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盛沾看着这尊怪异佛像,他在道君岛上通读过道藏认知之中并未有此类佛陀。
虽说佛陀慈悲万物,但拈花之相倒是少见,大多幻生,是在佛陀足下。
而这位悬空而为,更是少见。
屋内除去这一尊佛陀,一个蒲团之外。
倒是有不少其他物件。
灰色僧衣,几串念珠。
亦有单薄被褥,几个小盏。屋分东西三座。
这处是大堂,东面是古色古香的卧榻。亦有长明灯烛。
西面倒是一座经阁,楚盛沾未去卧榻,转身去往经阁书架山还有书籍。
都显老旧,还有几个书竹简。用丝线穿过,都发黄发灰。放在最顶的第二层位置。楚盛沾看其上的便条。
《佛说人性》《慈悲不度》《拈花佛陀》
几本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的经书,下面一层便正经了许多。《金刚经》《法华经》之类的佛家名文。
楚盛沾取出一本,亦同他在岛上见过的相同。
道君岛虽是道家岛屿,不过三教之前便已有了合一之为,故此一些佛家认知他也是要学的。
道家中请生一法,也会请到不少佛家师叔帮忙。
若说二层经文全都是平常之作,第三层却是正对楚盛沾这层。
这一层之经书全部不在。
只留了一些便条,上面写着不少的描述,或者是书名也说不定。倒是叫人奇怪,显然这批经书最为珍贵的是最上面那一层的竹简。
这些竹简看模样大多是初有文字之时大能所著经文,不说字体描绘,但是其内一份精气神,便是珍贵位格极高。
而楚盛沾想不出还有什么比之更为珍贵的文献,而这屋子的主人却偏偏没有带走,只带走了这三层上的看似平常之文。
“冬雨,为她所为。”
“春风,她之过去。”
“夏获,心之所。”
“秋获,我之拈花。”
分四季而做的种种,描绘,最奇特的是代词是女称。
楚盛沾伸手抚摸,木板上面有很深的印痕,看样子是主人常常取出。他又冲东看了一眼正堂之上的拈花二字,似乎有了隐隐的明白。
而后看向四层,却是更为奇怪。尽是一些俗世之中的咏读文章。《大学》《中庸》之类的倒是还算正经,《柳子诗集典藏版》《李木传世经典词集》之类的出现在一个和尚书房之中更是显得格格不入,但看其模样,一些边角之上,倒是掀的比其他的经文更是有着痕迹。看样子也翻的极多。
楚盛沾脑袋里那本来一个高德大僧的形象缓缓变动。本来是白眉飘飘,慈眉善目。如今已经成了一个书生模样。是对佛法有兴趣的一个书生。而且为情所困。供奉那佛陀十有八九也是为了求成全姻缘。或者是一个刚刚入门的佛子,那家伙不是很大,原来是个书生,后来喜欢上一个女子,为情所困。便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入了佛门。
确认好那人的印象之后,再看着藏经阁显得极为有了指向。
上面的书籍是他师傅教给他的,金刚经是他有良心跟师傅才抄的,
而下面这些才是他的心灵归宿,每夜靠着这些东流两滴眼泪才能入睡。
一个年轻的书生和僧侣合一的形象明晰起来。
再开合《柳子诗集典藏版》,果然不出所料。
“何事求的红颜,
天晴月圆。
此夜无边潇潇落,明月悬白玉。
稚子无眠故,因听罢黄鹂歌眠。
春秋换。
何故一腔珍惜换作了离别。”
“咿~”楚盛沾读着便是一阵鸡皮疙瘩。
“真是情真意切。”照理说他这个年纪其实应该为这样的描述而感动或者回忆起某个人,可是那二十年的蝴蝶梦叫他把这东西看的透透的。虽然还有些许的悸动,不过要是再像少年一样的读懂诗就有感而发。啧啧啧,呸。
不过他还是怀着批判的眼光再次读了一遍其他。
“少年不知心花,
空把春光做歇别。
楚风一度送风中,
羊角奄奄,风露一相逢。
便是天涯······”
麻了,麻了。
楚盛沾身上麻酥酥,闭着眼睛合上这本《柳子诗集典藏版》。能够想象出这位柳子应该是位及其痴情之人。
将诗集放回,还缓缓缓了一会才脱开。看向桌子之上。
上面有着一个倒着的印章,还有一番尚未画完的画作。
这人走的时候应该是极为突然,甚至还在画画,来不及画完便被人呼唤着走,是非常突然的事件。
画上是位女子,但还未画完,只画了白描,非常风姿卓绝,眉眼极为明媚,体态修长。似笑未笑,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但只是白描,还未曾有什么准确的定义。
楚盛沾深深记住这幅画。却未曾动。
只因刚刚他想要拿起之时,那熟悉的刺痛感再次袭来,提醒他,这幅画上有极为厉害的禁忌。
“想不到这和尚还是个厉害的人物。”
躺放着的印章上面雕着一朵牡丹,硕大的牡丹之下是一个小僧在躺坐。
“看样子这个拈花是这个家伙的重要象征了。”
他确定。再次回首一遍,藏经阁内除去一些绿植之外,再无其他特异之处。
文房四宝平常,书桌平常,蒲团平常。
查看一圈之后,便拿着诗集出来。
至于为何不那那带着大僧的竹简。
呵呵,你觉得画上有禁忌,竹简上就不会时常有。
穿过中堂,来到东屋的卧榻之前。
而此上也悬着一副字。
硕大的“情天”二字悬挂。加重了此地的怪异。
佛家讲究出家,真是想不到有哪一门会受这样弟子,不会佛心破碎嘛。
道藏上说僧求的的是虚无,这家伙对情这么执着,想不出为何还有这么强的能力。楚盛沾想着刚刚的危险禁忌,只当做这家伙是佛尊的私生子,或者是哪位奇怪要历练的二弟子吧。
吐槽一番,便在此地找着线索。
榻上极为平常,中间一个桌子,两侧蒲团。一床薄被。手边有书。
《李子诗集》
······
楚盛沾无槽可吐。
其他地方便显得平常,香炉,踏脚,中堂字。
他看着这样一个极为平常的卧房,回身想走。
猛然想到什么似得,看向南面的窗口。
一个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