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养猪为什么要骟?”小二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怪不得,怪不得。”狼灾口中嘟嘟囔囔的轻声说着,同时将剐刀和刀上的杂碎扔在了石板上,抬腿回大堂去了。
急匆匆敢来的绫儿看狼灾嘴里嘟嘟囔囔的,神情也不太正常,也不问,只是照旧牵住狼灾的衣袖。狼灾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小绫儿,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后,又是微微一笑,便和绫儿、胡然继续回去吃饭了。
等的众人都吃饱喝足了,太阳也逐渐西去。
在几人离开这个小饭馆之前,狼灾不顾代木的阻拦强行派了几个小厮在生寨满大街寻找不一样的猪种去了,这猪种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能生!不管你肉骚不骚,能不能长肉,只要能生,一胎能生十多只二十只,那么就照价全收。
代木依然不明白为什么狼灾要买这种就连底层贫民都不愿意去吃的东西。但是好在这豚猪也不贵,就比一只鸡鸭贵一点而已,代木便表面阻拦了一下就不再去说了。
————————分界线——————————
从生寨外围转了半天,终于在午时左右,一行十几人来到了生寨的明面生意和地下生意的交界处——奴笼。
此时狼灾面前的是一座高大的石门楼子,抬头是四个大字“行履莫前”,石门楼子前边站了几个一袭黑衣,身高体阔的汉子凑在一起嘟嘟囔囔的聊些什么。这奴笼不同于生寨外围,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的,奴笼里边的奴隶便宜的几百两,贵的几万,几十万的都有,所以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资本,你甚至连触摸这石门楼子的资格都没有。
狼灾看了看这城门楼子上面的字之后,便抬腿向着奴笼里边去了,对于狼灾来说,买卖奴隶是一种十足的黑暗产业,但是已经来了生寨,不进去看看里边是怎样一番景象实在是太亏了。
“站住!出示一下奴笼的走笼人铁牌!”狼灾还没进入石门楼子,先前在石门楼子前边说话的黑衣人回过头来大喝到,其余几个黑衣人把手默默放在了后腰上。一旁的胡然看到这几个黑衣人的举动,眼睛微微一眯,不自觉间眼神精光绽放,一股凌冽的气息透体而出。胡然慢慢的把两根指头放在大腿侧边,如果这几个黑衣人有异动,胡然会在转瞬间把腰间的短剑抽出,再在三次呼吸间给对面几人的喉头留下一个两指深的伤口……
相比于草木皆兵的胡然,狼灾则淡定的多,向着身后的小厮挥挥手,小厮再便拿出一块黑黢黢的铁牌来,在几个黑衣人眼前晃了晃。
“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贾公子里面请……”黑衣人看清了铁牌上的“贾”字后微微弓腰,把狼灾几人让了进去。狼灾也不与这些“保安”难看,只是微微颔首后微笑着进了奴笼去……
彼时不光是大汉内忧外患不断,其他诸如汉人所谓的大秦(罗马帝国)、贵霜、安息帝国也是外损内耗不停,对于这三个还处于奴隶制社会的国家,只要有战争的地方自然就少不了奴隶生意。
进了奴笼之后,狼灾自然忍不住左顾右盼起来。只见街道两边放着不少的木笼子,里边关着肤色各异的人。有肤色漆黑,身体健壮的昆仑奴,有皮肤白皙,神态丰满的异族女子,更多的是伤痕累累的躺在枯草上的他族战士,他们身上残破的皮甲还没有脱下,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还说明他们依旧保留着一丝气息。这些奴隶的吃喝拉撒都在这个木笼子里,所以生存环境极差,有的明显已经是不行了。
这些奴隶中女性都是脚上挂着铁拷,再将这铁拷连着铁链拴在木囚笼上。男性则是将铁拷直接铐在脖子上,有的伤势不太严重的战士甚至四肢都被铁链束缚着。
汉朝里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奴隶,比如有的朝中大员犯下了结党谋私、谋乱犯上的罪行,那么除了主犯杀头之外,剩下的亲人都要被充做官奴、官妓,但是这种奴隶却不同于此时,他们是不可以被买卖的,只有宫廷中人才能在缺少人伺候的情况下提人。
狼灾今天的计划中是没有买奴隶这一项的,身为来自未来的人,对于买卖奴隶这种行为自己还是不太能接受。所以狼灾只是抱着随便看一看的念头来着奴笼中转一转。
