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皎洁。月光铺洒在血色阁的漆黑楼顶,生生反射出一道道炫目的光束,交相辉映。整个血色阁笼罩着一层朦胧飘渺的月色。
阁中的莫云卿慢悠悠地走上楼梯,边走边打量墙壁。
黑漆漆的木墙,朴实无华,偶尔的一两束油灯光也没有在墙上反射。像是时空的塌陷,将所有光芒都吸入其中。
“稀奇。”莫云卿感叹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顶楼。
她看着绵延不绝的黑色气息,心下生出一股恐惧感。
“奇怪,这黑木有什么特别?”
不等莫云卿细想,从她后方就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魔界的黑木,自然有它的稀奇之处。”
莫云卿转头,看见的是君九殆和顾安。
“魔界?”莫云卿抬手举起手中的笛子,“这笛子也是魔界所造。”
顾安看见那笛子,眉头一挑:“莫小姐运气倒是不错,得了那么好一支魔笛。”
“好了。先找个地方坐下。”君九殆不满地看着顾安,还和他的卿卿说这么多话,该打。
顾安听到这话,嘴角的那抹温柔的笑抖了一下,随即扯开更大弧度。看样子是吃醋了。啧,陷入爱河了?
莫云卿没有两人想的那么复杂,听着君九殆说找地方坐,就应下了。
“阁主,走吧。”
“走。”君九殆不满地看过莫云卿,心里的醋意越发地大了。还叫阁主?叫名字不行吗!
三人顺着路往前走了约莫一柱香,终于看见一扇与众不同的门。
雪白色,铺满银光。
“这扇门怎会与他处不同?”是莫云卿提的问。
这扇门属实奇怪,宛如黑夜中的弯月,月明如水。可更奇怪的还是这黑木,像是在不断吸收这扇门……不对,这扇门后面的力量。
“这制造墙壁的黑木是魔界的月光木。当在一定空间内黑木排出合适的方阵,就会开启另一个新空间。”顾安把玩着扇子解说着,脸上是温润的笑。
月光凝聚的空间?有趣。
莫云卿抬眼打量了一下那扇门,充满好奇。
“走吧。”可没等她观察,君九殆就先拉上她的手,走向“月光”门。
莫云卿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皱了皱眉,竟也默许了。
很宽,也很高。一次容下两个人不成问题。可神奇的是进入空间的方式,穿门而过。
当莫云卿的身体穿过门后,没有任何不适和闪高光的景象,只眼前显露出一条青翠的小道。
天边晨曦初露,脚下是紧实的泥土,两旁是开阔的草地,一朵朵鲜花点缀其中。
顺着小道往前不远,能看到一处院落。白汉玉堆砌的墙在这空间里显得毫无特色。
这空间太过清澈,照得人心里发慌。
三人很快进了院落,寻了一处房间坐下。
“阁主,这次有什么很重要的任务吗?”莫云卿现在是以上下级的关系和君九殆对话。自从血色阁在三年前建立,皇城便多了许多黑衣杀手。
他们出手,任务对象必得手,无一例外。而能让阁主重视的任务,怕是很容易失手。要么对象太强,要么身份太高。
君九殆听着莫云卿这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侧头看向莫云卿。
“给皇上下毒。”
一语惊人。莫云卿纯粹的眸子陡然颤抖。太岁头上动土,那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可她现在是谁?血色阁舵主。可不用管这些有的没的。
随即,莫云卿又平静下来。
“什么要求?”莫云卿淡淡地看向君九殆,问出了声。
她这话一出口,很明显的,君九殆和顾安都怔了一瞬。
“你愿意接这个任务?”
“自然。”
“不反悔?”
“为什么要后悔。”
顾安坐在一旁喝着茶,好整以暇地看着君九殆对莫云卿提问,笑着摇了摇头。
“阁主,抓紧时间哦。”
两人都停下来转头看着他。
“行吧。那就分配一下步骤好了。”君九殆笑意满面地接下了话,开始分配三人在这个任务中的要点。
……
回到摄政王府的君九殆坐在书桌旁,“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奏折。
可在顾安眼中看来,君九殆就是在思春。无论是手中拿倒的奏折,嘴角的微笑还是眼中的温柔,都在印证着这一件事。
“咳咳。”顾安打开扇子掩住嘴咳了一声,提醒君九殆回一下神。
“什么事?”君九殆神态自若地反应过来,偏过头问了一句。
“嗯……王爷,你的奏折……拿倒了。”顾安自认为很委婉地提醒了一句。
君九殆听完后,脸上没有一丝尴尬,转回头后神态自若地把奏折转了回来。
就这样诡异地又过了一阵。
“顾安。”君九殆突然出声,将奏折放到桌上,站起身走向顾安。
“什么?”顾安一脸警惕,手不自觉地握紧扇子,努力回想着今天有没有惹到这位爷。
“你说……卿卿什么时候才能喜欢上我?”
“……”顾安一头黑线地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男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知道。你家那位,我看是难追。”
君九殆难得的没有继续追问,继而走向书房外,负手而立,抬起头凝视着月亮。
本来君九殆是想好好思考终身大事,可正在他忧郁时,一位小厮来到他身前。
“王爷,四皇子在门外求见。”
君九殆听见“四皇子”这三个字,勾了勾唇。“快请。”
“是,王爷。”
片刻后。
“四皇子。”
“摄政王。”
顾安很尴尬地看着站着两人,心里忍不住想:这四皇子……有苦头了。
“四皇子今日是来找本王说什么的?”君九殆静静地端坐在主位上,眼神看着古澜,上位者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弥漫在周身。
“王爷。”古澜悠悠从座位上站起身,面上是不曾有过的正经。“还请王爷助我一臂之力。”
君九殆挑了挑眉,嘴角是冰凉的笑。“四皇子说话不妨再直接些,本王脑袋不太好使,转不过弯。”
“请王爷助我登上王位!”古澜听见君九殆的话,眼角抖了抖,一撩衣袍,单膝下跪。
在膝盖即将落地时,古澜感觉整个人被托了起来。
“皇上这是干嘛?自古都是臣跪君,哪有君跪臣的?”君九殆站在古澜面前,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惊了他。
“王爷可知……”这是大逆不道的话!如今的皇帝还在位,就将另一人称为皇上……前所未有。
“怎么?四皇子觉得自己担不得这个位子?”君九殆还是淡淡的语气,可古澜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君九殆这是有心要让自己上位,现在是在确定自己的决心。
“不,我的意思是……王爷答应了?”古澜小心翼翼地站直身子,看向君九殆。
“四皇子还不明白?”
场中突然就静了下来。
良久,古澜开口。
“王爷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