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多日的奋战,建设组终于开出了一大块平地,蓄水池和渗滤井也都挖好了。但这并没有让建设组的工作变得更轻松,更多的任务接踵而至。
“看看你锯的什么东西!”艾缥缈鼻子都气歪了:“你在学校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吗?”
林宇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不停地锯着木板。他有些生气,但不是对艾缥缈,而是对他自己。
或许我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想到这里,林宇长叹一声。
艾缥缈拿起锯子:“看好了,像我这样锯。”一会儿功夫,就锯出了一块规则的长方形木板。
按原计划,艾缥缈这时候应该已经造好了木制风车。但是随着石灰粘土等矿物先后被发现,不少人都离开艾缥缈这边去挖矿了。人手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进度也随之落后了。
正因为如此,艾缥缈更不敢多催促手下的九个人了,万一他们一气之下跑去敲石灰,那进度就更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了。
“哎!”艾缥缈盯着手边的图纸,长叹了一口胸中郁结之气。
“艾工,”林宇见艾缥缈闷闷不乐,反倒开始安慰他:“后勤组从货舱里面翻出不少好东西,说不定可以大大提高我们的建设速度。”
“就算找到什么也轮不上我们,”艾缥缈苦笑起来:“那些大爷大妈保证在第一时间就抢走了。”
后勤组一直在清点货舱里的四百吨货物,截至目前为止,已经清点出了大米80吨,面粉30吨,玉米20吨,大豆100袋,食用油150箱,味精、加碘矿盐合计20箱,各式果酱、咸鱼、肉罐头150箱,酒类100箱;蔬菜、小麦和水稻种子合计500袋;柴油80吨;不锈钢厨具、炊具、餐具1000套,瓷器餐具2000套;卫生纸100箱,卫生巾100箱,肥皂50箱,牙膏60箱;自行车300辆,铁锹、铁镐各500把;各式服装2000件、鞋10000双。
货物中还整理出了大量的药物,都是原时空的药房和医院订购的,其中不乏治疗心脏病、感冒、细菌感染等穿越众急需的药物。按理来说,后勤组应该把这些药物交给医护组。但是医护组的成员们在焦急地等待了两天后,居然一粒药也没等到,气得陈远琪医生点齐了医护组的大爷大妈,杀奔后勤组而去。
“我们后勤组本来就是管物资的,这些药品当然应该归我们管理。”王梅娟大妈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能因为你们医药组要用就归你们管理啊,没这个道理的。厨房还要粮食做饭呢,粮食还不是归我们管。”作为一名任劳任怨,辛勤工作数十年的光荣劳动者,王梅娟大妈依然从事她的本职工作——看大门。
陈远琪医生的额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可是大妈,厨房本来就在后勤组啊。再说了,药品不归我们管,调用起来不方便,到时候耽误了病人怎么办。”
“对!耽误了病人怎么办。”“到时候你们能付得了这个责任吗!”陈远琪身边的大爷大妈们七嘴八舌地帮着腔。
“我老头子有心脏病啊,”一个大妈挤了过来,对着王梅娟大妈喊道:“要是没有药,会出人命的,这药还是交给我们医疗组吧。”
“对啊,我家那个也有糖尿病,经常要注射胰岛素。”“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又是一阵子热烈的议论。
见一行人非要进仓库,王梅娟也没了主意,毕竟现在没有领导可以请示了。
双方正争执不下,一个大爷从仓库里冒了出来,只见他手捧着一个小箱子,“速效救心丸”几个字清晰可见。
“你们后勤组就是这样管理药物的?”陈远琪看得目瞪口呆:“大爷,你拿药去干什么啊?”