不同于狼灾的好奇,绫儿看见这些被铁链子拴住的人,心揪揪的,一双玉手一只牵住狼灾的臂膀,一只捂着胸口,一路走来只觉得胸口发闷,人失去了自由后就像牛羊一般被困在这小小的木笼中真是让人为之难受,小脸上全是对这些人的哀惜。但狼灾身后的小厮们早就已经对这奴笼中的景象见怪不怪了。只是都纷纷捂着鼻子,心里就希望狼灾快点离开这个屎尿齐流的地方。
来到这和世界许多年了,狼灾早就学会了接受新鲜事物。逐渐深入奴笼,狼灾又有了新的发现,从方才石门楼子开始,这奴隶买卖生意从近到远慢慢的趋于正规化、模范化了。之前的奴隶大部分都是病恹恹的,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而且一副活不了多久的样子,就随意的在木笼子里关着,看管的人也不怎么上心;到了这里后逐渐的狼灾看见了许多不像奴隶的奴隶,这里没有了之前的木笼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禁锢住他们的木枷,这些奴隶衣冠整洁,头发胡须明显是之前被修剪过得模样,男的穿着半身衣甲,裸露出块块分明的肌肉和健壮的身体,女的也只有胸口和私处穿着精致的衣服,能露的地方一片春光。奴隶主站在来来往往的客人旁边推销着自己的奴隶,直说的唾沫横飞。几乎每个奴隶旁边都有一两个拿着朴刀,蒙着面的汉子看守着,生怕出了差错。这些女囚看见衣冠楚楚,面容姣好的狼灾,不少金发碧眼的西域女郎频频给狼灾几人暗送秋波,买弄风骚,希望能通过这种办法摆脱自己的奴隶身份。
两辈子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狼灾直觉得耳根烧的通红,手心更是止不住地往出渗汗。但是和贾诩长时间的学习早就让狼灾学会了面不改色的本事,只是状若冷静的继续前行。期间狼灾微微朝着绫儿一撇,只见绫儿正注视着他,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透露出些许幽怨的光芒,狼灾不由得破了功,满脸的苦笑……
日头西去,天色逐渐晚了。
在奴笼转悠了许久后狼灾的好奇也被消磨得一干二净。再看到转悠了一天已经十分疲乏的绫儿后,狼灾终于准备回去了。
太阳的余晖洒在青石街道上,路两旁还是那些奴隶,奴隶主开始一一拆卸奴隶身上的枷锁,然后在身旁大汉的帮助下把这些奴隶在一个个锁到木笼里去。
太阳的余光把狼灾几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当狼灾走过一处街角,只见前面还有一处奴隶摊位没有收,而且被不少人团团围住,好像有什么热闹看。狼灾和代木几人终究还是孩子,按捺不住好奇心主动凑了过去……
几人凑到近前,只见这处摊位里的奴隶都是普遍的金黄色头发,身上的枷锁还没有拆去,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赫然来自遥远的大秦帝国。一个中等身材的商人打扮的汉人正和奴隶主讲着价,引起众人围观的原因之一是这商人看上了一个十一二岁的罗马女孩儿,但是这西域摊主不愿意卖,直教这商人若是想要这女孩儿,则需要和这女孩儿的哥哥一并买去。
起初商人怎么说都不愿意,这商人只是想买个漂亮的西域女人当个小妾,要她哥哥作甚?后来这奴隶主竟然提议以只收平常奴隶一半的钱将这罗马女孩儿的哥哥打包卖给商人为条件,商人终于眼红了,这相当于出了一个半人的钱买了两个人回去,再多个家仆也是不错的。随即当场付了银子就要提人。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狼灾侧头对着身后的众人开口到,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便宜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
那奴隶主见交易做成了,连忙指挥那几个壮汉将罗马小女孩儿从枷锁中放了出来,至于女孩儿的哥哥则垂着头跪在地上,一头枯散的金发掩盖住了男孩儿的面庞,浑然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这几个壮汉一通折腾,那女孩儿方才摆脱了枷锁,摆脱枷锁后女孩儿无力的跪在了地上,头也自然的垂了下去。这商人一步上前去将女孩儿的下巴捏住,而后粗鲁的扬起她的脸颊,善于观察的狼灾骤然间看见女孩儿的哥哥双腿微微绷劲,粗壮的双臂也微微用力,随后又缓缓卸了力去,驼着的后背微微的颤动着。
“有意思。”狼灾微微一笑后默默在心中嘀咕到。随后狼灾转过头看向这女孩儿,只见这女孩眸含清水微薄逐流,两颊如月光批抚在光洁的珍珠上流露出点点微光,朱唇微微点,嘴唇不似汉人一般轻薄却异域风情非常,鼻尖好像玉华雪山的山巅上轻轻略过一层微风般秀美,一头金发好像正午的阳光丝丝披在她的肩膀。神情淡漠间,好似九天仙女下凡来,不食人间琉璃火。
