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前往接离王回京的队伍到了京城,为迎接离王,而皇上特意安排了一场家宴,作为太子妃娘娘的家眷,冷亦及夫人墨痕也出席了家宴。
“皇上,皇后娘娘到!太子,太子妃娘娘到!”
众人起身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参见太子,太子妃娘娘。”
“今日是家宴,不用这么拘礼,都坐吧。”皇上皇后入座。
“谢皇上。”
殿内歌舞升平,每个人都是笑脸盈盈,心内却是百转千回。尤其是高随,自从见到离王的真面目之后,高随就憋屈的很,这个一直被自己嫌弃,养在江湖的“儿子”居然是当今七皇子,当年夫人把他带回家的时候,自己还一度想杀了他。
皇上看到高随这样子,自然得宽慰一下:“高爱卿?”
陷入自己沉思的高随,突然被皇上叫到,顾不得被吓掉的酒杯,赶紧起身参拜:“臣在。”
皇帝知道高随这么多年对萧寒并不好,但明着不能责难,只能转头对离王说道:“寒儿,快敬高大人一杯酒,谢谢这么多年的教养之恩。”
“是,父皇。”
离王端着酒壶酒杯,走向高随:“高大人,本王替您斟酒,谢您这些年来对本王的照料与栽培。”
高随吓得赶紧拿起酒杯,恭恭敬敬地应下,这场景看在外人眼里,就像是离王要赐毒酒,着实可笑。
家宴结束后,回太子府的马车上,冷迭一脸愁容,想起皇后在后殿跟自己说的话,家宴时没有机会告知,现下越想越不对,赶紧告知太子:“殿下,刚刚皇后跟我提起一人,让我心中很不安。”
“什么人?”
“诺儿。”冷迭口中的诺儿便是冷家的二小姐冷诺,春猎刺杀发生后便随冷天忠夫妇一起回了沥州老家,鲜少回京,皇后突然提到她,实在令人奇怪。
“诺儿?”太子起初也是一脸不解,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若我没记错,诺儿跟离王的年龄相差无几。”
“殿下的意思是,皇上打算赐婚?”
“如果没猜错,是这个意思。而且这桩婚事,怕是已经经过皇姑姑的同意了。”太子联想起刚才,长公主殿下的人在家宴结束前传话,甚是想念冷亦,今夜让冷亦夫妇宿在宫中。
“这样一来,我们根本没办法传消息给兄长,让他早做准备。”冷迭急了,这宫中有密卫,决不能冒险潜入宫中。
“我们现下也只是猜测,皇姑姑历来疼爱冷家的孩子,让冷亦留宿也许只是出于疼爱,况且皇后今日才同你提起此事,这赐婚的圣旨也不会明日便颁。”太子万万没想到,自己猜对了皇上皇后的意图,却没料到他们这次出手会如此之快。
翌日,冷亦同墨痕刚入帅府的门,圣旨也紧随而到了。
“冷亦接旨!”随着王大监将赐婚圣旨宣读完毕,冷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为了压制冷家,皇上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诺儿的头上。冷家上下都很清楚,二小姐是冷亦的软肋,也是底线。第一次,冷亦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接旨后转身进入内院,没有给王大监好脸色。
“请王大监见谅,元帅他对于诺儿的事情比较在意,这赐婚,太突然了,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墨痕起身向王大监施礼道歉,并让秦瑟准备了些银两希望王大监见谅。
“冷夫人多礼了,老奴明白。”
送走王大监,墨痕进入内院,就看见冷亦默默站在亭里,手上牢牢地捏着圣旨。墨痕缓缓走过去,将冷亦手上的圣旨接过来,“我已经让秦瑟飞鸽传书至沥州,这件事需要让爹娘知道,至于诺儿,你要相信她会有自己的判断。”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诺儿会被牵累进来。”此时的冷亦很愧疚,自己筹谋这么多年,最后却还是将家人牵涉进了京城的腥风血雨中,“这些年来,你、冷迭还有所有青衣暗卫,一个个被我牵累、、、、”
“我们跟你一样,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墨痕及时打断了冷亦,“诺儿虽然久不在京城,但是京城的一切她都清楚,要不要嫁,她会考虑好的。”
“离王已经进宫,或许他可以劝父皇收回成命。”太子匆匆赶来,这一刻,他是真的担心冷亦会“起兵”。
墨痕见太子来了,便行了礼离开了,留下他们兄弟二人。
“皇上虽然疼爱离王,但这件事他不会让步的。”冷亦没有回头,他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一直怀疑我们的关系,无非是因为有冷迭这层关系在,诺儿一旦嫁过去,即使我们真的密谋,他也不必再担心。”
“是啊,毕竟冷迭只是代替殇儿履行婚约的义女,诺儿则是你的亲生妹妹,若我与离王为敌,你也必会选择他吧。”太子此话一出,冷亦一愣,稍稍偏了一下头,眼神伤感愧疚地看向太子,但马上又回过头看向了池中。
“冷帅倒是看得透彻啊!”此时,离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渐渐清晰,“正如冷帅所料,父皇坚持这桩婚事,并同我分析了利害,大致便是你刚刚所说。”
谁也没有答话,离王与太子一同看向冷亦,冷亦慢慢转过身,眼神淡漠却坚定:“既然皇上如此看重冷家,那我自当感恩圣上,以礼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