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带着凌霄往回飞,路上遇到三个无量派的弟子,又结伴一起走。
因为凌霄是跟着秦泽给他当助手的,其他弟子看到凌霄也不免高看一分。
由此,火工“凌天”的名字也在无量派弟子中不胫而走。也有一些人渐渐对他产生了好奇。
半路又遇到妙音宗弟子四人,领头的是青竹。红岩赫然也在其列。
红岩此时与同门的一个师兄聊天,并没有注意到凌霄。凌霄却不自觉地被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孩所吸引。
这一天,她穿着一件黑底红花的大花长裙,束着一条黑腰带,裙子上有几处破了。
她绑着一个高马尾,额前没有刘海,只有几丝没有绑好的头发,飘在额边,看着干净利落。
快三年不见了,她自然也有些变化,纯情之中,又多了几分明艳。而那双明亮如水的大眼睛还是和初见时一样的干净。
秦泽在和青竹聊天,众人暂时停在空中休息。凌霄想上前找红岩攀谈,又怕唐突了她。
犹豫了一会儿,干脆转头望向别处。
“嘿!”不一会儿,一声清脆的声音就在凌霄耳边响起。
凌霄转头,看到了那张洁白如雪的脸庞。
“你不是那个偷听我弹琴的小子吗?”红岩微笑地说道。
“在下凌天,好久不见。”
“凌天?你不是叫凌霄吗?”红岩说。
“原来还记得我的名字。”凌霄传音道,“遇上点麻烦,用个化名。”
“哦!”红岩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又盯着凌霄看了看,“丹核期?你也突破到丹核期了。”
“交上好运,吃了点好灵药。”
“运气不错,你去哪得了好灵药?”
“我今年是跟秦泽师兄去的大裂谷。你们去哪了?”
“黑山。”
“黑山?听说那里灵药不多,是去找制器材料吗?”凌霄说,“有收获吗?”
“有一些。”
凌霄说:“你怎么进南荒还穿着裙子,遇到危险了吗?把裙子都给刮坏了。”
“第一次来,带的衣服不多,没什么经验。嘿嘿。”红岩不好意思地笑着,“你这次有没有得到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有一些!”凌霄说着,拿出一大把金须草和银须草,“这些是不是可以给你拿去做琴弦?”
红岩接过去扯了扯,说:“嗯!好像不错!”
“你留着吧,给我也没用。”
“我可没有向你要东西的意思。”
“我送给你。”
红岩把玩着金须草和银须草笑了笑,“好吧!那我就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凌霄想了想,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大把晶石、矿石,“你是要制器材料吗?你看这些有没有用?”
红岩看了看,也没有接,“我不认识。”
“都是制器材料,你可以拿回去问问你师兄姐。”
红岩看着,沉默了一会儿说:“还是不要了。”
“是不是我太冒昧了。”凌霄说,“没事的,你可以不好意思地收下,我这里还有不少。”
“你还有?”
“还有。”
“好吧……”红岩看着凌霄笑了笑,“那我就再次不好意思地收下了。谢谢你。”
秦泽和青竹他们聊过后,要继续往前飞。
妙音宗原本跟红岩在聊天的男弟子提醒红岩该走了。
“云鹤师兄,你们先走吧,我和这位凌师兄在后面聊聊天。”
那位妙音宗弟子看了凌霄一眼,笑了笑,就转身往前飞。
“不跟你师兄他们在一起,合适吗?”
“没事。”
两人比肩飞在队伍最后,时不时从侧面看她一样,凌霄心中又泛起一丝别样的感觉。在偶尔的沉默之间,已经有暧昧的感觉在悄悄酝酿。
许是在妙音山开觉时的体会太深刻了吧,凌霄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这样在意红岩。
凌霄拿出一个百年玉枇杷,“我在大裂谷得到的灵果,你要吃吗?”
红岩看了看,皱着眉说:“洗过了吗?”
凌霄无奈地笑了笑,放出一些水系灵能,清洗了一番,而后又放出寒气冰镇了一下,递给红岩,“自己再擦一擦吧!”
红岩接过后,咬了一口,“好凉,好吃。你修炼的是水系灵能?”
“差不多吧,我是多系修行体质。”
“哦!无量派有教水系功法的师父吗?无量派不是只收风系、火系两种修士做弟子吗?”
“我不算无量派弟子,我跟秦泽、昭明比较熟,暂时住在无量山。”
“原来如此。你在南荒收获很多吗?随手就给我送这些宝贝?”
“最近运气还比较好。”凌霄说,“你是不是很少离开山门?感觉你认识的天材地宝挺少的。”
“天天练琴,以前师父不让我随便出山。”
“那现在呢?”
