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刘心痕谢绝了赵蔷的晚饭邀约,顶着刘执雅无限怨念的眼神回到了家,甩了一碗泡面和一根火腿肠给刘执雅,让她自己解决晚饭,自己则迫不及待地进入自己房间,封闭五感,开始仔细地参悟起黑石来。
这次刘心痕学乖了,先用一种意境牵引,然后缓缓增加意境数量,刺激黑石的反馈,多次尝试之后,刘心痕发现十三种意境为引,另一种意境为主,可以很快的获得主意境的反馈。刘心痕首先主修的是灵之意,魂修重灵,灵是魂修对世界的信仰,万物有灵,随后有万物生发,但是能准确把握这种意境的人,刘心痕在典籍中只在对少数几个人的寥寥几笔中推断出来曾经掌握过灵。灵意对于攻伐毫无作用,更像是一种进化的力量,最直接的体现便是对智慧的锤炼以及修炼速度的提升,佛教大能所说的慧根便是对灵的描述。刘心痕之所以先选了灵,便是看重了它对修炼的辅助作用。
剧烈共振之下,一道庞大的信息流借着黑石的势场传向刘心痕,刘心痕的脑海中浮现滔天巨浪,他置身于浩渺宇宙中,四周却并非虚无的死寂,仿佛一颗巨大星辰在此陨灭,全是漂浮的巨型残骸,而残骸在他周围聚集,渐渐壮大,慢慢仿佛开始有了意识,一道虚无的念头凭空产生在刘心痕的心中:吞噬,也许是万亿年,也许是一瞬,刘心痕成为了一颗小体量的星体,如果按照人类的划分,那颗未曾谋面便陨落的巨星应该便是他的“父亲”,此时他心中对吞噬的渴望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召唤,他追寻着这种召唤在无尽星空中漂泊,终于找到了他的归宿,他环绕着这颗硕大的温暖的星体欢呼雀跃,宛若向父亲撒娇的小孩。巨星也给予这颗小星球温暖与光明……刘心痕沉浸在这场伟岸的生命盛会中无法自拔,对于灵的感悟也愈发深刻,原来万物有灵是真实的存在,人也许并非唯一拥有神智的造物,一颗星辰也有自己的悲喜,与其说灵是智慧与精神,倒不如说是宇宙中一种无法探知的规则,科学家也许以引力来定义星体运动,否定星球的自我意识,但谁也不清楚,意识与肉体是否只是一体两面,仅仅取决于我们观测角度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表象。刘心痕渐渐从感悟中苏醒,眼中恢复清明,在漆黑中,他仿佛也如那颗小星球一般循着某种指引,打开了灯,获得了光明。刘心痕呢喃道:“初窥造物之伟岸,无憾十载修行。”如果刘心痕此刻关注自身内世界的话,他会有所发现:他模拟自然而生成的小世界,在此之前,其内虽有万物,亦有春秋,但纷杂无序,仿佛破碎后强行拼凑的镜子,而如今,万物生灭,井然有序,多了些许真实感。
刘心痕借由此种感悟,修炼听风诀,想测试灵的进境对修炼速度的影响程度,却不曾想,直接由听万物的层次晋升到了听天地的最高境界,甚至比典籍记载的听天地的四倍增速还要夸张,达到了七倍增益的效果。刘心痕不由得感慨,灵之意境果然不凡,稍稍往前一步,便是新的天地!看着手中毫不起眼的黑石,竟是越看越欢喜,珍而重之,妥善安置在锦盒中,又设下层层禁制,收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欢天喜地地去找刘执雅想要炫耀一番。
刘心痕麻溜在冰箱找出一些食材,简简单单一捣鼓,几道凉菜出炉,一碟花生米,一碟拍黄瓜,还切了半个西红柿撒了点糖,摆上桌,敲了敲刘执雅的房门:“出来跟着大哥吃香喝辣!”刘执雅咕咚一声,接着是拖鞋啪啪啪的踩地声,刘执雅冲出了房间,刷地去厨房取了一双筷子,回到椅子上坐下,精准出筷,像剑一般直击西红柿的心口,啊呜一大口,发出了幸福的哀嚎。
刘心痕愣愣地望着这个刚转世的饿死鬼,说:“你就拿一双筷子是怎么个意思?我告诉你刘执雅,本大厨生气了!一双筷子都哄不好的那种!”
