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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青铜骑士

谢尔盖耶夫将那辆黑色的lada轿车开了过来,停稳之后,下车打开后备箱,拎出了一个黑色的皮质硬包放在地上,长宽大小像一把大提琴的盒子,随后将后备箱的另外两个大包打开,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地展示在小依佐和美智子的面前。

其中一个大包里放着花花绿绿的一堆应急食品,美智子随便翻了翻,竟然发现美军的二号军用口粮(Ready-to-Eat,或简称MRE),同民用版救灾口粮的不同,军方的二号口粮不仅品类繁多配有无焰加热器。袋子里还有急救包,肾上腺激素和医用吗啡针的红色包装非常扎眼。

另一个大包里装得是一堆电子设备的散件,美智子认识的有激光测距仪、平板电脑这些,还有观星用的天文望远镜,有形状像碟子的天线还有锡箔条,美智子猜测可能是某种通讯装置或者干扰器之类的。

“那个大提琴盒子里是什么东西?”美智子好奇地问道。

小依佐蹲下身,抚摸着油亮的皮质硬包,“谢尔盖耶夫,让美智子教授见识见识我们的火力”

“遵命,大哥”,谢尔盖耶夫输入几个密码,美智子不动声色,暗暗记在心里。

只见盒子自动升起,慢慢泄露出的金属光泽散发着杀戮的气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泵动式霰弹枪,握把非常小,枪身又长,显得有些头重脚轻,侧板凹刻了KS-43的字样,枪把手上的一颗黑星闪耀着神秘的气息。

“这是一把苏联70年代生产的霰弹枪,KS-23,当今为止口径和杀伤力最大的霰弹枪,发射23毫米口径枪弹”,小依佐拿起来,掂了掂分量,将它抛给美智子。

美智子没想到小依佐会把枪抛给她,心中大惊,赶忙伸出双手想去搂住,没曾想这把枪这么重,手中一下子多了二三十斤分量,一个踉跄差点把枪砸在地上。

“这把枪原本设计是用来监狱防暴的”,小依佐又从盒子里拿出几把长短枪,一一细看,并不时同谢尔盖耶夫耳语几句。

“这枪怎么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像根烧火棍子”,美智子搂着枪问

“头重脚轻是因为这把霰弹枪的枪管,是用23毫米的防空炮炮管缩小而成的,说它是枪,还不如说它是一门手炮。”谢尔盖耶夫对于这把苏联“暴力美学”的代表作,感到非常骄傲。

在盒子是两层结构,当第二层盖板继续升起时,美智子瞄见里面是一个圆球,球体上有红的绿的电钮在闪烁,还有许多玻璃管道在其中绕行,里面似乎有类似水银的液体在流动。正对着美智子的是一个计时装置,正在滴答滴答地倒计时。

“只有4小时了,要抓紧行动。”小依佐将一张磁盘插入球体,这个神秘的球型装置仿佛被植入了心脏,彻底被激活,开始不断地扩大收缩,这枚“金属心脏”诡异异常,让人不寒而栗。

“搞什么鬼?”美智子刚想问,就被小依佐拽上了车,依然是谢尔盖耶夫开车,美智子抱着一把有40多年历史的老枪坐在驾驶座后排,而小依佐则翻看着地图,并用标尺在上面勾画起来。

美智子知道问了也白问,她抬腕看表,心里暗暗算了一下。

“4个小时后,那不就是23点40分”美智子知道,这个神秘的“金属心脏”和前田枫给出的时间信号有关,那些观星仪器会帮助他们快速定位大熊座ζ,至于那匹踩着蛇的马是什么含义,暂时还猜不出来,也许是和远古星象有关,亦或者是某个特殊组织的标识。

心烦意乱,干脆闭目养神。

车一路向西,开的很稳,空调温度适中,美智子渐渐睡着了。

“宫城海苔鸡饭,你一碗来我一碗,味道香又鲜,活到101岁....”,前田枫飘在半空中,盘腿坐在云朵上,手里端着一个瓷碗,碗里不是盛着米饭,而是璀璨银河在碗底流淌,最亮的七颗星散发出夺目的光泽。

“好美,前田君”,美智子看着半空中的前田枫,微微扭动身体,脑子里一想到靠近前田枫,身体就飘了起来,一朵白云轻巧地垫在她的身下,腾云驾雾般追上了前田枫。

不近不远的地方,前田枫正在和一个卷发大眼,络腮胡,身着旧式贵族衣服的俄罗斯人在聊天,对方一只手拿着羽毛笔,另一只手拿着一本诗集,正在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

