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片刻,梵清帝君便到了宫门口,瞧着那龙飞凤舞“璇玑宫”三个大字,不禁有些怀念,父神常常与他对弈,二人不分输赢,便比书法,可他每每都输于父神,让他得了这么许多好处。
这牌匾是父神亲手提笔,特意送给云止的。
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不该走的走了,该走的怎么都不肯。
步灼华默叹了,走了进去。可是,璇玑宫太大了,他有些找不到主路,本想使一使仙法,不巧竟被限制住了。
一位仙童出了广寒殿,碰巧遇到了迷路的梵清帝君,帮他指了条路,璇玑宫的明道都是有七彩的光铺垫,顺着这条路可以走回大道。
早就听闻璇玑宫另有玄妙,平生第一次跨入,瞧得这番美景与玄机,堪得璇玑二字,果然不负盛名。
步灼华听闻璇玑宫方位图设计乃是云止一人所著,这整座宫屿便是而今的神君亲自派人打造。
想起这位神君,步灼华的凤眸寒光一现,神色却显得十分淡然处之。
神君三番四次的骚扰云止,还曾口头许下天后只能是云止不会是别人,若不是云止不喜天家拘束,又怎会淡然做个夜神昼夜颠倒掌管黑夜。
步灼华黑了脸,却也不敢显露,因着慢慢到了广寒殿,整了整衣衫,才缓缓敲门。
云止不过是小憩了片刻,不曾想梵清帝君这尊大佛前来,她也只是微愣了一下。
“夜神可在?”步灼华礼数周全的站在门外,温声问道。
云止一佛衣袖,木门吱呀的开了,云止端坐了起来,正眼瞧着门外的步灼华:“帝君,前来寒舍可有要事?”
那双秋水般明澈的桃花眸,幽静而微寒,像极了深秋的溪水。眼波流转间,若有若无地散发着丝缕孤傲和清冷之色。她那色调浅浅的朱唇上,一抹粉红色中,透着偏冷的意味,似乎正在时刻向往着深秋的冷寒。
“自是为那鲛人而来。”
步灼华许久不曾瞧见心上人,难解心头相思,却又不敢直入,而今云止主动开门,他便顺其自然的寻了坐处。
云止吩咐了一声,让仙使前去备了清茶。
“本帝君不言多说,鲛人赠珠自是有他的道理,想必上神心里清楚。”
其中的细节,大家都是明白人,无需多说。
“鲛人一族,数万年来暗中恢复,鲛人族长更是下了死咒,绝不会让小人者多活一日。如今他们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本帝君是答应了帮忙送礼,但可不会答应他们让暗生杀心,肆意妄为。”
“数万年前的过错,怎么能让它重新发生?上神当年有恩于鲛人一族,如今鲛人又回来报恩,却无人找到其下落。本帝君所说,上神可明白?”
仙使送了茶,便退了出去,大殿难得有了片刻安宁。
用茶盖撇了撇茶杯里的茶叶,安然若之的端起品尝,看着十分淡然实则是用茶杯挡住了抽搐的手指。
云止思慕了片刻,不曾出一声。
步灼华知晓留不得了,装得漠然道:“上神三思而后行,本帝君今日前来,也是提个醒,上神切莫多虑,本帝君告辞了。”
这之间的硝烟有谁懂?似乎二人的默契足够的都闭口不提那凡间的夫妻梦,想来都是噩梦。
云止默然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鲛人一族复仇,她无法阻拦却不得不拦。
师傅在世便希望世间泰安,要是她助纣为虐,便是寒了师傅的心了。
梵清帝君说的不错,只可意会不可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