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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等级零

雪莉曾亲口说过,自己未曾给世界树浇灌过泉水,虽不了解变强跟浇树有何关联,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件事对她造成了莫大的影响。

朗朗书声,就像唐僧在念紧箍咒,诀明总是不经意回忆起考研时的那段艰辛岁月,以及最终的惨淡分数,每每想到这,心脏会隐隐作痛,十分痛苦。

天底下,最伤人的事情莫过于天道不酬勤。

这些忙着“应试”的法师,诀明很能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有多沉重,扛在肩上的压力有多大。

“别被氛围侵染了。”雪莉及时从旁提醒道,将诀明出窍的魂魄唤回了身体里。

“只是意外,放心吧。”诀明干咳了几声,既是在安慰雪莉,也是在宽解自己。

“跟着我。”

雪莉轻轻招手,顺着右手边的扶梯走下看台,算是正式踏入战神殿了。与外观营造的庄严肃穆的氛围不同,殿内的环境更像是菜市场,只不过装潢方面攀上了高雅贵族的风格。

各类书籍散落一地,每个人挑选一处犄角旮旯,然后往复循环地念咒施法,满屋子不间断地有彩光闪烁,有新坑新洞出现。

“好痛啊啊啊!”

不知为何,诀明天生对咒语过敏,一听到便会头痛欲裂,四肢无力,就像位高烧四十度的病患。

诀明的异状自然被人们看在眼里,可没哪位会因一个生面孔,而浪费一秒的宝贵时间,全在埋头苦读苦练。

“坚持住,马上就到了。”

雪莉扶着气喘吁吁的诀明,沿着中间过道走了近十分钟,遇到了一个四岔口,前边依旧人满为患,可两侧却是空旷异常。

胜利的曙光似乎就在眼前,雪莉使用魔法,将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少年,单手举在半空中,带着他转身向左狂奔。

这条过道的两边并没有摆放书架,而是一扇接一扇的长圆形实木门,大小和颜色全部一致,唯一的区别就是装作门框上的号码铭牌。

约莫五六钟,雪莉终于到了目的地,它是一扇号码为“666”的木门,位于过道的尽头,依然没有特别之处。

“兀儿德大人麾下,雪莉拜访。”

木门在听了少女的话后,毫无预兆地自动敞开了。一股刺鼻的机油味迎面扑来,伴随着的,还有炽烈的高温和猩红的光芒。

雪莉拿出手帕掩住口鼻,走入其中,到处可见大型冶炼炉,成排摆放的工作台,以及一根直达顶端的石塔。铁锤击打时发出的当啷声、搬运货物时磕出的碰撞声,种种噪音汇聚于此,好不热闹。

这里分明是一座工厂,与门外浓郁的书香气,显然违和得相当严重。要说是什么令此地更为诡异,那伫立在中央的石塔绝对逃不了责任。

它的外表很奇特,只有离地最近的部分布满了许多方方正正的凹坑,超过人类正常身高的部分则是光滑到甚至能反光,离天花板最近的一段还漂浮着一层层铁环,每个环上都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可即便这个鬼地方再怪异,也改变不了它是每位法师梦想起源地的事实。

“兀儿德的凭信带了吗?”

沉如洪钟的人声,像颗深水炸弹似的,一旦引爆,辽阔的海洋便会获得短暂的安静。

在场的所有工人几乎同一瞬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沉默不语地站立着,就像玩电子游戏时,有位玩家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请您过目。”

雪莉慢慢靠近石塔,将一张紫黑色的纸放在了塔身的“小窗口”上。

随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黑褐色的塔身竟自上而下亮起一阵五彩缤纷的光点,不一会,那张纸的边角上多了一块四叶草型的图案。

“人带来了吗?”

“就在我手上,他的体质有点特殊,听到咒语就会头晕。”

“法师雪莉,确定献祭此人吗?”

“确定。”少女仰望着擎天巨柱,神情严肃地回答道。

“放进来。”

话音刚落,无数个凹坑开始在塔身上移动、重组、拼接,最后露出了半截空位,犹如一名单脚站立的巨人。

雪莉向前一挥手,诀明就像被一团风包裹住了似的,轻柔地飞至塔下。与此同时,石塔迅速复原,将诀明围困在了里面。

【引渡者升华仪式开始。】

【种族:人类。所属势力:暂无。出生地:中庭。提升潜能:等级零。力量适应:等级零。机体活力:等级零。总评:随处可见的废物,等级零。】

与法师的评价标准不一样,关于引渡者的评价简单粗暴,基本上是由先天决定,潜能决定了引渡者可以达到的最高水平,适应性决定了引渡者是否可以精确掌控并完美发挥拥有的力量,活力决定了引渡者维持力量的时间。

而这股力量,被称为“魂生”。

石塔里贮藏了许许多多、属性各异的魂生,诀明若能与其中之一产生共鸣,那么便可成为引渡者;若没有,他只能带着秘密死在塔里。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有人无意地提醒了下雪莉,毕竟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而这家伙偏偏是个“三无产品”。

“我相信神灵的指引。”

说着,雪莉单膝跪地,双掌合十,像是一名在祈求上帝保佑的基督徒。

......

“咕!咳咳!”

诀明猛地从睡梦中苏醒,趴在地上吐了两口,头痛还未消退,可一片漆黑的空间又激起了他的另一股情绪。

“我这是在哪!”

“雪莉!雪莉!”

诀明尝试着站起身,一边摸黑移动着,一边慌忙喊叫道。

唰!

忽然,眼前亮起了一团淡绿色的小火苗。

“这是什么?”

诀明刚想去触碰,不曾料到又有无数团颜色各异的火苗接踵而至,刹那间照亮了这片封闭的世界。诀明与塔内的世界,就如一根火柴落在了色彩丰富的油墨画上。

身处在只剩光芒的世界里,诀明只会觉得更加诡异,而不是感到安心,毕竟不也是什么实物都没有吗?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诀明拼命地奔跑着,想要找出尽头,但是他并未注意到,所过之处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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