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
那些隐瞒的,未知的,思虑的,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作为祭奠呢?
太傅府
清晨刺眼的阳光渐渐拂过尘埃,带来一丝暖暖的风,那风缓缓吹过,怀瑾刚落下的裙摆上,又是天朗气清的大好景象。宋翊仍旧牵着她,三日回门,这是礼数。
自大婚后,告祭太庙,进宫谢恩,太府回门,接三换九,尚有不少礼仪要做,宋翊滴水不漏,分寸不差地陪着怀瑾,怀瑾心里很是感激,同他道谢,他却说这是他应当做的,怀瑾心里又是一阵悸动。
可自外头流传,江家小姐一入府便将侍妾赶出的消息后,将军勃然大怒,江家小姐曾经夜会情郎叶澜成。众人看他二人的神色,便又多了几分探究,神色打量着,怀瑾还真怕他们把她她盯出朵花来,那一板一眼传着,仿佛亲眼所见似的,绘声绘色引人遐想。
怀瑾听到外边这么说,意外之余,笑的开心,自己也同宋翊谈论过这个话题,宋翊骂她太闲,没事儿干不如好好同他解释一番。
可在外怀瑾却也云鬓广袖装矜持,与宋翊同进同出,两人都显得沉稳,温润,那些爱搬弄是非的官宦士族,见着面了,便也总想打趣调侃几分,还没说出口的话,往往被宋翊揽着怀理腰的手,给生生止住了。
久而久之,圣上赐婚是否惹得宋翊不快?便也成了江宋两家的风流韵事。
怀瑾刚进府里,便听着管家朝里喊:“老爷,夫人,四小姐回来啦。”
她老爹一晃一晃地走过开,直接绕过她,朝宋翊走去,握着他的手:“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谁知道那宋帆让你一块儿去打仗,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来来来,陪我去下两盘棋。”
江衍又一次把她闺女落在那了,好在娘亲还有点良心,把她给领走了,元知已有些苍老的手,摩擦着她的手背:“那宋翊,对你可好?”
怀瑾不说话,只点点头。
“我那时候便想着,我的女儿未来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呢?会不会是手持折扇,翩翩儒雅的书生?一身蟒袍,芝兰玉树的王孙贵族?谁知小四嫁了个鹰冠垂羽,墙头马上的小将军。这是冒着随时丧夫的风险啊。”
元知的敛着眸子,把她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那样:“小四啊,娘还是那句话,受了委尼就来娘这,让你爹找皇上哭去。”
怀瑾被她逗笑了,刚想说人家不嫌弃您闺女就已经不错了。
哪知元知不理:“别担心,我们江家向来不要面子。”
他是灼灼珠玉在侧,纵使愚钝如她,怎么舍得错过?
怀瑾能感觉到,她的肩头已经濡湿了。
书房里,那棋盘上的黑子白子错综复杂,稍一不甚便失了全局,这落子不悔的道理,倒是深入人心。
“小四呢,是我家老么,自小是被宠着长大的,性格多少有些顽劣。“江衍忽然开口,手上的白子还没落下,“长得呢,确实胖了些,但连南柳寺的单离掌院都说了,能吃是福,样貌在整个太胤城也是排的上号的,你别嫌弃。”
再落下时,宋翊已失了全局,白子看着退让,实则早已将黑子团团围住,步步紧逼,江衍突然抬头看他:“天帝指婚,和你有点儿关系吧?”
宋翊愣了愣,棋盘上还有一口气,是最后的胜局,“哒“的一声,黑子胜:“是。”
离开太傅府后,马车上的怀瑾哭个不停,宋翊一阵无奈,他张开双臂:“敢情这是娶了个哭包?来来,借你抱会儿。”
宋翊地下巴搁在怀瑾的发顶,怀里的人儿抽抽搭搭地说:“我娘今天居然哭了,长这么大没见她哭过,她说...要是,要是你待我不好,我就回江家。”
他在怀瑾发顶落下轻轻一吻,轻的怀瑾根本没察觉到:“不会的。”
不会的,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你离开我。要是小姑娘知道,嫁给自己,是他一人谋划的会怎么想?
当然那时江衍还说了一句话:“当年的事,必须查清楚,不然这罪名,不知道又该落在谁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