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脸上吹过去。
楚盛沾脑袋昏沉，他脑海里面的记忆最后停留在那张平凡的脸上，然而努力回忆，却未曾留下半点相关的记忆。
宛如被吞食一般，留下了大片的空白。
他思及到此，只余巨大的内吸，脱力且痛苦。
耳边是急速的风声，脱力感消去，他睁开眼。
蚪变圆滚滚的背影出现在他眼前。
看情况现在已经安全。
“醒了？”蚪变的声音传过来。
“恩。”楚盛沾伸手摸摸自己的眼前，他觉得戴着的黄铜眼睛变得不一样。
“原来那副不能用了，我给你换了一副。大小还合适？”
楚盛沾手指感触那些本来及其割裂的裂痕不再存在，而且绑带也变得及其的不同，有些松动。
楚盛沾扶地站起。
蚪变仍是认真的操纵着脚下的火药动力车，大大的眼睛之上一个也几乎崭新的黄铜眼镜。
“你刚刚很厉害。”
蚪变咧嘴笑笑：“上面的秘法，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用。”
“怎么？”
“需界跟上面是不一样的两个地方，火药秘法的不少招式都没法子用。这里可能是不属于需界，所以用出来，也很突然。”
“不一的的两个地方。”楚盛沾咀嚼这句话的意思。
“对了，你现在还能想起昏迷之前的情形嘛？”
“不行，一片空白。”
蚪变移动一番手下的杆件：“那便还好，不然我对你动手，还是有些不忍心的。”说着自顾掏出烟袋，吸了一口。
“还记得黄铜眼镜上的痕迹？”
“恩。”
“要是全部被侵蚀了，知道会发生什么嘛？”
楚盛沾想起直视之前那些庞大影子的情形。
“空白。”他尝试性的回答。
蚪变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回答这两个字，有些诧异的挑挑眉：“空白······也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怎么，会比空白还惨？”
蚪变轻轻呼出一口气：“你会被同化，又因为跟神明的不同，而产生巨大的差距。骤然得到不是你的力量，你猜，会变成什么？”
楚盛沾皱起眉头。
蚪变跺跺脚：“咱们外面的大海地下，就有不少的那东西。没有人性，也没有神性，祂们存在的目的，只剩了一个，就是补全自己。”
楚盛沾此刻脑袋里骤然响起之前梦境之中发生的类似故事，一双眼睛抖动。
“祂们的形态也产生了巨变，你想象不到的。纠结，缠绕，生长。”蚪变嘴里吐出这几个字。手上的水烟甚至不稳。
“你要是变成了那东西，会求我灭了你的意识的。”蚪变转头，平静说道，宛如一加一等于二，杀人就要偿命一般的理所当然。
楚盛沾渐渐有了理解，脑袋里满是剧烈生长，无法控制的人类肉体，似乎人肉生长的榕树一般的缓慢。认真看着蚪变道：“你要是变成了东西，我也一定给你一个痛快。”
“多谢。”蚪变的语气平淡。
“最后那家伙怎么样了。”
“被我打飞了。祂不会死也不会失去意识。不过祂还不是真正的神明。这里也不全需界。我解放了火药秘法的形态，将祂击碎之后祂融进了上面。”说着示意上面的黑色。
楚盛沾看向上方，深邃的黑色之中自有一抹稍显浅薄一点的黑色斑点。
“不过祂为什么对我们动手？”
“我猜，这个失记地，里面很复杂。众多的已经无法进入虚界的神明在这里互相结成阵式。
从我来这里开始，就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咱们这里一直是个换需之地，油水少，耗费大。没东西想搞。”
蚪变嘬着牙。
“这一下冒出个这么大的场面，祂要是不是想图这个需界，十有八九，就是想靠里面那个失记地。”蚪变说到这里停顿一字一顿道：“显！圣！”
“显圣？”
“一种传说。你可以理解为造反之类的名词，逆天行事，付出巨大的代价，换来回报，可能会成功，不过试的家伙多，成功的没有。”
蚪变说着，眉头皱的似乎凝结：“要是那样的话，需界，真的要变天了。”
“所以刚刚那家伙是这些组成阵式的这些神明们显化出来的一个实际形体，咱们就是识破了一根造反大计的公差。”
被人发现造反，自然是要杀人灭口。
“大致如此。”蚪变点点头。
“咱们再进去的地方，现在来看，怕是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或者，已经成了真正的孤岛，正在被消化。”
“还有别的失记地？”
“有，可是我们出不去了。”蚪变抬抬下巴，示意楚盛沾看后方。
除去漆黑之外，光路已经消失。
“绝路！”楚盛沾咬着牙。
“也不算，里面也许没被吞掉。要是还在反抗，咱们就还有机会活着。”
楚盛沾平静呼吸，看着蚪变。
刚刚对方已经说过了进来带着的任务。
要说没有什么芥蒂，不可能。
楚盛沾正想回应。
面前光路渐渐有了扩大，那巨大的光圈出口近在眼前。
蚪变再次催动。
“海上起风暴的时候，最危险的地方是外圈，最安全的地方是中心。不管怎么说，我猜里面比外面平静的多。”
楚盛沾正想回到，眼睛瞧到了什么东西，皱起了眉。
“小心，行百里者半九十。祂十有八九会在最后设防。”
“没事······”
面前光圈已经近在眼前，里面的葱郁绿植清晰可见。
果然是一座小岛，上面有山。
不过其上无论是植物或者山石，全无生气所在，宛如被静止一般的情况，只能等待什么东西缓缓流逝。
让两个人惊喜的是，在岛的全部，一层淡淡的光幕飘在上面而且能见到一些瘦骨嶙峋的灰色人影在。
只是在山的顶部，他们还未曾发现楚盛沾两个。
面楚盛沾用力挥手，那些妖精们似乎发现了这里，也慌忙挥手。
两个见距离这么近，也有些放下心神。
而身后所在一个细小的液体，流淌，缓缓流动到火药动力车之上。
火药动力车缓缓穿过屏障，最后也未曾见到有什么阻碍。
蚪变松了口气。
火药动力车自半空中落下，缓缓到了地面。
楚盛沾当先跳下，蚪变后跳。
而后挥手，火药动力车重新变作令牌，回到他的手里。
两个结伴而行，往山顶而去。
楚盛沾落后半位。
走了几步，
楚盛沾开口。
“蚪变，你的红绳呢？”语气冷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