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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崖底脱困

白千月初练之时,脑子里杂乱无绪,感觉心旌摇动,难以静定。好在他道家功夫倒也纯厚,也能渐入佳境。如风因之前修学了菩提无相功,加上禅师曾传授他打坐功夫,因此很快便能静下心来。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后,已至心法成功的紧要关头。

两人突然见到无数幻象,以前经历的种种喜怒哀乐,忧愁苦恼皆从脑海中涌现,心变得清凉起来,却在隐隐作痛,眼泪更是不由自主的往下流,无法自控。慢慢地心上就像被捅了个大窟窿,撕裂般疼痛不已。

如风眼看就要忍受不住,却骤然想起禅师传授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来。他竭尽所能的用理智默默背诵着。过了半柱香时间,疼痛感减弱了,心缓缓开始愈合,但有股气流开始从心上流出来,在全身游走,最后归于丹田处。似这般又过了一阵,瞬间感受到有能量从毛孔中迸发了出来,身心无比安然清爽,喜怒哀乐尽皆消散了。如风知自己已参破心法要诀,心中无比欣庆。

此时,却见白千月满脸大汗,脸色紫红,五官扭成一处,全身发抖,情知他正在紧要关口。心想,虽然心法要诀必须自己悟透,应该可以用别法减轻痛苦。佛法广大无边,与道也有相同之处,若我口诵《心经》使他听见,必能为其护法,使他得益。主意打定,他立刻双手合十开始念诵起来。果然,白千月听后,逐渐安定起来。过了片刻,他才缓缓睁开双眼,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如风这才停止诵经,问:“你感觉如何?”

白千月很感激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如风道:“刚才真像经历了一次生死大劫。”

白千月道:“这套心法的确无与伦比,与我所学的《无极剑心法》虽有相通,但境界完全不同。”

如风道:“和《菩提无相功》也大相径庭,但的确有助益。”

接着,两人便商议着开始学屋顶的武功招数。发现这一招一式皆精妙绝伦,感受迥异。的确学了心法后练起来游刃有余,相互融合,再无之前的痛苦感受。很快他们学到了第七重,便再也无法进步了,只能按照仙人的叮嘱放弃了。

停下来后,两人都觉得饥肠辘辘,便开始寻找食物,但这屋里哪里有吃的,只好忍着。

突然,白千月在神台下发现了一坛子酒,上面写着‘醉仙酿’,立刻叫如风一起品尝。虽不能填堵,但也可以解馋。二人才喝了几口便觉甘醇清冽,沁人心肺,的确是人间难得的极品佳酿。想这罗仙人的确大方周到,先让我们学绝世武功,再赐好酒,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欣喜。

喝着喝着,加上刚才一番折腾,不知不觉间,二人便睡着了,醒来时已不知是何时。

白千月道:“我们已经研究了很久,可还是找不到出去的方法,该如何是好?”

如风道:“仙人是修道之人。他的机关暗巧必定没那么容易得知,想必和五行八卦有些联系。”

白千月亦觉有理。两人又开始仔细查看四周。

如风左手托着下巴,微皱着眉道:“白兄,你说这四面铜镜摆在这里有什么用处呢?”

白千月看了看四面铜镜,若有所思道:“该是代表四个方位吧。”

突然,如风笑道:“有点意思。你看这四面镜子都朝着屋内这座神台,分别照出不同的影像。”

白千月却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奇怪?镜子肯定能照出东西。”

如风却道:“不不不。正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这屋里的设计正好符合八卦的特点。”

白千月道:“你说得倒头头是道,那到底看出什么玄机没有呢?”

如风摇头道:“这道家的学问很深沉,我还真不是很懂,也就有点浅显的认识罢了。”

白千月道:“这么说就是信口胡说咯。你还是继续研究吧。”

如风被他说得很没意思,想这家伙的脾气性格还真难伺候。

白千月查看了一圈,总是觉得这神台在中间位置很突出,必定有问题。他想着便来到神台边,认真看了看,伸手去推,似乎能动,欲用力再推。

如风见状,忙喊道:“你可别乱动,万一触碰机关,我们都死定了。”

白千月道:“那也总比一辈子困在这里好。”说时用力一推,神台伴随着轰隆声朝顺时针转成一个直角。瞬间,神台周围的地面被点亮,露出一个成八卦分布的罗盘形状来,冒着淡淡的白气。四面的镜子消失了。而大门正对着的那一方墙壁上开出了个水晶神龛来,里面陈列着一具栩栩如生,道人装扮的尸体。那道人正结跏趺坐,双目紧闭,面色红润。双手交叠于腹部,仿佛参禅入定的模样。

两人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忙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如风揣测道:“这位定是罗公远仙人了。”

白千月道:“他为何把自己的尸身藏于此地而不安葬呢?”

如风朝尸身扬了扬脸,道:“你瞧瞧他,像是死了的样子吗?他是因为修行有成羽化登仙了。”

白千月却不置可否道:“这些玄谈异说,你倒是相信得紧。”

如风却不理会他的话,走到仙人的尸身前,见有个布裹的蒲团纳头便拜。

白千月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如风却道:“学了人家的武功,便是我们的师父,当然要恭敬叩拜,以表感谢之意。说起来你无极剑传承于峨眉道法,他也算是你的先师祖。还不赶快参拜,愣着作甚?”

