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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战栗

小辉大概是我见过最怯懦胆小的人,无时无刻都在躲避的眼神始终不敢聚在人脸上,矮小瘦弱的他绝对是一些孩子施展自己可笑傲气的不二选择。偶尔稚嫩的脸上会多出几个新伤旧伤,也不知是同龄人还是他那醉鬼老爸打的。

说到这里我有些忿忿不平,他家里那个老爸绝对算是个十足的混蛋!他常常骂小辉是个龟儿子,都十五六岁还不会赚钱给他买酒喝,赌钱输了还会对家人拳打脚踢。

这里我又不得不佩服他妈妈的明智,她洒着泪早早地离开这个城市重新组建了一个家庭,听说现任丈夫很能干,日子过得还不错。姐姐阿洁也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早早地独立起来,很久之前便到伍熊道馆工作,并发誓再也不回那个让她躲在被窝里流泪害怕的家。

唯独这个傻傻的小辉,拒绝了他母亲带他离开的想法,甚至也没有像阿洁那样独立出去,就那么留在那个家里和他老爸相依为命,这让我很纳闷。

他老爸常常借着酒意发泄着对生活的不满,拎着酒瓶沿街晃着,这只狗真丑!哼,这树像极了隔壁李寡妇破了洞的裤衩!说完又醉醺醺地趴在上面笑着,觉得自己像个大诗人!

有时他也爱偷瞄两眼年轻女孩,见到漂亮的他还会借着酒劲凑过去醉醺醺地说上几句黄色笑话。女孩子被吓跑后他又得意地灌上一大口酒,迈着“将军”似的英雄步子得意地冲进赌场或是游戏厅。后来听说他不怎么往女孩身边钻了,原因好像是被一个女孩的男朋友狠狠揍了一顿,牙都丢了几颗!

关于那几颗牙,他总会跟人解释是隔壁的几个漂亮女人迷恋着他,他东躲西躲不小心撞在了石头上,几个赌鬼听完也同他笑了起来,不知信了没信。

他在外边吃了瘪或者输了钱总会灰溜溜地钻进家里,一进门望着自己糟蹋的满屋狼籍顿时又来了气势,他几近疯狂地在一堆酒瓶里寻找着小辉,嘴里骂骂咧咧着:龟儿子,都是你!你个扫把星!

小辉听到他回来往往会急忙收起书本,浑身战栗地躲在一个角落里,就这样听着他骂凭着他打。

他觉得天底下当爹的本就可以拿小子出气,凭什么?就凭我是他老子!

比起被自己父亲打骂,更让小辉感到痛苦的是同龄人的嘲笑和排斥。小辉从小便无数次躲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不远处的一群小孩,他总是低着头,渴望着他们能邀请他一起玩。

可少年的满心希望又瞬间被现实击垮,那些孩子看到他后总是嘲笑着,不时朝他扔着石子;有时他们还会嘴里吆喝着给他酒鬼爸爸取的难听外号,胆小的小辉这时候会忍着泪替自己爸爸辩解,可那群小子却来了兴致,卑劣地逼迫着小辉直至把他激怒,然后一个个头稍大的男孩会举起不大的拳头,没轻没重地砸向眼前矮他半截的小辉。

我不敢想象胆小的小辉就这样独自一人承受着,日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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