大爷茫然地看着陈远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嘴里喊道:“没戴,助听器。”
陈远琪只好扯过一张纸,刷刷地写下几句话递给老人。
“哦,是拿去给我老伴用的,她有心脏病。”大爷笑了笑。
“天呢!”陈远琪用手拍着额头:“要是这么管理药物,我们就没药可用了。”
“不要讲那么多大道理了,陈医生”,刚刚说话的大妈一把夺过老大爷手里的救心丸:“还是赶紧把药物拿回去吧。”
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药品抢救行动开始了。大爷大妈们行动神速,等到后勤组的大部队闻讯赶来,所有的药物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了。接下来自然是两组之间无休无止的扯皮,不过双方都保持了克制,没有上升到语言攻击之外的行动。
“砖窑就建在这里,水泥窑建在那边,对,就立在那个位置,不用鼓风机。咱们要多快好省,不能穷讲究。”杨爱国大爷正有条不紊地做着指挥:“小伙子们都干的很好,像我当年一样,有干劲。”
根据杨爱国大爷的规划,建设组要在离河不太远的地方,先立起砖窑和水泥窑来。船上有一些砖头和水泥,正好拿来砌窑。
砖窑复杂些,是一座16门的轮窑。虽然在后世,这种土窑不值一提,但在工业革命以前却是非常先进的。
它是一种连续生产窑,可以同时煅烧、预热、冷却、出砖。窑由很多互相连通的小室组成,如同一条环形的遂道,四周有许多窑门,所有的烟道都和窑中心的总烟道连接。燃料则是从窑顶的加料孔加入的。轮窑工作的时候分为:干燥、预热、煅烧和冷却四个工作带。杨爱国大爷设计的16门窑,有预热带 5门,焙烧带 3门,冷却带4门和出坯窑4门。一旦点火,就可以不间断的二十四小时连续生产。
“轮窑外墙总厚度1.5~2.5m,由两层砖墙中间填干粘土筑成,内窑墙厚365~485mm......杨大爷,这轮窑很费砖啊,要不还是搞个小土窑吧。”刚忙完手边活的于归点着图纸说道。于归今年31岁,建筑专业毕业后在建筑公司混迹数年,一直提不上去。他负责工程造价和管理,也会熟练使用各种测量工具,懂一点土木工程,算是个二把刀的建筑工程师。
“小土窑哪能和轮窑比,小土窑三天才能烧一万多块砖,还要耗费更多的燃料。指望这些砖头建房子,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头脑要灵活啊小伙子。这轮窑,只要原料充足,一年可产砖五千多万块。”杨爱国摇头晃脑,竟蹦出了一段语录:“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还是大爷厉害。”于归败下阵来,匆忙扫了几眼图纸便要跑路。但这一扫视,他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了,竟被桌上的图纸牢牢吸引住。
吸引住于归目光的,是杨爱国大爷绘制的水泥窑。这水泥窑设计的颇为巧妙,窑身总高7.15米,上截烟筒呈圆形,以下部分均呈方形。底部四个角各有一个窑腿,每个高1.5米......合计用料:砖6400块,卵石6方耐火砖,100块,24cm铁棍60斤......大工15个,小工25个。日产量2吨。
“这水泥窑不用鼓风机,也不怎么废人力物力,挺巧妙的。”于归点评道。
“这叫方形自动吸风水泥立窑,当年我们在武安县就是这么做的,”杨爱国得意地说道:“别看产量不大,但造起来很方便。不过要注意通风,要不废品率就上去了。”
这一边,王铁锤总算能坐下来抽口烟了。他刚打发走那群安保组的大爷。
应安保组的强烈要求,林深河这边为安保组做了29把自制弩。大部分的零件都是从自行车上拆下来的,例如刹车线,辐条,车闸,车链子,把这些零件加工好,再和竹片,木托组合在一起,一把威力惊土著的自制弩就诞生了。
经过林深河等人的测试,这把自制弩的拉力约为180千克,拉距约为46厘米,有效射程约为70米。用这种武器打土著,就像是大人欺负小孩一样。重量是唯一让林深河担心的问题,由于没有塑料构件,铝合金构件之类的轻件,自制弩的重量达到了4.6千克,安保队的宅男们恐怕是承受不住。
“别管他们了,”王铁锤惬意地吐了一个烟圈:“咱们已经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好了,怎么用是他们的事。”
“我是怕那些没经验的大意了,”林深河皱着眉头说道:“要是他们主动出击,结果没射几箭胳膊就软了,恐怕得把命送掉。”
“他们还敢主动出击?”王铁锤哑然失笑:“放心吧老林,他们不会这么做的。喊着要打是一回事,真的要打又是另一回事了。”
“唉,还有,现在的这些加工全靠船上的几台维修设备撑着,我们并没有通用机床。我去问过那些老人了,有三个人有造土机床的经验,但是我们没有现成的原材料。老王你帮忙催下勘察组,看看能不能找到石墨,铁矿什么的。”林深河突然说起了没有机床的问题。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王铁锤非常明白机床的重要性,顿时连抽烟的心思都没有,抬腿就往船舱外面走。
“啊嚏!”苏昊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回去问问是不是有人说我坏话。”
勘探组的人都笑了起来。由于情况不明,苏昊反对继续探索雅拉河流域。于是穿越众便向着另一个河道分叉,即马瑞巴农河流域进发。马瑞巴农河位于穿越众营地的北部,这里的两岸绿树成荫,气候宜人。勘探组连续发现了一个铁矿和一个锰矿,储量都不甚丰富,但也足够初期使用了。
转过一个弯道,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片宽阔的绿地,这里就是后世墨尔本杯的所在地。同时一个土著部落也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些土著分工很明确,男人下河抓鱼,女人则在岸上采集浆果。年迈的老人坐在地上,看着欢乐的儿童奔跑嬉戏。
河里抓鱼的土著男人们率先发现了勘察组,他们挥舞着手里的鱼叉,大声地叫了起来。
“撤退!此地不宜久留!”苏昊高喊道。
用不着苏昊提醒,大家就已经开始掉转船头,拼命地划动着桨。勘察组没有武装,除了跑路以外的任何举动都十分危险。
发现土著人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营地,引起了一阵恐慌。王铁锤等人不得不再一次召集了全体大会,声明要加强安保措施,这才勉强平息了这一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