白千月被他说得有些尴尬,见他拜完三拜后,也前去拜了三拜。正欲起身,却发现蒲团表面的布破了,露出一副卷轴来,拿起的瞬间,原本放镜子的四面墙壁,同时轰隆隆开出四道门来。

两人见状万分惊喜,但却不知该走哪道门。

二人打开卷轴看时,见上面画着仙人的画像,左上角写着四句诗:

道法无门心自开,为无为有费疑猜。

片云点却太清里,戒定真香已满怀。

其下写着:

若有缘人于我身前,反复恭敬叩拜六次;则可现出四道暗门,按神台托盘所指方向,便可简易脱困。若于我不生恭敬,狂悖无礼,毁我石洞,则瞬间死于八卦阵中。

两人迅速看向神台,见所指方位正是东南门,即刻拿起剩下的火把走了进去。很快,石门又关闭了。

如风边走边道:“好险,亏得我们能心生恭敬,诚心叩拜他。”

白千月道:“这罗仙人还算仁慈,否则必不能脱困。”

两人在通道里走了一阵,如风拿着火把四处查看着。

白千月忽然道:“你看这里。”

如风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去,见到崖壁下地面镶嵌着九块平整规则且四边长度相等的石头,分布也很均匀的排列在一起。

白千月拣起一块石头朝那石块上打去,瞬间两边崖壁上放射出无数小箭来。

两人迅速施展轻功往后退避。只见那箭落处发出滋滋的声响,明显箭上有毒。

他们深知这是前人为了防止有人闯入而设的机关阵法。

如风道:“这种九宫格解密图必须要知道对方究竟用了哪几个格子才能解开,每选错一种都是致人于死地的机关暗巧,所以答案有很多种可能性,通常也只有三次机会能解。”

白千月道:“如果三次都不对那我们就只能永远困在这里?”

如风点头道:“的确如此。”

白千月愤懑道:“鬼知道这些高人设的什么数字!”

如风皱着眉,左手放在胸前,右手食指和拇指在下巴上摸了摸道:“我们是十五月圆日找到的麒麟。这个九宫格为九格,如果把十五拆开有哪几个数相加等于九呢?”

白千月道:“至少有好几个。”

如风想,十五是三和五的倍数,这九宫格不可能答案中的数字超过九。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飞身跳向第一格,刚踏上去便见洞顶上飞射下无数毒针来,慌得二人忙用东西抵挡,同时飞步往里退去两丈远,那些飞针才停了。飞针到处流出浓黑的毒液来。

白千月惊魂未定,怒道:“你到底弄没弄清就乱踩。掉崖没死,却差点被毒针扎死。”

如风没好气道:“就知道埋怨,那你来选!”

白千月哼了一声便走向九宫格。他停下犹豫了一会儿,想:冷如风的思路是没错的,肯定是数字连接的顺序颠倒了。他刚才是从小到大的踩,那我就反其道而行。

当他踏上第五格时,见四周毫无反应,他顿时乐了,立刻跳向第三格,这时却见如风身后不远处的石阶像被人瞬间拉直的线一样,变得平整异常。来路也全部被封死了。两边的岩壁还在缓缓相对移动着,看势欲将他们夹成肉饼。白千月被吓呆了。

如风慌忙大喊:“你还呆在上面做什么,快离开。”

白千月这才反应过来,即刻跳开了。

如风神情沮丧,抱怨道:“这下可好了,回路也没了,去路也打不开。那就坐着等死吧。”

白千月也很懊悔,却道:“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来选吧。生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如风瞥了他一眼道:“这可不太像能从冷面游侠口中说出来的话。”

白千月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听他的语气,顿时心生怒意。

“快选吧,净说废话。”

如风这才走上去,心想:一和五都作为第一个踩过了,那么只剩下三了。那到底该是三一五的顺序还是三五一呢?不禁有些为难。

突然,他踏上了第三格,四周毫无动静,接着跳上第五格也无反应,最后再跳向第一格。然后迅速再跳回原地。

只听到轰轰一连串声响后,眼前的石壁缓缓移动,外面投射进光线来。原来已经是第二日了。

两人喜出望外,兴奋不已,立刻奔了出去。

不多时石壁又严丝合缝的关闭了。他们这才发现已身处一片大石崖上。

此时,金灿灿的阳光才从天际露出头来,投射到崖下的树林上,瞬间染成了金色。那崖也在阳光中显得尤其光亮突出。

两人在短时间内经历了九死一生,此刻感觉像获得了重生般激动异常。

于是,他们便从崖边的小径下了崖。

白千月问:“你怎么知道这样选是对的?”

如风讲解道:“首先一和五排除就只能选三,三五相乘恰好等于十五月圆之期,那不就是圆满归一的道理吗?”

白千月听他说得很有道理,心里不禁增添了几分钦佩感。

这时,他们已到了崖下陆地的树林里。

白千月问:“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如风道:“我要照禅师的嘱咐去一下杭州的栖云寺。”

白千月道:“好,那就此别过吧,老友。”

如风听他如此称呼,道:“不知道和你做朋友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白千月却道:“好坏参半也不一定。”

如风笑着对他抱拳相送:“白兄请。”

白千月回礼后便纵身一跳消失在了林子里。

冷如风便前往杭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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