤到于时的自尊心,便表现得很随意的对于时说:“饿坏了吧,我走之前吃过了,却是没有考虑到你,真是疏忽了,这里还有很多糕点呢,你先垫一垫,千万不要客气,毕竟是因为我的临时决定,才害的你饿了肚子,等路过客栈咱们就能好好的吃一顿晚饭了,然后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于时听到后,果然面色自在了很多,想着,白大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会照顾人,又听到晚上还可以吃一顿好的,瞬间便被白墨收服了,觉得跟着白大人公干真是样样都好,决定以后要好好的跟着白大人干。于是马上摇头道:“白大人客气了,跟着白大人公干根本不算吃苦,属下只是觉得这个糕点好吃所以才.......”于时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白墨听到于时这么说,倒是有些惊讶,因为今天和于时相处的这段时间可以说于时是个很圆滑的人,没想到此时却是显得有些憨厚了,白墨对自己的这个新得来的属下有了一些好感,暗暗告诫自己,与人相处不能只凭自己的第一印象就来决定此人的品性,要从多方面来观看才是。
白墨一行人在客栈住了一晚,又行走了一小天,终于到了瀛洲县衙,瀛洲县新上任的县令早就接到了消息,县衙门口守着的两个差役看到白墨二人都穿着官府,就知道这是县令吩咐要等的人了,于是直接带领白墨一行人到县衙后院。
白墨一行人除了于时外,皆是俊美非凡的人,尤其是白墨最为亮眼。所以一路上遇到的人都会驻足观看,白墨一行人也不理会,目不斜视向着后院走去。就只有于时很是汗颜,头一次对自己的长相有些不满。
白墨让于时把卷宗拿出来递给瀛洲新上任的知县看。“周大人,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上一任县令被杀害一案而来,县衙递上的卷宗有一些疑点,所以我奉命前来重审一遍赖三杀害上任县令一案,劳烦周大人帮助一二。”
“白大人客气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怕是白大人还未吃过晚饭吧,下官这就为白大人安排晚饭,等明日一早下官便带大人去牢房,届时白大人再审也不迟。”
“既然周大人如此热情,那我等就却之不恭了。”
晚饭和白墨平时用的相比简陋了点,但是以周大人的家境,也算是很丰盛的了,可见周大人很是热情好客,白墨虽然在吃的上面很是讲究,但也不会挑食,所以这一顿饭可以说是宾主尽欢了。
第二日,白墨和于时便在周大人的带领下,在牢房提审赖三。
牢房里阴暗潮湿,还有很难闻的异味,白墨坐在上首座位上,见狱卒带着赖三走了过来,白墨打量着赖三,年纪在三十左右,长相一脸的奸猾,看着就不像好人,这个赖三一身的伤痕,有新伤有旧伤,几乎都跪不住,可见是动用了大刑的,白墨从不以貌取人,肃声问道:“赖三,你可是杀了上任的县令大人?”
赖三看了一眼白墨,也不回话,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绝望袭来,朝廷竟然派了一个小孩子来审问自己,可见也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周大人看见赖三不理白墨,只觉得赖三也是在挑衅自己的官威,“赖三,白大人是奉命来问你话的,你竟然敢藐视朝廷命官,来人,上刑棍,给我打。”
白墨看着赖三身上的伤,马上制止了道:“周大人,赖三身上的伤很严重,怕是经不起大刑了,周大人不必动怒,我来审问就是。”
白墨看着赖三轻声说道:“赖三,你可知道我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的案子虽然对我来说很是重要,但是,就算办砸了,与我也没多大的伤害,所以,就算你不配合我,我也没什么可为难的,毕竟现在在死牢里的人可是你。”
白墨看着赖三神情有所波动,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这个人眼里揉不下沙子,做事呢,就喜欢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所以,你要是配合我的话,我一定会尽力还你一个真相,让你也无话可说。现在,我最后问你一遍,赖三,可是你杀了上任的县令大人?”
赖三听着白墨的一番话,就知道眼前的小少年说的是真的,看着面前的小少年的行为举止和所说的话,便知道这个少年不简单,赖三心里升起了一丝奢望,郑重说道:“回大人,草民没有杀人,你们就算是打死我,我的回答也是没有杀人。”
于时在白墨的身边站着,记录着白墨和赖三说的所有话,听完白墨说的话,于时只觉得外面的人所传的有关白大人的一切怕都不是真实的,都说白大人是胸无点墨的草包,只是因为有十三皇子和苏世子护着,所以才有机会进了大理寺,于时当时就算不全信,也是信了一半的,现在看来,流言始终是流言,白大人也根本不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倒有几分少卿的风采,像是个聪明老练的狐狸。
白墨又问:“那你那天为什么会在县令家中?为什么你的手上会有杀害县令大人砍刀?又为什么把县令大人的头给砍掉?县令大人的头又被你丢到了哪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被人抓起来了。”
周大人在旁边说道:“赖三一直都是这么说的,无论被打了多少遍他都这么说的,因为赖三平时没少做坏事,所以大家都认为他在说谎,上边的人也是如此判的,并告诉下官过几天便可以结案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又派大人下来复查。”
白墨想起那个清贵逼人的谢梓杰,又看着跪趴着的赖三,直觉告诉她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白墨蹲下来,直视着赖三的眼睛,问道:“你把你那天睡觉之前的事情再详细的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能落下。”
赖三神情麻木地说道:“那天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像以往一样醉了酒,便上床休息了,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我被冷水泼醒了,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了牢房里,然后过了两天这位新上任的县令大人也是问了我一样的问题,可是我根本就没有杀人,又怎么会承认,于是他们便对我施行,逼问我为什么杀害县令大人,我都不知道县令大人已经被杀害了,又怎么是凶手,于是他们就每天都会打我几顿,现在,大人我该说的都说了,您真的能救了我吗?”
“如果你所说的都是实话,那么我是不会让你蒙冤的,但是,你要说了假话,我也一定会找到证据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