“现在?现在我跟他闹翻了。他管不了我了。”
“呵呵!真有你的。”凌霄说,“你琴弹得那么好,如果每天都只能在山里弹给自己人听,那也可惜了。”
“哼,他们才不爱听呢。只会说我这弹得不好,那弹得不好。还是你们外行人好糊弄。哈哈!”
“能被红岩姑娘糊弄,也是我等的荣幸。我开觉那次听的《流水》,至今都觉得很奇妙。”
“唉!对了,那个叫王昭明的火系修士呢?”红岩说,“他没有和你们一起来南荒吗?”
“他最近都在无量山修炼,不过明年他也得来南荒冒险了。”
凌霄和红岩就这样飞在队伍的最后头聊着天,说起前年两人与宗伟的纠葛,以及各自在南荒冒险的奇遇。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途遥远,队伍此时距离昌硕城还有一天多的路程。众人都不赶时间,便找了处平坦的坡地休息了下来。
入夜后,有人抓了些野物喂飞行兽。众人也选了些野鸡、野山羊围在几堆篝火旁,吃着烤肉,喝着灵果酿造的果酒,聊着天。
红岩就坐在的斜对面,许是喝了些酒,脸上红扑扑的,斜斜倚在青竹的肩头。
高高低低的火苗映照在她的脸上,明明暗暗地变幻着。
红岩看着凌霄传音说:“凌霄,我师姐看了你给我的东西,说那些东西都很珍贵。尤其是红濯玉和金须草,她说那颗红濯玉至少值十个极品灵石。她说我不能收。”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她的声音听起来感觉有些慵懒。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你别听她的。”凌霄说,其实有些晶石,凌霄也不清楚是干么用的。
“我也这么想的。嘿嘿!不过就这么平白无故收你东西,我也于心不安。”
凌霄想了想,说:“我想再听你弹一次《流水》。”
“听我弹《流水》?”红岩沉默了会儿说,“这倒也不难。不过……要现在听吗?”
“现在可以吗?”
“不要,人好多。”
“那就先欠着吧!”
“欠着的话,又会老惦记着。”
凌霄听着笑了笑,传音道:“呵呵,那你自己拿主意。”
红岩想了想说:“还是先欠着吧。”
红岩说着,闭上眼,好似睡去了一般。凌霄看着全无防备的她,有些出神。
这时候,最初在跟红岩在聊天的妙音宗弟子云鹤见到了,朝凌霄扔来一小片树叶,叶子在凌霄耳边带着轻啸飞过,凌霄恍惚清醒过来。
云鹤传音说:“小子,别太明目张胆了!”
凌霄不愿理会,摇摇头,轻蔑一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云鹤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不愿招惹你的意思。”
“知道就好。”
***
第二天,一行九人继续往昌硕城行进,这一天红岩倒也没有再和凌霄待在一起。
快到清风寨的时候,遇到两个六合门弟子。彼此擦肩错过了,他们也没发现凌霄就是他们想找的人。
不久,妙音宗四人往西回了妙音山;无量派三人往东回了无量山。
秦泽和凌霄在昌硕城东门遇到昭明,又一起去清音坊听着绯羽的琴声,喝了一夜的酒。
“听师哥说你遇到了仇家,我还真有点担心你。”昭明说,“结果倒好,一转眼就进入丹核期了。”
“因祸得福。”
“你在无量山的屋子,住了一天就一直空着。这次应该能多住一段日子了吧。”
“宗伟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我这一年多,都没怎么出山。宗伟就是自视再高,这事也算告一段落了吧。”
这三年下来,三人的感情也好了许多。喝起酒来也没有了第一次来清音坊时的生分之感。习惯了孤单漂泊的凌霄,跟他俩喝着酒,也很开心。
天地不仁,视人如弃儿,唯人情之暖足慰平生。
第二天,凌霄和秦泽去赏金阁和暗市卖掉所得。
凌霄得了钱财,买了只追风雕,留着还给秦泽的师弟。
而后又增购了一件以灵石能源做动力的永久性护身法宝,也找一家武器坊订制了更好的月刃盒和玄铁雕像。
回无量山前,秦泽进清音坊跟琼芳聊了会儿天。
回山路上,秦泽说:“看来六合门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怎么说?”
“听琼芳说,一个月前,六合门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一个玉清境修士,三个天根期修士。”
“他们可能以为易家藏匿在大裂谷。就让他们折腾吧。”木府灵穴的七绝阵,不是玉明子布置的,便是他请好友布置的。凌霄对七绝阵还是有信心的。
“最近还是少往大裂谷方向跑,被发现,被误会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