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自然不知道他二人走后青楼内已经乱作了一团,那些嫖客庆幸自己当时没有一股脑的冲上去替柳青烟出头,老鸨肠子都悔青了,要是能早点知晓李白二人的身份,说不定老鸨会把柳青烟五花大绑送给他们,能搭上这两条长线,绝对是祖坟冒青烟的喜事。
没人会去质疑李白的话,镇远侯这个名讳在长安太有分量了,冒充侯爷最轻也是死罪。
…………
深夜,镇远侯府外,李白悄悄翻过高墙,平稳跳到一片草坪上。
整个过程不过几个呼吸,如此熟练的动作,可见他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
吸了一口长气,李白郁闷的说道:“每次回家都像做贼似的,这要是传出去小爷我的名声不是全毁了。”
于是李白再一次翻过墙,这次他大摇大摆的踹开侯府的大门,嚣张吼道:“老混蛋,你儿子回来了,还不速速出来迎接。”
然而,只是想想罢了。
强按下脑海中疯狂萌发的念头,李白蹑手蹑脚的向自己的房间进发。
有些人会在逛完青楼后萌生一丝羞愧感,对不起,咱李白根本不知道何为羞愧。
况且没财又没身份的男人逛窑子那叫下流,像他这样财权皆俱的男人那叫风流,至少李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方才他毫不犹豫的报出了自家的姓名,这是一种荣耀。
“浑小子,回来了?”
漆黑的王府,突兀响起一道声音,差点没把李白的腿给吓软。
紧接着,一缕火光闪现,借着光亮,李白看见此刻自己身前站着一位身高八尺,魁梧雄壮而且阴气逼人的黑脸大叔。
李白瞳孔一缩,边后退边讪笑着:“哟,这不是英明神武的老爹吗,您今儿有这闲情逸致来赏月啊?”
这位黑脸大叔便是当今圣上亲自册封的镇远侯爵,李青山,也是李白的亲爹。
“别跟我耍花腔,你看看这天,哪有月亮?”
李青山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今天就是来蹲李白的,既然被他逮了个正着,一定要趁此机会好好教训一番这孽子,多了不说,一页三字经总要抄的吧。
“住口,你个老混蛋,半夜装鬼吓人,不道歉便罢了,还敢凶我,知不知道隔壁家的二牛就是被他老爹这样吓疯的,你这么做对得起娘吗?”
李白灵机一动,瞬间反客为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套嘴炮子甩的他哑口无言。
“罢了罢了,这次就原谅你了,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李白拔起腿就跑,剩下李青山一人在夜黑中独自凌乱。
“孽子孽子,气煞老夫也。”
李青山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双慌乱的大手挥舞着不知该做些什么。
渐渐地李青山静了下来,翘首望着天空,他想起了那位已故的妻子。
“裳儿,一转眼我们的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我都老了,治不住这小子了。”
李青山轻笑了一声,原本紧缩的眉头顿时松开了,想起皇宫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李青山的眼睛慢慢移到李白所去的方向。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受到半点伤害。”
李青山坚定的说道,这是爱妻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也是他倾尽所有也要保护的人。
…………
“对了,隔壁二牛是谁,怎得从未听过?”
…………。
翌日,李白刚打开房门,就瞧见一个家丁站在门旁等候。
“小侯爷,老爷吩咐,小侯爷醒了便去老爷房间见他,许是有重要的事要与小侯爷商议。”
?
“这老混蛋一大早的这是闹哪出?难不成还为昨晚的事生气,不应该啊,老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
李白心里有些发怵,毕竟刚惹了祸。
等等,不对啊,我又没惹祸,堂堂七尺男儿,行的端做的正,不就是逛窑子吗,又不是什么忤逆纲常之事,怕他作甚。
李白挺起胸膛,大步流星往李青山的房间走去。
“吧嗒。”
李白猛一把推开门,撇了李青山一眼,在后者不解的眼神中,坐在了对面,还顺手把李青山手里的杯子夺了过来,漱了一番口之后又吐了回去,引得李青山怒目而视。
“咋了老混蛋,这么一大早叫我来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李白随口问道,却还是存着一丝不安的情绪。
“呼……”
李青山努力克制住全身来回返涌的气血,最后化作一句。
“昨夜为父想了一整宿,如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
“打住,你要是再提起说媒的事,你儿子我转头就走。”
李白心想果然这老混蛋找我就没好事,其他事都能商量,婚姻大事当然得他自己做主,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我这就没有这种说法。
李青山这会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慢慢悠悠地继续说着:“如今你也年满十八,还整天四处鬼混没个正行,爹替你谋了个职位,明日你就去糜将军手下当个副官吧。”
“你的衣物爹已经吩咐下人去整理了,到时候自有人替你打点好一切。”
李青山念叨着,不知从哪取出了一把长剑,随手扔给了李白。
“爹知道你的武艺不错,去军中好好表现,别败坏了李家的脸面。”
李白懵懵的点点头,李青山说的话太多了,他一时间还听不全。
李白的耳力其实很好,但面对李青山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毛病。
“这把剑怎么这么眼熟?”
李白看着手中的黑色长剑,这黑剑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剑体上许多地方都已经生了绣,剑柄纹的东西也已经看不清了。
“这不是常年摆在祠堂香炉前的那把破剑吗?”
李白正思虑着平时老混蛋碰都不让他碰一下的东西今日怎么就这么痛快的给他了,虽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人不就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要想方设法去拥有。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jian吧。
“慢着,你说什么,让我去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