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庆殿
李隆基高兴地看着跪在阶下的安禄山,微微一笑道:“安禄山,适才你说此次来京有三事禀报于朕,说来听听,哪三事要报?”
安禄山抬起头来,睁着小眼诚惶诚恐地说:“陛下,承陛下龙威,臣征奚国获得大胜,斩首一万余级,俘虏青壮士卒八千余人,尤其关键的是抓获奚国主战派大将琐高,臣保证从此奚国边界无忧矣,另外,征契丹俘士卒一万余人,牛羊三万余头,此行臣专来献捷,此其一;臣承皇上恩准,在上谷开炉铸钱,已铸出样币,现将钱样呈献朝廷,请皇上御览,此其二;三是臣向皇上呈献一大大的祥瑞,臣前年曾梦见李卫公,特请旨给李公立庙,前日竟在庙中得一大如军釜的灵芝,臣请教了许多有识之士,都说如此大的录芝实属罕见,定是皇上龙威震于边庭,再加李卫公显圣于兹,臣请幽州有见识的长者参详,说是此祥瑞应在国母身上,该是国母有德,感应上天,降祥瑞于万民,臣已着人采来,呈献给皇上和贵妃娘娘。”
李隆基笑着说:“好,确实三件事都不同寻常,献捷之事不可随随便便,朕看先等一等,等有司卜了吉日再献不迟。先将你铸的钱样呈上来,朕看看与开元通宝相比如何。”
安禄山忙双手举着几枚钱样,交与内侍,内侍递到高力士手中,高力士又呈给皇上,李隆基接过来看了看,铜钱仿开元通宝样式,但是颜色发暗,边缘有明显毛刺,当是铜铅比例不以所致,因此问道:“铜铅各几?”
安禄山道:“请皇上恕罪,臣所在的州府铜矿稀少,个别的铜矿也离州府甚为遥远,采铜极为不便,臣铸的钱只能做到铜四铅六,钱币外相不敢与开元通宝相比,让皇上见笑了。”
李隆基又看看钱样,好像很不在意地说:“没什么,你初次铸钱,能铸到这个程度已经实为不易,我开元通宝铜六铅四,你是没有这个财力做到的,前些年铜矿开发困难,朝廷铸造了一批铜五铅五的,外相与原来的通宝已经有了天壤之别,更不要说你这铜四铅六了,好歹有个模样已经不错了。不过,如此铜铅比例,想在全国使用怕是困难,朕看这钱也只能在你河北所属州府使用。”
安禄山心里暗自高兴,嘴里却说道:“都怪臣一时兴起,考虑不够周全,没有考查州县矿藏就急于上马,现在河北财力有限,朝廷每年配送的铜也极为有限,臣既想着为朝廷戍边,不敢有丝毫懈怠,满心只是为了多铸钱,多购买军马、军械,担心战机白白失掉,就没想到臣所属河北乃穷乡僻壤,,都怪臣心气太高了,早没有料到铸钱竟是如此之难,臣奏请皇上恩准,这铸钱之事就免了吧,以后臣再也不敢提了,铸出如此劣质的钱币,失了朝廷脸面。”
李隆基忙说:“铸就铸吧,停下倒是不必,遇到难处就放手,什么事也做不成。你有什么困难提出来就是,朝廷会格外照顾,需要军马,需要增加铜的配送,怎么解决,拟出一个法子,朕自会着有司解决,你那边缺钱也是实事,以后多给你一些铜,你铸出来的钱就好看多了。我大唐立国百年,朕与众卿一起担当起这大唐盛世,也不能太寒酸了。另外,朕再与大臣们议议,看看,你是否也把采访使、度支使兼了,这样在河北防御蕃族也从容一些,朕没有什么顾虑,有你在北边,朕最为放心,你誻朕在北部边界的一座长城,是万里长城。”
安禄山两手伏在地上高声呼道:“臣谢皇上隆恩,臣若能增加一点财赋之权,敢不尽力?臣以往有这种感觉,战机往往瞬间就逝,如果朝廷能让河北与剑南一样,财赋用度上更自由一些,臣想奚国之灭指日可待,契丹、突厥也好防备了。”
李隆基笑笑继续说道:“你们尽心为朝廷戍边,朝廷与你们一点方便也是应该的,当前我大唐财税制度已经有些滞后,土地流失严重,边庭征兵困难,不增加一点你们的自主权,怕是让你们的府兵满额成为空谈。前些年在剑南、河西、陇右实践证明,把财权一定程度的下放是有效果的,你们不负朝廷,朝廷也不负你们。”
安禄山激动地眼泪都下来了,朝皇上欢呼道:“圣明无过于皇上,现在虽说军资供应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军中用度已非以前可比了,各折冲府兵卒不满额也是常见的事,这一切都瞒不过皇上。”
李隆基道:“好了,让你兼了各使职,也是朕对你们一视同仁,不要说朕厚此薄彼。好,看看你的灵芝吧,此祥瑞应在国母身上,朕去年才立了贵妃,难不成上天感应来了?”
