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凌霄两人在往黑山区域赶的时候。妙音宗和无量派的人马，也在他们的身后不断前进。
红岩时常能收到师父的叮嘱和训斥。凌霄也从秦泽那里收到了一些信息。
无量派和妙音宗此行出动了大量人马。无量派以张百忍夫妇为首，此行来了四十多人。妙音宗则以山吟真人及外事长老林晖为首，也来了三十几人。
林晖是个火、木双系天根期修士。他是山吟真人的好友，是山吟真人请来主管妙音宗的丹房和武器坊的。
一路上，凌霄和红岩都保持着一两千里的距离飞在两派人马的前面。
第二天正午，两人便来到了黑山的外围空域。
黑山区域绵延百里。数百座光秃秃的黑山，像一个个倒覆的巨碗。石山间的谷地里有许多巨石、碎石，间或有一些稀疏的竹林。
有几条溪流在一些谷地里蜿蜒着流淌着，又流进山下的一些石洞。
此时已经有不少的南荒冒险者闻讯朝这里赶来，在四周高高低低地飞着。唯有中心区域还没有多少人敢肆意乱闯。
时不时有战斗的声响在石峰间响起。
红岩看了一阵子，说：“你说这么多人，如此不顾生死，赶来抢夺修炼资源，都是为了什么？”
“每个人修炼的目的都不一样。不过，大家一定都希望能通过修炼，更好地掌控自己的命运，包括生死。”
“自己掌控命运……”红岩说着，陷入了沉思。
“就是别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有资格说不。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凌霄说着莞尔一笑。
红岩看着这一笑，觉得这一笑很坦荡、很干净，“那你呢？”
“我？我希望我能通过修炼，让自己更从容地生活在这个世界，让自己拥有免于恐惧的自由，能更有尊严地去和别人做朋友。如果能力足够的强的话，保护下自己珍惜的人，保护一些善良的人。目前大概是这样吧！”凌霄说。
“说到底，还是希望能更有能力掌控命运。”
“没错！”
***
凌霄控制白头鹰观望了一下基本情况。远远地看到天玑宗的一群人马往中心区域赶去，宗伟也在。吴清风也带着七八个散修在朝那片区域飞去。
凌霄和红岩连夜赶路，倒也没觉得疲惫。
两人来到外围，吃了些干粮。凌霄问起红岩上次来黑山的经历。
红岩便介绍了起来，上次她是跟青竹等人一起来。活动区域主要在黑山东北一角的几十座山上。
在一些谷地里、石洞里有一些碎石堆。他们主要就是在碎石堆和岩壁上寻找制器用的矿石。
遇到过进攻能力很强的火蜥，遇到过蝎子妖，而最多也最可怕的却是天灵蝠。
“你不知道吧，所有修士里，可能就属我们妙音宗对这里最熟悉了。”
“你们常来吗？”
“黑山可是我们妙音宗非常重要的一个修行地。几乎每个妙音宗音系弟子，每年都会来这里历练一次，除了我。”
从环境来说，因为这里的山洞内部非常漆黑，十分适合音系修士检验自己的音系感应能力；
从对手来说，因为这里的天灵蝠能发出超强的音波，他们把天灵蝠当对手，也把天灵蝠当作参考学习的对象；
从收获来说，天灵蝠的晶格有助于他们的修行，矿石、晶石也是他们非常需要的制器材料。
有这三个好处在，妙音宗自然重视黑山区域的历练。
“那你们妙音宗这次应该能占据主动了。”凌霄说，“你说的天灵蝠厉害吗？”
“这天灵蝠跟普通蝙蝠有点不一样，它们四肢很壮硕，一旦闻到血腥味，就会群起而上，近战十分凶狠。而且它们的音波，会对肉身、灵识造成双重伤害。跟我们妙音宗的幻音功还是挺像的。”
“用你们音系的灵能护盾，能挡得住吗？”
“这就是我们妙音宗的另外一个优势了！”红岩说着得意地笑了，“音系对音系，还是比较对症的。”
“难怪你一定要来。”
两人说着话，两派人马也近了。凌霄站起来，拿出帐篷，说：“你师父他们快来了，你先去把身上的裙子换掉吧！”
红岩帮忙简单支起了帐篷，就掀起帘子，进了帐篷。她没一会儿，又抓着帘子，露出头来，“别让人靠近！”
“哎！放心吧！”
“你也……不准偷看！”
凌霄笑了笑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快点进去啦！”
“可爱？你是不是又拐着弯骂我？”
“没有！快点进去。”
红岩进了帐篷，窸窸窣窣换起衣服。凌霄在帐篷外，总也忍不住去听帐篷里的声音。
过了会儿，红岩突然在帐篷里说：“凌霄，我有点内急。”
“啊？内急？”凌霄听着也觉得怪异，大概也只有很亲密的朋友之间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吧！
“你要不就在帐篷里解决吧。”凌霄说。
“你站远点，站这么近做什么？”
“好了！我站远一点，会帮你看着的。”凌霄说着心里也打起鼓来。
红岩在帐篷里，解决了内急的问题。一出帐篷就匆忙冲凌霄喊道：“你走开！走开！不准往这边看！”
凌霄只好飞远了些。红岩一个人，掩埋了内急的痕迹，又收了帐篷。
许久才不急不慢地飞到凌霄身边，低着头说：“喂！走吧，换个地方。”