刘执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西红柿汁,忽然发现旁边还有个活人,打了个哈哈,起身就去给刘心痕拿筷子,边走边说:“刘大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子啦!而且是你不给人家做晚饭,饿的我躲在房间偷偷地哭,又不敢打扰你,你看我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原谅我嘛。”
说完,十分狗腿的弯腰,双手捧着一双筷子,呈在刘心痕面前。刘心痕接过筷子,轻哼一声:“饿着你了?那垃圾桶里两包泡面袋要是能动,非得糊你一脸!别在这杵着装可怜了,快去吃吧。”
刘执雅嘻嘻一笑,继续对着凉菜疯狂亮剑。刘心痕嘬着花生米,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的主要目的,咳了一声说:“小刘同志呀,猜猜你哥为什么突然给你做这么多吃的了?”
刘执雅鼓着腮帮,愤怒地望着刘心痕,眼神示意:别打扰本小姐进食,信不信我连你都吃。
刘心痕无奈地摸了摸鼻子,心想:该死,忘了这货进食时候的六亲不认了,应该先炫耀再给她吃的。
一时间,刘心痕只觉得口中的花生米都不香了,过了好一会,刘执雅终于停口了。刘心痕激动得快要哭出声,颤抖着说:“执雅童鞋呀,猜猜你哥现在什么境界了呗。”
刘执雅怜悯地望着刘心痕,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思考这货莫不是有病,境界长进了,脑子却瓦特了?有些同情地说:“哥,你不会专门做这么多菜讨好我,就是觉得我猜不到你修为提升了,然后给我好好解释一番,来炫耀的吧?”
接着又模仿赵蔷的语气说:“无心兄,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沉稳大气的世外高人,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十七八岁还想在我面前炫耀的小屁孩!”说完自己没忍住,笑瘫在椅子上。
刘心痕听完刘执雅的嘲讽,二话没说,来了场五分钟的变脸秀,半晌才调顺了气息,忍住没杀死眼前这货,恶狠狠地说:“怎么了,我修为增进了我炫耀下怎么了,亏我怕你饿着,刚修炼完,就跑出来给你做好吃的,你配合我下,让我炫耀下怎么了???”
刘执雅停住了笑,一记摸头杀终结了刘心痕的愤怒:“心痕,你有没有发现你放开了很多,之前你每天晚上回来都是埋着头修炼,进步了,或者修为停滞不前了,都不会和我说,那时候我为你自豪,但是也很心疼,现在你虽然蠢贱蠢贱的,像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了,但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呢!”
刘心痕轻轻拍开了刘执雅的手,嘴角不自觉露出了一丝笑意,说:“啧啧啧,小执雅这是居委会大妈上身了?还挺会说话哈。就是这手不怎么规矩,这称呼也不怎么对,要叫哥,听到没。”
刘执雅望着眼前这个不开窍的呆瓜,恨不得把他脑袋剖开看看是不是少了一根叫做男女之情的反射弧,抗议道:“在外面扮演兄妹,在家里还要哥啊妹的叫,多累啊。”
刘心痕心头一软,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为了他,戴着一张普普通通的假面,在众人面前演戏,顿时有些愧疚,说:“那你说该怎么称呼,我听听看。”
刘执雅露出了湖里一般的笑容:“你看啊,你叫我执雅,我叫你心痕,简简单单不就很好?“
刘心痕点了点头:“我一直叫你执雅,没有叫你妹,你不想叫我哥,要叫我心痕好像也说得过去,准了。“
刘执雅举起白生生的小手,说:“拉钩!“
刘心痕苦笑一声:“行行行,都依你,十七八岁人了,还这么不成熟,怎么嫁的出去哦!“
刘执雅眼波一转:“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不还有你养我吗?”
刘心痕捧着心口,浮夸地说:“一想到你的食量,再想到你嫁出去的期望年龄,我的心就一阵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