安禄山忙挥挥手,带的下人抬一来一个大如锅盖的灵芝,呈放在御座前边,李隆基非常高兴,走下御座,围着灵芝转了一圈,问道:“这个灵芝你说是在李靖的庙中所采?可是属实?”
“句句属实,臣不敢妄言,当地百姓日日去庙里朝拜,以为是奇迹,在当地已经传得很神乎其神了,都说是李卫公显圣,臣独以为是应在国母身上,因此才斗胆请了州中有识之事来讨论此事,他们竟众口一词,说虽是在李卫公庙中生长,却是国母之德感应上天所致。”安禄山忙说。
李隆基对朝堂上的大臣们说:“你们也看看,如此大的灵芝确实罕见。不过,说是应在国母身上,太常卿,可有此说?”
太常卿张垍经过上次兵部大案差点受到牵连,多亏宁亲公主求了左相李适之,李适之向皇上求情,才得了个居家思过一个月的处分,现在听皇上问到祥瑞之事,心里早已有了打算,忙说:“回皇上,灵芝又称瑶草,山海经里说‘又东二百里,曰姑瑶之山,帝女死焉,化为瑶草’,即是灵芝,是女神的化身,作为朝廷而言,应在国母身上。贵妃多年为故老太后祈福,上天早已降下多样祥瑞,先是太真观里青词升天,后是后宫牡丹盛开,现又得此祥瑞,实乃我大唐之福,国母之福。”
杨钊上前一步说:“臣觉得此祥瑞,不仅仅是国母有德,上天降下祥瑞,之所以生在李卫公庙中,而不是其他地方,是因为李卫公当年威服百夷,今日皇上在边庭用兵,四夷宾服,又有安大夫有此大捷,收服奚族,此更是皇上龙威所致。”
李隆基点点头道:“杨钊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是,太常卿说法更为合理,灵芝即应在贵妃身上,就赐于贵妃吧。太常卿,快快着有司卜了吉日,,太子,可否代朕赴太庙献俘?”
太子李亨向前几步,站在安禄山前边道:“臣求之不得。”
杨钊看看安禄山,安禄山看看太子,仍然低着头,杨钊道:“安禄山,此是太子殿下,见了太子还不快快行礼。”
安禄山看看太子,轻轻一笑:“皇上,臣是胡人,平时来京很少,不习中原礼仪,不知太子是何官,臣需要下拜吗?”
杨钊怒道:“胡儿真是没有见识,太子乃一国之储君,位于诸王之上,更高于右相,左相,你说要不要拜?”
安禄山看看杨钊,不屑一顾,又看着皇上问道:“臣听不明白,何为储君,难道比皇上还高吗?”
