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事处理门在九坊通用,五味在三月坊隔壁很远。楚盛沾跟着八叔,在这条线上找方向。
拜托此地的同袍找到了刘彪原来的住处。
这里是中位二坊之一,在外表看,比之三月有着一些的距离。
形形色色的人们大多穿着清凉,木屐短袖是日常的装扮。
“这里是岛上出海最方便的地方,一般出海的船只都在这里,哪里。”前方的门员指向某处海港。“那里是进出海的地方。”
帆船摆动,几艘几十丈的巨舰停在哪里。人生鼎沸,海港特有的味道铺面而来,有清爽的海风吹来,神清气爽。
“波仔,带人啊。”对面而来的人打招呼。
“对,叶哥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可啊,街坊们照顾我嘛。”叶哥这样回应。
“哈哈,叶哥手艺好。哎,先不跟你说了,我有客人要带啊。下次请你喝茶。”
“哦哦,你忙,你忙。”
波仔对着楚盛沾两人介绍:“这位是叶哥,是老街坊了,正骨很有一手。”
“哦哦,大夫?”
“不是,治不了人,就给人扶骨而已。到了。”波仔指着前面的一栋房子:“彪仔前几年跟着船来的这里,就住了下来。我给他找的房子,价钱还合适,当时他没多少钱。他就船上做活嘛,自己一个人,吃饱了什么都不饿。”
楚盛沾推开面前的院门,里面落了些灰尘。
“彪哥走的时候还付了两年的租金,说是怕在三月坊混不下去了就回来。没想到......”波仔说到这里有些兴珊意阑,摇了摇头。
“你跟他关系很好?”八叔问。
“哦,还可以了,我跟街上的人关系都不错,你知道的嘛。干我们这个的,大事没多少,小事一大堆,不少事情都要仰仗街坊们。”
“说的也是。”八叔附和。“刘彪住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怪事发生。”
“没......”八叔笑着看一眼波仔。波仔说话场面,但这类人有些事情很难从他嘴里说出来,八叔知道。
波仔重新想了一下:“八,八叔啊,还没问,这案子很大?”
八叔示意他看楚盛沾:“总部下来的。”
波仔眨眨眼:“彪......刘彪那个时候刚到,我看他在神将低下走过了,应该没什么凶性嘛。就随手帮忙。交情也不是太多。八叔。”
他看一眼八叔,但八叔已经是老江湖,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波仔啊,大家都是异事门的同僚嘛,这次的案子呢,跟咱们三月的一个小姑娘有关系。所以......麻烦你了。”八叔给了对方一把通宝。
“哎,哎,八叔您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推扭一番,波仔还是拿在了手里。
“不能让你白帮忙嘛,下次来三月坊,老哥招待你,多条朋友,多条路嘛。”
波仔收下通宝,笑笑:“八叔太客气了,我要是不收你怕是要生气了。刘彪住在这里的时候没什么事情。不过来咱们岛上的人都有点小秘密嘛。”
“差不多,差不多。”
“刘彪来咱们岛上,像是没法子逃进来的,他嘛,有一身力气。不过很缺钱,一开始在小船上帮忙,后来我帮他找房子的时候,他特意提了一个要求嘛。
让我给他找这附近的。
这里没什么优势,地方差,离街远,房子还久,就一个,房租便宜,还有。”波仔指向不远的一个小房子,低声说:“哪里有个小酒坊。”
八叔和楚盛沾对视一眼。
“这条,倒是个大线索。”
“还有啊,这里一般都没人住,也就刘彪仔刚上岛的时候不怕,听说啊早几年有邪祟倒在了这里。”
波仔垫垫手里的通宝:“八叔,能告诉你的我可都说了,出事情别说我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哎,八叔走江湖靠的就是耳朵不好使,记性也差,还经常丢东西,这事情怎么会乱说,你先忙,下次来三月坊,八叔招待你。”
这房子典型的海的风格,距离三月坊的所有有着极大的不同,主要是石头之类的材料,夹杂着原木的颜色,外面大多粉刷这白色的涂料,院子并不大,没有种什么东西。
楚盛沾两人进来看到的确实稍显寒酸。
两间房子,小院子。除去卧室之外,厨房在院子的露天位置上。
伸手抹一把外面的窗户,手指上带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确实很长时间没人住了。”楚盛沾对着八叔说道。
八叔环视一圈,黄色的主色调,荒芜模样,在院子的左侧摆放着一座大的水缸。里面已经干涸。灶火是被简单堆砌成的,里面还有着厚厚的灰烬,显然最后走时,这里的主人还在这里做了饭。
波仔在外面看了一眼:“还是那个样子。”
正在找着刘彪在这出地方留下的痕迹,楚盛沾回头看一眼对方。
“刘彪仔,当时确实很怪,他在水手中间话不多,不过爱逗人。也爱干净,没事便回家,有事也不会推辞,但一般的应酬很少,船上的人倒是认识的多,街坊认识的不多,都是独来独往。”说着,波仔停下,想了一会才说:“我有一天来找他,不过也有一身酒味。不过没跟他喝过酒,怎么说呢,认识也熟识,不过都很轻。”
八叔两人听完,对过去的刘彪也有了了解。
他们尝试过想要了解对方所在船只的线索,不过那艘“雷鸣号”已经出海,短时间没有回来的可能。
院子里除去大缸及火塘之外,屋檐下有着几根绳子,窗户里面一片漆黑,很难看见里面的内容。
如今是早上,在院子里也不容易看到晨阳。
小心的打开屋门,里面显得空荡荡的。只有桌子和几根凳子。以及在一旁的台子,放着小小的似乎是腌制用的水缸。
在最中间的位置上,放着一个不大的小木牌。看着似乎是灵位。
上面空荡荡,只有小小的“海”字刻在其上。也许是他的某种长辈,但不知为什么没有带走。
“这牌位是他自己做的,逢年过节都会烧香烧纸,也不知道是他的什么人。不过最后没带走。”波仔回忆说着。
八叔两个人仔细看一遍,但很难联系到什么。
里面是人住的居室,一张木床,书桌,和衣柜,许多东西都被带着,就留下了这些。
衣柜打开没有事物,只是在衣柜的底部有着某种灰烬,也许做过某种动作。
书桌是空的。
两人仔细看一遍,但没有任何痕迹。
来回走动,窗外有了阳光照进来,显得温暖,楚盛沾接着阳光看清房间的每一处。
桌子是黑色木头的,床刷着油桐。
这种木头在海岛上很常见,是日常人家用的家具木材。
整个房间的很多地方都有着某种注解,但都很平常。
奇异的只有两处,一处在衣柜底下,一处在床的下面。
【被掀起的石头】
底下也许放着某种东西,也许没有,但一段时间内,他被用来隐藏着某种东西。
楚盛沾斟酌,低下身子,摸了摸底下的石砖。
“八叔,你来看看,这块砖好像被掀起过。”
“哦。”
八叔蹲下伸手轻轻抚摸,在某处察觉到异样,挑了挑眉,一下用力掀起。
底下是细碎的石末,两人继续下挖。
石末层,土壤,坚硬。
坚硬?
八叔的动作慢了下来,最后挖出了一个木头盒子。
盒子是黑色,但黑色泛着光芒,还有着星星点点的星芒。显得珍贵。
“黑叶檀,很珍贵。”八叔说出木盒的材质。
两人对视一眼,八叔缓缓打开盒子。
一个布偶稻草小人出现在面前,身上插着满满的钢针。
八叔看清之后,动作僵在了那里。
“官服。”他咬牙切齿的说辞稻草人身上的青灰色衣服的模样。
“厌胜术。”他说出的第二个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