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变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孟长歌一手持着短剑欲从人群中突围出去,可又不免感到阵阵的心冷。
主分舵里至少埋伏了上百人。刚刚几十名弟子顺利的翻墙进去,本来想要利用的地形优势瞬间倒戈,那帮人是潜在各个暗口里的狼。猎物一旦入网,所有的狼就一起扑上来,谁也躲不了。
饶是孟长歌在徐闻身边耳濡目染也明白过来,这些人和陆平的那帮人根本就是一伙的。先是设计让她受了重伤,伤没好利索,加上最近几天的阴雨,骨头间的酸痛让她一天都是怏怏的。
这还没玩又使人在渡山附近来挑事,引她过来,连她的心性、脾气摸得一清二楚,明显的有备而来。
那些信号弹、争斗声都是饵,最后的最后,要捕的就是她。
孟长歌手势起落间总能不经意被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影晃到眼,心里自责是一方面,莫名的烦躁又是一方面。
这些人摆明了不想伤她,轮番上阵,想耗尽她的体力。
孟长歌心有不甘,这会门派里正忙着,根本不会有人注意,除非……除非钟离衍能先发觉不对。
她实在是没力气了,总不能把这些一起折在这,既然对方不想伤她,孟长歌从来就是个会抓这些细东西的人,“我跟你们走,放了这些人。”
一时之间,刀剑都僵住,接着有一领头人站出来,道:“主子吩咐了,姑娘的话都要照做。只是……”
孟长歌率先一步,抢道:“把他们绑起来,门锁上,下药,没有个三五天是出不去的。”
那人迟疑半分,似是在考虑这件法子的可行性,“那好吧,就依姑娘。”
孟长歌心里送了一口气,眼前便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眼,已经是七天后了。
头顶上繁杂瑰丽的金织丝纹样,开出大片大片的海棠花,枝叶相连,看得她头昏脑涨。她慢慢的侧过头,屋内的装饰都是南风的样式。托她曾经的一腔心血来潮,把《南风志》看了个七七八八。
楚陌……
自从雪夜一别,他们也有五年未曾见过面了。南楚的消息她时刻密切注意着,也知道他未曾婚配,屡建政绩。都说他是君子,也必将是个好的君王。
楚陌曾是她心中的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这个君子暗地里拉下马的高官有多少,惨死在他手里的人又有多少,她记不清了。
她也记得那一箭,都说孟家小将生来就是军吉人天相,定会平安。她在东陆的各个分部多次寻觅,也派人在高官府宅里头窥了底,没有,哪里都没有!
思及此,她酝酿半天的真气渐渐恢复过来,只是身上足下能被她当武器用的东西都已经被收走了。
孟长歌磨了磨后牙槽,真的不知道这点破事有什么好纠缠的。
一连两天,孟长歌都闷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门外守卫的人很多,而且她个半吊子出身,楚氏皇族练出来的人她还真没接触过。楚陌当时脾气好极了,一招半式也没露过。
孟长歌老老实实的这两天,把所有的可能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要是那帮弟子运气不好估计还困着,好的话已经被钟离衍救下了,估计正往这边赶。
如果钟离衍能赶过来,那各地分舵也就该得到消息准备起来了。不管怎么说,总比她一个人在这始安城里要好。
看守她的四个婢女年纪小小的,她也知道楚陌打的就是她不舍得下手的主意,可是几张小脸跟孟虔一样整天笑嘻嘻的围在一起,她再看看围墙外整齐的足音,只能不动声色。
年纪小也是有年纪小的好处的,孟长歌凭借自己小霸王的技巧没一会就把要套的话都套干净了。小丫头们浑然不觉,还一个劲笑嘻嘻的听她说外面的趣事,把主人叮嘱的谨言忘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