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节课是历史课。
历史老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很气质的女人,有一个很古典的名字叫柳伊凝。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的衣服也都是高级定制,对谁都很和气整天笑眯眯的。
柳伊凝站在讲台上,发现二组第四排和五排分别缺了一个位置。
“那两个位置的人哪去了?”
同学们把目光看向了段夕,谁也不敢答话。
下午一点多正是阳光最大的时候,段夕眯着眼睛假寐着,精致的小脸在阳光的照耀下说不出的好看。
柳伊凝走下讲台,站到段夕的身边敲了敲桌子。
“课代表,你同桌呢?”
段夕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她…她身体不舒服,后面的同学陪她去医务室了。”
“嗯,知道了。”
她看着柳伊凝抱歉的笑了笑,身为历史课代表在上课上睡觉,实在有些不礼貌。
柳伊凝点了点头,示意没关系。
她听很多老师说过段夕的事情。有说她性子乖张的,有说她上课睡觉的,还有说她逃课的。但是在历史课上段夕很听话,回答问题很积极,懂的也多,一看就没少看课外书,最重要的是成绩非常好。
段夕的历史成绩拿到过满分。
“上节课咱们讲了鸦片战争,在学新课之前咱们先回顾一下上节课的知识点。”
柳伊凝刚说完,翻书声就“唰唰”的响了起来,不用看都知道很多人没有复习。
突然,传来了三声敲门声。
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胖胖的男老师,带着一个方框眼镜,是年级主任严明。
他在班级里扫了一眼,看到段夕后招了招手,让她出来。
“柳老师,我找段夕有点事。”
说完,不等柳伊凝说话就把段夕带了出去。
段夕不情愿的跟在严明后面,她大概猜到了严明找她干什么,应该和牧易有关。
严明回头看了她一眼,走路懒散,校服外套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一点学生的样子都没有。
“把衣服穿好,走路像条蛆一样,舞蹈白学了?”
段夕撇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为什么找我?我和牧易没关系,我还没追上呢。”
严明不理她,心里憋着气,把她带到了办公室里。
“在这站着,等你们班主任过来。”
“有事就说吧,你让她来干嘛?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她又管不了我。”
听她这么说,严明直接扔了手里的马克杯,陶瓷碎片散了一地。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依次进来了三个人,一个方块脸的中年男人,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最后面是一个清冷俊秀的男生。
齐佳佳走到段夕身边,仔细的看了看,低声问着:“你怎么又惹主任生气了?伤到你没?”
一地的碎杯片,是严明发火的证明。
段夕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摇了摇头。
齐佳佳是今年刚从首都大学研究生毕业的,实习时就在首都一高做了英语老师,毕业以后就当了高一的班主任了。
一切都很顺利,唯一的变故就是班里转来了段夕。
“严主任,高一(13)班的段夕已经对牧易的学习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你应该知道牧易对学校的重要性!”
说话的是毕方建,牧易的班主任老师。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没有。”牧易打断了严明的话。
他不觉得段夕对他的学习生活造成了困扰,她做的一切都在他允许的范围内。如果她真的做的过分了,他根本不会搭理她。
“牧易,你和她不一样,你是好学生,从来不撒谎的。你告诉老师你们俩有没有谈恋爱?即使谈了,只要马上分手我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学校里传的那么厉害,他不相信牧易和段夕之间什么都没有。一个高中生连“怀孕”这种词都说出来了,哪还有个学生的样子!
段夕使劲儿咳嗽一声,用脚把地上的碎瓷片踩的咯吱咯吱的响。
“你什么意思啊?学习好的学生就不撒谎,学习不好的就撒谎?”她扬起了头,咄咄逼人的盯着毕方建。
毕方建不和她一般见识。转头看向齐佳佳,:“齐老师,请你管好你的学生。”
“齐老师管的很好,她尊重我,没有因为我学习不好带有色眼镜看我,也没有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污蔑我。”有段夕在齐佳佳根本说不上话,她资历浅性格还有些腼腆,在年级主任和火箭班老师的眼里还不如牧易地位高。
“你…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毕方建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气不过的踹了一下桌子,桌子腿在地板上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嗞啦——”
严明皱紧了眉头,毕方建一上来就咄咄逼人,还没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胡乱定罪,的确有失公允。
毕方俭的心思他很清楚,无非就是想要靠着牧易的成绩来凭职称,担心牧易谈恋爱了影响学习,到手的职称就飞了。要知道一个高考状元的班主任,可比一个升学率高的火箭班的班主任更有面子。
“段夕是我未婚妻,高考结束就结婚。”牧易突然开口,毕方建吵的他烦,想尽快解决回教室刷题
话一出口,严明、毕方建、齐佳佳以及段夕都惊呆了!
她是牧易的未婚妻?她怎么不知道?
狗男人果然口是心非,中午的时候还满脸都是拒绝,现在当着三位老师的面尽说些虎狼之词。
毕方建还想说什么,被严明眼神制止了。
牧家认定的儿媳妇,他们还能棒打鸳鸯?这毕方建真是一点脑子都不长。
“老师,我回教室做题了,你们先聊着。”牧易走出了办公室,顺手把段夕也揪了出来。
段夕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一脸甜蜜。
“我们真的高考结束就结婚吗?”女孩子甜甜的声音像蘸了蜜一样。
“不是,我随便说的。”牧易掰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牧易!
段夕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牧易剁成肉馅,做人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