“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您是太阳,您是帝国最伟大的诗人”前田枫向对方深深鞠了一躬。

“我的太阳升起了,我看到骑着骏马的男人掌握着神的力量”这名叫普希金的诗人高声吟诵着。

背后的太阳猛烈的燃烧着,比之前猛烈百倍,把普希金的衣服点着了。

“.......高傲的马你将奔向何方 你的蹄子将往哪里飞扬 呵 你命运的有力的主宰 不正是这样一手握着铁缰 你勒住俄罗斯在悬崖上面 使她扬起前蹄站在高岗.....”普希金整个人像火炬一般在剧烈燃烧。”

美智子看着这支人形火炬,吃惊地扭头向前田枫的方向看去,却突然看见一匹青铜巨马载着一名将军急驶而来,他身着铁甲,头戴重盔,手持一把巨剑向美智子劈来.....。

“啊!前田君!”美智子一下子惊醒了,“这是一场梦,太....逼真了。”

她抬腕看表,绿色的表针指向了深夜23点,车里只有她一个人,手中的枪被人取走了。

推开车门,是一座大广场,由于已是深夜,早已没有了人踪,微凉的晚风让她头脑瞬间清醒了,她看到夜色如水,一尊巨型雕塑向她“扑面而来”,巨石上骏马前腿腾空,古代君王坐在坐骑上,两眼炯炯有神,目视前方,好像要指挥千军万马踏平敌阵。

“彼得一世,后世尊称其为彼得大帝,俄罗斯帝国首位皇帝。他统治时期在政治、经济、军事和科技等领域进行西化改革,使俄罗斯成为欧洲大国之一。”小依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美智子的身边,春夜微凉,他将皮夹克披在美智子身上。

“他同梦里的那名挥刀将军有什么联系”,美智子痴痴地望着,想着,并未言语。

不远处,谢尔盖耶夫正在调试设备,那枚“金属心脏”被放在一个架子上,插满了各种线缆,车里的电台也被搬了出来,一根数据线将它和天文望远镜连在一起。

“其实答案很简单”,小依佐非常自信地说道,“我一看到马踩着蛇,就想到了这里,不会错。”

“这里是哪里?”美智子环顾四周,黑漆漆的,但好像在黑暗中有人正在窥视着他们,这种想法让她毛骨悚然,赶紧将身上的皮夹克裹了裹紧。

“十二月党人广场,在涅瓦河畔的正西方向,大概30公里”

“一路向西”,美智子指了指雕像,“那这又是什么?”

“青铜骑士,圣彼得堡市标志性雕塑”,小依佐用崇敬的眼神看着这尊雕像,“这个人就是彼得大帝,,马象征着俄罗斯,而马匹践踏着的蛇,代表着当时阻止彼得大帝改革维新的力量。这一塑像曾受到俄国诗人普希金的高度颂扬,写下了他最出名的叙事诗《青铜骑士》。”

“等等,你是说什么骑士?”美智子打断了小依佐的话,紧张地问道

“《青铜骑士》,普希金的叙事长诗”,小依佐看到美智子的脸色不好,关切地问,“是不是着凉了,很快我们这边就调试好了,要不要去车里再休息一会”

美智子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连上互联网搜索《青铜骑士》的日文译文。

“......以铜的头颅伸向苍穹 就是这个人按照他的意志 在海岸上建立了一个城......高傲的马你将奔向何方 你的蹄子将往哪里飞扬 呵 你命运的有力的主宰 不正是这样一手握着铁缰 你勒住俄罗斯在悬崖上面 使她扬起前蹄站在高岗.....”

美智子喃喃自语,“和梦里的一样,和梦里的一样!”

小依佐看见美智子犹如陷入梦魇一般的神情,知道大事不妙,眼前的这个女人“宕机”了。

一天之前,美智子还单纯的认为研究中心的幕后黑手,之所以要抢夺“NST”系统的知识产权,只是为了谋取经济利益;

而现在一下子经历了生死劫难,看到了太多的鲜血、尸体,知道了一些隐藏在深处的秘密,而掘开潘多拉魔盒的不仅有来历不明的警探小依佐,自己的学长高桥,还有自己挚爱前田枫。

这一切的一切让人无法承受,却又不得不去承受。

眼泪从美智子的眼眶中慢慢流出。

23点50分会发生什么,她不愿听更不想看。

她只想回家。

远处,谢尔盖耶夫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老大,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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