李隆基看他冥玩不灵,哈哈一笑:“储君者,就是将来的皇上,朕千秋以后,他就是你们的皇上。”
安禄山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朝太子跪下磕头道:“太子恕罪,不要与胡儿一般见识。”
又朝皇上拜了一拜道:“臣也请皇上恕罪,臣久在边庭,只知道朝中独有皇上,今日才知道还有储君。”
李隆基听了一笑,信以为真。
过了几日,太常着有司卜了吉日,太子带了安禄山来到太庙献俘。
司礼官礼部尚书裴宽已经在太庙前等候多时,太子在前,安禄山在后,后边带了一众俘虏,把琐高押在最前边,跪在太庙前。
裴宽持圣旨高声宣道:“天宝五年十一月,平卢、范阳节度使安禄山伐奚大捷,来京献俘,朕承列祖列宗护祜,持此江山社稷如履薄冰,敢不尽心焉,今虽小捷,当报太庙,以太牢飨之。”
太子、安禄山三叩首。
裴宽又宣道:“太祝宣读祝文。”
太祝向前高声宣读祝文。
太子在下边心里只是想着皇上为什么要让他代祀太庙,自己与韦氏离婚,李林甫被去掉了吏部尚书,看来皇上对他难为杨钊心里还是有看法的,自己举荐杨钊,顺了皇上的心愿,李泌之策非党有效果,虽说杨钊没有明显报之以李,今日朝堂之上斥责安禄山,多少也有向太子献媚的意思。
当自己知道韦坚的案子已经不能起死回生的时候,他在宫里感觉到了恐慌和绝望,他有些后悔自己出手太软,让李林甫得逞了,太子之位怕是保不住了。当晚,宫外禀报说有一个道士送来一幅画,李亨展开一看,竟画了一个脆梨,梨者离也,太子明白这是李泌着人送来的妙计,手下一帮人商量,和太子妃只能离婚才能自保,没想到皇上竟然恩准了,今日这个结果看来,当时如此处理是正确的,心里越来越佩服李泌的妙策。
正想着,裴宽宣道:“三叩首。”
太子、安禄山再三叩首。
裴宽道:“呈玉帛。”
一边等候的告官过来进奉玉帛。
裴宽又道:“进熟。”
太祝两手端着胙肉上前,跪下呈上胙肉。告官割下一块胙肉,抛于地上,算是给列祖列宗献了胙肉。
太子、安禄山三叩首。
裴宽高声喊道:“礼成。”
太子起身,安禄山随后,回到兴庆宫向皇上禀报太庙献捷的结果。
到了兴庆殿,太子、安禄山拜了皇上,李隆基高兴地说:“安禄山,你献的灵芝那日朕就赐了贵妃,贵妃看了非常欣喜,多次给朕进言,说有功即赏,安禄山既然有功于社稷,又得此祥瑞,不奖不足以表达她的谢意,因此,朕决定午时在后宫赐宴,贵妃要当面谢你,朕也难得轻松一回,今日赐宴,算是给你的庆功宴,也是内宴,你虽不是皇室宗亲,贵妃特意恩准杨氏姊妹参加,杨钊也参加,你也就不是外人了,贵妃对你的恩德你可要记住。”
安禄山听了高兴万分,向皇上谢恩道:“臣何德何能,能参加皇上和贵妃专门赐的内宴,臣就是肝脑涂地也报答不了皇上和贵妃的恩情。”
安禄山面上糊涂,心里却明白得很,边将能让皇上赐宴,非得有大功不可,上次皇甫惟明大捷不也没有赐宴吗?这是莫大的荣幸,更何况是皇上和贵妃赐的内宴,平时只对皇室宗亲才会这样,一个边将竟受到这样的礼遇,可以说是大唐开国以来没有的殊荣。
与安禄山心里感激万分相比,杨钊却没有这样的心情,上次在朝堂怒斥安禄山不懂得礼仪,见了太子也不朝拜是自己故意而为,太子举荐自己,多少要有所表示才行,上次韦坚大案,自己以为太子非得被李林甫拉下马不可,谁想皇上含糊一下就放了太子一马,杨钊觉得朝中局势怕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简单,更不是右相自己想的那样,想拉下太子,再鼓动皇上立一个太子不是很简单的事,太子除了与韦氏离婚,再没有什么处罚,杨钊才明白自己暂时两边都不能得罪,要想在长安立住脚,除了靠住皇上,右相和太子两边都要靠,将来无论谁成了事,自己都不会受到影响。
