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必须要留在医院,就为了躲着顾瑾。
可我为什么要躲着他。林霖不知道顾瑾身上有什么熟悉的感觉。让她无处遁形一样。
“王医生,俺要回家。”
王驰一听,脸笑得皱做一团。
“哈哈哈我的老祖宗,你终于可以出去了。顾书记一会儿就来。你自己收拾收拾。”
林霖听到顾瑾的名字又是一颤。这种压迫感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在左手腕的胎记消失的时候。她现在已经不是顾霖了吗,她不再有顾霖的喜怒哀乐,心全被林霖牵着走。那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她的父母还在等着她。
林霖眼色忽然复杂起来,但又稍纵即逝。
“好了,收拾一下就走吧。”
终于出院了。该回家帮忙下田地了。
阿鸢:你不是很讨厌下地吗。
林霖:总不能只靠着顾瑾养活一大家子吧。
而且她也是打心底可怜大嫂,又脏又累的活都是她包着,可是有什么好事情顾家人从来也想不到她。顾老大也是个懒散人物,下地也运动运动,不是什么好计较的事情。
林霖收拾好到了诊所外,发现这地儿是真破,床位都没有几个,设施也很落后,以后还是少生病吧,再碰见王驰他就得疯了吧。
林霖本来以为顾瑾会站在门口,小麦色健康的面孔会直勾勾看着她。会穿着那件永远不变的军绿色大衣。
可是没有。
顾瑾没有来接她,反倒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霖进诊所也并没有带什么东西,都是顾瑾带来的换洗衣物。
手上也闲置得很。诊所偏远县里,门口都是坑坑洼洼的黄沙路。路上行走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面上染了黄土。
可门口这位,有些不一样啊。
长头发扎起来高马尾,利落又清新。白净的瓜子脸。穿的军装,却又窈窕,怕是文公团的。
“林大嫂。你好。”不速之客朝林霖走过来。
林霖又开始白眼朝天。一开口就叫大嫂,我这么年轻,你怕不是才3岁。
但是林霖面上摆出“我和蔼可亲你快来呀”的样子,向不速之客敬了礼。
“我是白栖桐。你好。”白栖桐还是笑得那么灿烂。
林霖喜欢她的笑容,居然没有想到市长的女儿白小姐就是她。
“你好,是顾瑾叫你来接我?”
白栖桐温柔回应:“对的,顾瑾叫我来接应一下你。不过,同志,”
白栖桐收回笑容,看向林霖:“没穿军装,同志你是不能行军礼的。和我握手就可以了。”
林霖看着眼前白栖桐伸出的白皙的手,脑子终于转了。一会儿同志,一会儿大嫂,摆明了在嘲笑我不懂规矩年龄大,这么绿茶,简直是茶王啊。不对,姓白?认识顾瑾?
林霖:阿鸢!她是谁!
阿鸢:就是你想的那个。
白市长的女儿?怪不得说话带刺呢,情敌啊!
林霖眼珠子转动,斗绿茶,我在行!
林霖笑靥如花,握上了白栖桐白嫩的手:“白小姐,你好啊,我是林霖,顾瑾的,妻,子。”
白栖桐嘴角抽动……真是不要脸,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顾瑾的妻子?白栖桐想抽回手,可是林霖力气大,越握越紧。
“林霖同志,你这是干什么?”白栖桐开始急了,路边张望的人越来越多,她是最要面子的。
“白小姐是文工团的吗?”林霖松开了手。
“嗯,同志倒是观察力很好。”白栖桐说着夸奖的话,眼里却没有一丝赞许。
“今天是突然赶过来的吧,军装都没有换。”
“没有,刚刚在附近我们有慰问解放军的演出,顺便来见林同志一面。”
林霖:阿鸢,你觉得这白小姐比我漂亮吗?
阿鸢:……
白栖桐让林霖跟着她走,走了大概十来分钟,路边过了一辆三轮车,两人坐了上去。
林霖是话痨,肯定和人聊得下去,但是她并不想和白栖桐聊下去,小三找上门了,不得不斗。
阿鸢:人家现在还不是小三。
林霖:你的意思是以后是?
“白小姐,你在文工团,是跳舞啊还是拉琴啊?”
“跳舞。”
“哦……那你们学校有些人啊,个子又不高,也不是特别漂亮,进文工团,是不是都有个当市长的爹?”
林霖言外之意不就是说白栖桐走后门吗?她就是想气死白栖桐,看她气的脸涨红,却一句脏话都说不出来哈哈哈。
可是白栖桐瞟了一眼林霖,还往林霖前面多看了几眼,风轻云淡地说:“林霖同志,你不用担心,像你这种身材肯定是不用走后门的。”
林霖缓缓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塞钱了也进不去。”
林霖笑了。
这白栖桐不错啊,比我有礼貌。
“那我自然是不要像你一样,四处奔波了,慰问解放军也是很荣誉的事情。白小姐可别做的不好抓去批斗了。且,我也没有那当市长的父亲呀,我只有一个丈夫,还算……”
“够了!林同志,你居然有脸说出你是谁的妻子,谁是你的丈夫?你做的那些破事都够别人笑话顾瑾多少年了?你还能说的出口你是谁的妻子吗?”
白栖桐真是觉得这人生在福中不知福。她认识顾瑾的时候年龄不大,那时候顾瑾就已经备好三大件给林霖娶亲了。白栖桐那时候觉得这林同志读过大学,家里穷也是没关系的,贤良就可以了。可谁知道,自己生产失误,还偷奸夫,简直是浪费人才,顾瑾这种又有才华又帅气又温柔的男人,全天下都难找,他甚至原谅了林霖伤风败俗的行为。天天寄粮票布票回家,这女人居然还贪得无厌来祸害顾瑾,嘴里一直在提醒自己她才是顾瑾的老婆。不识体统。
“白小姐,”林霖神色凝重起来:“我相信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我的光荣事迹吧?”
白栖桐对这种人真是嗤之以鼻,还说得出口光荣事迹?
林霖猜到了白栖桐是为自己与老王在一床的事情。可她没有办法,她现在没有证据去证明是被别人陷害,那么现在,只能让你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
“白小姐是要当菩萨吗?你去牵扯别人的婚姻,还来批评我对不起顾瑾?”
白栖桐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我做错了什么,我和顾瑾可没有做过一点逾矩的事情。伯母喜欢我我能控制吗?”
林霖笑了,一个傻姑娘,不知道自己在被顾老太当枪使吗。
“你告诉我,我生女儿是怎么难产的?”
“我怎么知道,林霖同志,你说话可要小心点。”
“因为你,拉扯我婆婆,带着顾瑾去了市里。”
白栖桐手伸出,指着自己,一脸惊叹:“我?你说我害了你?我怎么会害你?我带着顾瑾是去见我父亲给他提位的!”
林霖笑了,说:“我那时候才怀八个月,一直健康,怎么会突然早产?我的婆婆,因为要你做儿媳妇,她在我的米饭里下药,想要让我掉胎。可惜月份太大了,掉不了,只能生。”
白栖桐眼睛睁得硕大。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恶毒的人,开口:“你怎么知道就是伯母下的药?”
林霖轻笑,“当时顾瑾妹妹和她大嫂可都在商量这个事情,一不小心就被我听到了,你说这,多不好意思啊。”
林霖的眼泪汩汩流下,尽管这些东西她并不在乎,毕竟只是别人的女儿,也是别人的人生,可是她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了顾霖的思想,她已经完全被林霖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