“没什么好害臊的，你又不是仙女。内急是正常的嘛！”
“走了，别说了。”
“我自己一个人走吧！”凌霄说，“免得到时候被你师父看见，怪罪我。”
“一定要这样吗？”
凌霄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些干粮，一粒倍灵丹给她。
“这是倍灵丹，危险的时候服下一颗，可以增加自己的灵能爆发力。你收下。”
“你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再给我一颗！”红岩拿在手里就把玩起来。
“不行，这东西容易上瘾。不能随便吃，得由我收着。”
“还是不放心我呗！跟我师父一样，尽把我当小孩！”
凌霄听着也无奈，又拿了两颗给她，“半年内只能吃一次。你记住了。”
“嗯！好！我知道了。”红岩说着又拿出传讯令，“你还没有我的传讯令吧！”
凌霄看了看红岩，拿出传讯令，和她交换了传讯令的传讯印记。心里有一种别样的体会，仿佛这样，才算正式进入了她的世界。
凌霄跟她道别，往山外飞去。此时一身白色劲装的红岩也跟着慢慢飞了一阵。他的背后是灰灰黑黑的黑山。
凌霄偶尔回头看看她无邪的灿烂笑容，心里觉得温暖。
“红岩，你喜欢白色的花吗？”凌霄传音问她。
“白色的花？花都挺好看的！怎么想起问这个？”
“突然想起的。以前认识一个少年，他说，在这灰灰黑黑的世界里，看到一朵白花就像看到一道光。”
“看到花就像看到一道光？”红岩又跟着，慢慢追向凌霄，“怎么突然想起这句话了？”
“没什么，刚才突然就是想起来了。”
红岩低头思索了片刻，说：“我的脑袋可是不拐弯的。你可不要拐着弯夸我！”
“呵呵！”凌霄笑着快速往北飞去，“我先去找秦泽他们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你要回去了吗？”红岩问。
“我看情况，传讯令联系。”
红岩望着凌霄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身下的苍茫大地，拿出了自己的青鸾剑。师友都不在身边，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一人独对天地的那种渺小无力感。
***
凌霄联系着秦泽往回飞。没多久，又装作刚从别处赶来的样子，加入了队伍，飞在最后。
凌霄把天玑宗和吴清风的动向跟秦泽说了说。
秦泽传音说：“发现灵石的那几个人，好像是在打斗时，偶然打开一个已封洞口才偶然找到的。也没透露是在哪片区域发现的。”
“中心区域灵气比较浓郁，如果其它地方有，中心区域应该也少不了。感觉还是那里可能性大一些。”
“黑山中心区域也不小，就让他们在前面清清路吧！”
“最初发现那几个散修厉害吗？”凌霄问。
“听说有一个灵华期修士。”秦泽说，“怎么，昭明不是说你兴趣不大吗？”
“来都来了，也在外围安全的地方碰碰运气吧！”
“呵呵！你在我们无量派也算小有名气了，这么说就见外了。那里肯定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的散修。他们现在不敢乱闯，若是我们两派进了中心区域，肯定会有人跟着我们。你看看身后就知道了。”
凌霄听了回头望去，发现的确有不少的散修跟在两派人马身后。
“你要信得过我们两派，想一起行动，一起跟来也没事！”
昭明这时候跟秦泽也聊了几句，昭明回过头对凌霄说：“凌霄，你要是也想跟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到时候就跟我一起走吧！”
“难得你们这么不把我当外人。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黑山里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我们别想那么多。能得到宝物是我们好运，得不到，就当长长阅历。”昭明说。
不久，红岩也慢慢吞吞地飞来了。
山吟真人也不知传音说了什么，红岩缩着脖子就乖乖飞在了他的身旁。
调整方向前，看了凌霄一眼，“凌霄，你也要一起去吗？”
“嗯！秦泽说我可以跟着他们。”
“你跟他们一起行动，就是得到了宝物也不是你的。”红岩说。
“我如果不跟他们一起行动，我就是得了宝物，也没法安全离开。他们不介意，当然还是跟着他们比较安全，就当是长长见识吧！”
“也是！你要担心安全，就尽量跟着我师父，他已经修炼到玉清境了，那些天灵蝠伤不了他。”
“好！他刚才骂你了吗？”
“他说回去后再收拾我。我说，‘你要再敢关我，下次我就离山出走。再也不回妙音宗了。’把他给气坏了。呵呵！”
凌霄和红岩就这样在人群里传音说着悄悄话。凌霄真心觉得身前那个白衣女子像一道横扫阴霾的耀眼白光。
那么明亮，那么温暖，令他觉得美好，打心底生出希望与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