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君寐看见她使劲儿盯着台上的人猛瞧,垂眸问她:“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不喜欢,我怎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呢,脸都看不清楚。”
她随口一答,却立刻遭到了一旁一位坚定粉丝大妈的一阵猛捶:“我呸!知道陈霸天是谁么?是我们永安镇十里八乡首屈一指的勇士!小丫头片子,说话不知天高地厚,你不喜欢就快给我滚,不要在这里拦着!”
何豆豆定睛一看,骂她的大妈看上去大约五十来岁年纪,荆钗布裙,体格健硕,鼻子周围长着稀疏的浅褐色麻子,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脑残粉现在都这么彪悍的么?这种粉丝,是给自家主人招黑的么?比微博上的水军更生猛啊!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却莫名其妙被骂,此时顿时怒了:“这块地是你家开的么?老子爱站哪站哪,爱看啥看啥,关你屁事?”
大妈果然是越战越勇的生物,何豆豆的反击立即激起了她的斗志。只见她咬牙切齿地往她面前一站,壮硕的身躯直接挡在了她面前:“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吧,你骂谁??”
跟她比骂人??呵,还来劲了?当我们二十一世纪美少女都是弱不禁风的白莲花么?何豆豆气愤地卷起袖子:“干啥干啥?告诉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姑奶奶我自打出生以来还没怕过谁!你看你那脸,长得跟欠费似的,乍一看挺丑,仔细一看更丑,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好狗不挡道,赶紧给爷起开!”
那大妈看起来似乎平时横行霸道惯了,此时被何豆豆这么一骂,浑身上下登时气得发抖:“臭丫头,你踢到铁板了!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永安镇里,谁不知道我……”大妈骂人骂的兴起,正准备朝手心吐口吐沫动手之时,一个高大的身躯却猛然拉开了那黄毛丫头,挡在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
大妈本能地感到一丝危险之意,她有些瑟缩地抬头看了看,只见一个身材高大,容貌异常俊美的男子,正站在那趾高气昂的臭丫头身边。他的眼神有些冰冷,甚至带着些冰冷肃杀之意。
在这永安镇,她是有名的厉害角色,嘴上的功夫更是不饶人,极少吃瘪。由于她的彪悍与霸道,附近的十里八乡在与她有争执时,无一不是退避三舍,谁不给她何秋娘三分面子?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凶神恶煞的霸王没见过,按理来说完全没有发怵的道理。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面对那个男子冷得如极低寒冰一般的眼神,她除了内心发怵发颤之外,只觉得连带着腿都有点儿站不稳了。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微微瑟缩了一下:“我……我回家有点事儿,我先走了。”
大妈的身材臃肿,速度却不慢,连她的偶像陈霸天也不追了,掉屁股就拨开人群挤了出去。何豆豆看那大妈一副凶恶模样,本来都已经做好迎战接招的准备了,谁知这大妈突如其来的转变完全让她脑子缓不过调儿来。难道是这大妈被我的英勇无敌和高超的怼人功夫所折服了?
她心中得意地看向君寐,伸手在他那厚实的胸膛上连拍带摸地摸了一把,顺道偷偷揩了一把油,啧啧啧,这手感,可真没得说!帅锅就是帅锅,除了颜值能打,这胸肌也是硬的很。
“哈哈,你看到没,这就就气势,这就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上策!你要跟我多学着点!”
君寐的眼神却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所以,你觉得她是被你的气势所吓跑的?”
“那当然!你不懂,那是一种女人之间的博弈和较量,比的就是气势和心理素质!唉,只是没想到,陈霸天的粉丝竟然素质这么差,瞬间让我对他都没了什么兴趣和好感……算了,来都来了,不如看看这陈霸天到底是有多牛的本事,连这种等级的大妈都能收服。”何豆豆不再君寐多解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的陈霸天。
在她与那彪悍大妈的争吵过程中,陈霸天已经完成了他的一大篇慷慨激昂,自卖自夸的陈词,看样子是要开始露一手了。就在何豆豆屏住呼吸,想看看他揽粉的拿手好戏之时,发现台上被两个身着布衫的小厮放上了一张看起来颇为结实的长板凳,板凳旁还立着一块大约半米见方,一指宽的大石板。
不过,长板凳,大石板……这阵势,怎么看着这么像胸口碎大石呢?
果然,下一秒钟,就见那陈霸天一双粗壮的大长腿一伸,便跨过了那条长板凳,整个人大剌剌地往上面一躺,粗声粗气道:“来人,把石板给我放上来!”
正在两个小厮费足了力气,把大石板抬上他的胸口之时,陈霸天却一巴掌狠狠扇在了一名小厮的头上:“混蛋,在陈家班混了这么久,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今天这场可是为了答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人,怎么能不上点儿真功夫?去,换一块更厚的来!”
那名身体单薄的小厮哪里能够经受得住陈霸天簸箕般的大手这样扫过一巴掌?他的脑袋登时被打偏到了一边,人也跌倒在地,半边脸蛋红了一大片,还微微肿了起来。何豆豆怒了,一双眼睛开始冒火,手也紧紧攥了起来。靠,简直是欺人太甚,这还有没有王法??陈霸天好歹也算是个公众人物,就这样带节奏的么?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暴力,不担心自毁形象么??
就在何豆豆心下无比气愤之时,台下的观众显然并没有和她想到一块去——因为,就在陈霸天宣布要换一块更加厚的石板之时,周围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叫好声。她以前听蓝颜说过,这天玄大陆中的人十分崇尚力量,从前还没有体会到,但这时,却深深见识到了。
那小厮显然被一耳光扇得眼冒金星,脑袋有点儿懵。他从地上爬起来时,都是摇摇晃晃的。但是,对于陈霸天的命令,他却丝毫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就和一旁的另一位小厮去抬更加厚重的石板去了。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怨言,脸上没有任何不快,就像呆滞的木偶。这到底是已经被奴役习惯了逆来顺受,还是根本就不敢有反抗的余地,反抗代表着更加恶劣与暴力的对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