围观的人们一时间都静默了下来,都不自觉的矗立在当场,狠狠地盯着她,只为多看几息这仙女儿,就连前世在互联网上见惯大风大浪的狼灾也愣神了半秒。
“好漂亮的姐姐。”狼灾身旁的绫儿也看呆了,嘴中轻轻呢喃到,狼灾听了绫儿的话,转过头去用手指勾了一下绫儿的鼻子,嗤笑到:“哪有我家绫儿可爱”。绫儿反应了过来,直把两颊烧的如同天空中的火烧云一般通红,随后抽抽鼻子,把小脑袋埋在了狼灾的背上。
狼灾再抬眼,只见一旁的代木也看呆了,直把哈喇子从嘴角流下,滴落在了自己的鞋上。胡然微微一撇,明显看见了狼灾湿润的鞋面,而后嫌弃的避开了。狼灾面带微笑的咬咬牙,弯成月牙的眼眸直盯着这不争气的代木,满脸的猪哥样直让狼灾怒上心头。狠狠地拧了一把代木的后腰肉后,在代木的惊呼中悄无声息的把鞋面在代木小腿上蹭了蹭……
却说这商人见这女孩儿如此美艳,眼中的欲火好像岩浆一样喷了出来。若不是围观人群太多恐怕他要将这女孩儿就地正法了。“小美人儿,今天晚上我就要和你洞房!”商人一脸淫贱,轻浮的说到。随后这商人直催着奴隶主将他哥哥的枷锁钥匙一并给了他,这奴隶主听的商人直催,越催他便越急,急了便容易出错。
只见这奴隶主慌忙之间竟然把钥匙掉在了地上,周围的人却都没有发现。狼灾微微眼神一凝,只看得那跪在地上的金发女孩儿趁着商人和奴隶主拼命的找钥匙的空挡,将袖子盖在了地面上,袖子在收起时那钥匙便不翼而飞。女孩儿紧张的抬头环视了一下众人,只见围观的人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艳中缓过劲来,只有狼灾凝视着她,仿佛好奇她这一番举动有什么意义。
女孩看见有人发现了她的小动作,细小的汗珠直从光洁的额头渗了出来。狼灾自然不想多管闲事,更不想多管这漂亮小姐姐的闲事。只是善意的微笑一下后做了个动作表示自己不会多嘴。女孩儿心领神会后,双目含泪感激的看了一眼狼灾,随后微微点了点头表达谢意,然后膝盖微微用力,慢慢挪向跪在旁边的哥哥。
这细小的动作除了狼灾和狼灾旁边的胡然之外没有任何人发现,再看女孩儿身旁的奴隶主和商人还在一边找钥匙直找的满头大汗。
挪到金发女孩儿的哥哥身旁后,女孩儿微微捏了一下哥哥垂在枷锁上的手,他哥哥感受到女孩儿,也捏了捏女孩儿得手表示回应。女孩儿好像微微松了口气,这让狼灾更加疑惑不解,仿佛女孩儿的哥哥有什么能让她安心的能力似的。
就在奴隶主因为找不到钥匙和商人大吵而引得奴隶主的手下、商人的仆从都纷纷向着他二人围拢的时候。骤然间,金发女孩儿在没有人注意她的情况下忽然起身,慌张的用钥匙打开了她哥哥身上枷锁最关键的一把锁。
这一举动惹得奴隶主和商人双双转过头来,狼灾也不明所以的望向女孩儿的哥哥。
太阳的一半已经沉入古老的土地的边界,剩下的光芒照射在男孩儿背上,长长的影子就铺撒在青石路上。男孩儿似乎感受到了枷锁的松动,本来低垂的脑袋微微扬起,一丝风微微吹动他枯散的头发,漏出他脸上诡异的笑容。狼灾盯着男孩儿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凸起的颧骨,像狼一样碧绿的双眼透露出点点杀气。这脸庞让他想起以前看动物世界时里边的狮子,诡秘而又危险。狼灾左右手一手一个牵着绫儿和代木飘然后退,胡然看到狼灾的动作也一个鹞子翻身退后了几步。
男孩儿耸耸肩膀,微笑着缓慢的起身,浑身直传来噼里啪啦的骨头炸裂声,方才他跪在地下狼灾还没有注意,当他站了起来之后,狼灾方才发现这看上去才十五六岁的西域奴隶男孩儿竟然足足有九尺高,如同杀神一般就顶天立地的现在围观的人群当中。奴隶主看见男孩儿的举动后,明明是在微微还有些寒冷的春天却冷汗瞬间暴流而下,随后抽身急退,极速向着反方向奔跑,一边跑还一边用罗马话叫喊,让身边的手下拦住他,丝毫不理会他的手下早就浑身筛糠一样的颤抖,甚至有几个连手中的朴刀都掉在了地上。商人看见奴隶主怪异的行为后只是轻蔑的瞅了一眼后便不去理会他,只是伸出右手指着这男孩儿的鼻子阴阳怪气的大叫:“小奴隶,你给我跪下,站起来作甚?信不信我今天晚上让我的家奴lun了你妹妹?”
这奴隶男孩儿自然听不懂商人的汉话,只是脸上依然挂着诡异的笑容。微微上身挡住了身后的妹妹,随后双臂猛的用力,直把脖子上的木伽和木枷上缠绕的铁链扯的“卡卡”做响。
代木瞪大双眼,疑惑的转头问一旁的狼灾:“他要做什么?他难道想挣开这木枷……”
代木“不成”二字还没说出,只见这原木铁链仿佛纸做的一样,仅仅两秒钟时间便在一声巨大的声音中碎成了一块一块的碎渣……
狼灾和胡然双双“嘶”的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