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不早,四人各自回房休息。当然,慕贤绮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房间。她偷偷翻窗摸进慕墨瑾的房间后,就奔着床铺而去,床上却没有人,转身才发现慕墨瑾端端正正的坐在桌边。
“父皇你干嘛啊,吓我一跳!”慕贤绮悄声责备,又轻手轻脚的向慕墨瑾靠过去。
“等你!”慕墨瑾却并不压低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就像呐喊一般。吓得慕贤绮赶紧捂住他的嘴
“到处都是耳目,你小点声儿啊!”
“耳目?都被我打晕了!”慕墨瑾泰然自若,除了一脸对慕贤绮的不满意,再无其他表情。
慕贤绮惊讶的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不是已经将外边的土匪灌醉了吗?难道不是想逃走?还是真想嫁人,一起谋反?”慕贤绮到此才感受到慕墨瑾不悦的点。
她扶额转圈,而后恶趣味横生,跨坐在慕墨瑾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细声道“大哥哥这是又吃醋了?我可是你女儿啊,这么吃干醋真的好吗?”
慕墨瑾推了推她凑过来的脑袋“我的女儿,养来不是为了喂猪的。况且,又不是亲的。”言外之意,就是吃醋了,还很酸,怎么的!
“好好好,我就喜欢父皇吃我的醋。说正事。我是打算逃走,不过是让你和寒霜走,我和寒叶留下……”
“不行!”慕贤绮很烦慕墨瑾不听别人说话的习惯,却也无奈。
“你等我说完嘛!现在已经不是土匪的问题了,而是通敌卖国!秦天的手段我们都领略过了,他消失五年,不知道又会作出什么幺蛾子,当年就说有人要购买血蚤,保不齐就是楚国,如今他们还想干涉朝政,你觉得可能就是靠这么一个土匪头子吗?”
“我知道!”慕贤绮能想得到的,看惯了阴谋阳谋的一国之主怎么会想不到。只是在他看来,派五千兵马,将匪窝缴了,查出朝中内应,简单快捷。慕墨瑾不是不善算计,只是涉及慕贤绮,他都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以给她安稳。
“真这样做的话,估计那真正的卖国贼,你永远也查不出来了。他们的军队已经初成规模,贸然绞杀劳兵伤财,我觉得不如从中策反。而且,父皇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想自己解决他们。”
“本王可以让你带兵。”
“不一样,而且,秦天是我们黑草谷的叛徒,我更不想放过他!”
“本王也可以帮你做到。”
慕贤绮看到慕墨瑾这次如此坚决,无奈的跪在他脚下。“父皇你什么都能给我,可唯独我想要的你给不了!若不是担了这父女的名分,恐怕我早该位列妃嫔之首了!若父皇能给我这名分,我便依你!”
“胡说!你我是父女,一天是,一生都是!你要的名分,永远没有可能!”慕墨瑾心痛,他当然知道慕贤绮的心意,也清楚自己的心思,他本以为,这一层纸,永远都不会被捅破,至少不是现在,更不该是如此毫无征兆的被揭开。
“我知道,等着你给,永远都不可能,所以我得自己争取!慕墨瑾,你也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吗,你对我,当真只是父女情谊吗?你只有我一个女儿吗?比起另一个,我只是一个冒牌货!我享尽盛宠,而她却远嫁他国。你说对我无意,你自己信吗?你可以骗你自己,以父之名把我留在身边,可世人信吗?难道,等到我不得不嫁的那一天,嫁一个不爱的人,颓然一生你不心痛吗?自五岁那年我们相见,后宫便再无所出,我查阅过药志,自我离开皇宫,侍寝妃嫔就要服用避子汤药。十二岁我回宫,嫔妃们便断了避子汤药,依然无所出,若你是耄耋之年,我可以不多想,可你今年才三十岁呀,怕是我在床边久了,你的榻上就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吧。与其装模作样的看贤贵妃跳舞,梅贵人弹琴,倒不如立我为后,秉烛夜谈,共议国事!”
慕墨瑾不语,紧闭的眼角滑下两道明亮的泪水。慕贤绮说的话句句戳心,都是他心中所想。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动了这种不该有的心思,明明开始的开始,他只是为了保护这个与自己十分相像的孩子。自他有所察觉,他也不是一直无动于衷,所以就有了慕贤绮搬去偏殿的那次风波,可是后来他还是妥协了。他以为就这样宠着她,宠到她再遇到心中所爱,一切就可以结束了。而他们,还是父慈女孝的一辈子。
“既然我们的爱是相互的,你不能给,就请帮帮我,让我自己去争取吧。这些年我是怎样努力的你都看在眼里的,唯有获得民心,我才可能昭示身世的真相,才有可能与你相守。慕墨瑾,我也不介意真的谋反叛乱,将你囚在我的闺房之内!”慕贤绮起身,回房。“想好了,告诉我结果,无论怎样,父皇都要亲口来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