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二人才醒悟过来,正是这少年以一套精妙莫测的虚实剑气,一逼一引,使得他们退出正堂,以保全空幽谷的颜面。
“好胆识!好窝囊!”红发壮汉喝道。
好胆识自然是称赞清秀少年连连牵制两大高手,窝囊是说他不敢现其身形,与他正面交锋。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好胆识想必是夸师弟,窝囊可不就是骂瘫软在地的自己了吗?梁栋听闻,妒恨之意渐生。
我冒着被这两大高手灭谷的风险虚与委蛇,那时不见你出手,等到我出丑之后再来逞威风吗?
“陈师弟回来了!”众弟子欣喜道。
“陈后!”梁栋咬牙切齿道。
这莫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便是陈后了。他可算是这空幽谷中一个特殊的存在,没人知道青虚子何时收留的他,只知道他从记事起就独自生活在后山的小湖旁,住着自己搭建的茅草屋,离群索居。
而更为奇怪的是,青虚子一直以来,对众弟子可谓是因才施教,灌注心血倾囊以授。可唯独对陈后例外,不仅连入门心法都不为传授,更是明令禁止陈后如其他弟子一般用剑,致使十六年来,陈后连吐纳运气都做不到。
但奇就奇在陈后天赋异禀,居然在那些悟道修行的书籍中钻研浸淫,从有无相生、虚实相存的道理中领悟出了一套勿需用剑的虚实剑气。
当然,尽管陈后在剑道上展露出此等惊艳之才,但是青虚子依旧不肯让他握剑,使得陈后一直以来都只能心驰神往,求而不得。
既然不被师父纳入修行一列,平日里陈后只能和那些无缘仙途的弟子耕种劳作,入夜后才回归后山。对此陈后没有自视高人半分,反而处处谦恭礼让,不敢稍逾矩,但因为这种种不合群的举动,终究和前山的弟子有着隔阂。
对陈后而言,抚育之恩如同再造,青虚子的禁令丝毫不影响陈后对他师父的感激与尊敬。每年二月初七,即青虚子拾回陈后的日子,陈后都会提前悄然出谷,预备礼物以报恩。小时候是大山大河中的镇山石、灵浆果、月华莲、洗星蚌等小具灵气的事物,等到了会使御剑气的年纪,就逐渐送上一些妖兽内丹、皮骨等材料。这些无一不是陈后竭尽心力,用满身伤痕换来的,但青虚子往往不屑一顾,漠然不受。而陈后还是年年带着血污,叩跪而奉上。
今年亦是如此,陈后早早的远赴轸野,历经大半个月的时光方才回谷。而刚一回来,便遇上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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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半日前,陈后在进入翼野边境时,远远地张望到了一具无头尸体,而旁边一位妙龄少女正在伏尸大哭。
待得陈后走近,女子抬头看到一人身着空幽谷的青色长衫,便含泪扑了上来。
原来死去的正是当日带领群妖到来的黑背玄鼋老妖,他在被梁栋赶出空幽谷后,打算绕道进入翼野,不料却被青面人和红发巨汉追上。情急之下,于是当机立断,让群妖四散逃亡,自己单独对敌。
玄禺在牵制失败后被生擒,不胜折磨下又错误地将二人引入空幽谷,同时自己身亡。然而这少女放心不下玄禺安危偷偷回到原地,这才有了陈后看到的一幕。
此时陈后糊里糊涂,完全想不到为何这个初见的少女会对自己满怀恨意,但也来不及多想,连衍化数道虚剑应对。
“小心剑气!”
虚剑本意佯攻,同时攻击几处重要部位,逼迫少女不得已后退一边,然后再问清楚缘由。哪想到这姑娘伤心欲绝,一开始就打算以命相搏,使得陈后打算落空。
剑气袭来,少女视若无睹,竟兀自撞了上来。陈后眼见她这般自杀式的打法不由大惊,又忙出几道实剑射去。
“避开!这次可是真的了!”
少女置若罔闻,还是不躲不避。
在剑气即将伤到她的前一刻,陈后看到了少女眼中闪烁的泪光,心头一动,将自保的剑气散开。
“姑娘!何必苦苦相逼啊?”
“你……你该!”少女带着哭腔狠狠说道。
“哈?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让一位清纯少女恨成这样,足够让陈后细数一遍记事以来自己干过的所有缺德事。
两招都无用之后,陈后黔驴技穷,而少女已然近身。少女化出尖利的妖爪左一下右一下地狠划,单调却又乱无章法,似是未学过什么招式。而且陈后观其妖气甚微,恐怕她已拿出全部实力来攻击。
“可否给个机会明说?”
陈后心中叫苦不迭,虚剑吓不开她,实剑不忍伤她,自己除此之外又不会任何功法。好在陈后有和妖兽战斗过的经验,反应也还算机敏,只是仓促闪避之下,衣衫前襟破裂。
没想到后来能同时让两位一流高手摸不清的虚实剑气,此时却在一位修为浅薄的少女面前不堪一击。
“你再逼下去我可急了啊!”
陈后此时活像只要上墙的兔子。
一味躲避不是办法,无奈他也不会什么像样的搏击之术,情况危急之下,使出了市井无赖的打法。
趁着少女挥完臂,陈后一闪顺势转到了她身后,抓住她的双手压到胸前,从背后死死抱住。陈后知道让她挣脱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能抓住,所以重心前推,箍紧少女将她压在了身下。
“无耻淫贼!卑鄙奸贼!给我……松开!”只可惜咒骂声如棉花般松软,听起来毫无杀伤力。
“你先答应我不动手,我……我就松手。”
陈后有点脸红,他很清楚自己双手环住的是什么东西,但比起自己遭殃,还是让她先受着委屈吧……
少女拼命挣扎,左右翻滚下,陈后左耳撞在了石头上,血流不止。
吃痛之下,陈后终于怒气勃发:“你是不是疯了!”
少女本来就心中悲痛,这时被一个男子紧紧抱住,又羞愤难当。再加上陈后双臂正环在她丰挺的胸前,二人一阵扭打摩擦,将那处柔软的敏感处挤来揉去,竟然让她一下气晕了过去。
陈后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