他帮太子斥责了安禄山,自己心里得意了几天,却不料贵妃让虢国夫人传来了话,在朝堂之上不要明确支持哪一个,反对哪一个,防止被两方攻击。今日赐宴,虢国夫人又捎来话,听皇上说,要好好拉拢这个胡儿。
杨钊听了这话,才意识到那天在朝堂上怒斥安禄山有些急功近利了,想着今日内宴得弥补一下才是,他端坐在位子上看着大腹便便的安禄山,心里想着接近他的主意,皇上和贵妃还没有驾到,杨钊看着虢国夫人,朝她挤挤眼,瞅瞅安禄山,虢国夫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端着酒杯来到安禄山面前笑道:“安大夫,今日是内宴,可不要拘束,你们胡人最是洒脱,今日可要放开来,让皇上高兴才是。”
安禄山瞅瞅虢国夫人,知道这个新贵不可得罪,忙起身道:“谢夫人提醒,安禄山不习京中风俗,不足之处还望夫人指教,今日承蒙皇上和贵妃赐宴,让安某紧张得不得了,咱一个武夫,哪里经历过这种事。”
杨钊借机凑了过来,向安禄山举杯道:“安大夫在边庭立了大功,皇上和贵妃可是喜欢得很,下官杨钊向大夫祝贺。”
安禄山看看杨钊,对这个那日在朝堂上斥责他的小人物很不以为然,但是,他也打听到杨钊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下一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不敢明着得罪他,心里却是看他不起,脸上堆着笑说道:“杨中丞,安某以后少不了请你指教,那日在朝堂之上要不是杨中丞及时指教,安某差点犯了大错。”
三个人正说着,赞礼官喊了一声:“皇上、贵妃驾到,众人跪拜。”
虢国夫人几个忙跪了下去。
安禄山一直想着贵妃要有多大的魅力,才会让皇上不顾了伦理从儿子手里抢了过来,一边跪着,一边偷偷打量了一下杨贵妃,他心里一惊:贵妃体态丰盈,两目含情,正盈盈地看着下边,看相貌和虢国夫人有些相似,但是比虢国夫人端庄了许多。
安禄山心里暗想,当皇上就是不一样,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想弄到手,都有人帮忙,要不然历朝历代也不会那第多样挖空心思当皇上了,自己以为当一个节度使就蛮好了,现在看来,比皇上十万不及一分。
李隆基和贵妃摆摆手,示意大家平身,虢国夫人几个坐到自己坐位上。
安禄山刚回到坐位上,像突然想起一件什么事,又跪到地上,向前膝行几步,到了皇上和贵妃御座前,赞礼官刚要斥责,李隆基摆摆手,笑道:“安禄山,你可是有话要说?”
安禄山磕了一个头道:“皇上,安禄山不懂得朝廷礼仪,今日承蒙皇上和贵妃赐宴,臣诚惶诚恐,有一事相求,臣想拜贵妃为母,不知道皇上能否恩准?”
李隆基听了一愣,杨贵妃也笑了起来,座下众人都笑了,安禄山挤挤小眼道:“贵妃乃是我大唐国母,安禄山是大唐的臣子,天下都是皇上的儿子,贵妃驾临,臣觉得特别亲切,臣的爹死得早,是娘一手把臣拉扯大,臣对娘的感情无法言表,臣这样对陛下说吧,这世上,除了皇上,就是我亲娘了,天下再加找不出第三个,今日见了贵妃,感觉贵妃恰如臣的亲娘一样亲切,因此才有此妄想,请皇上、贵妃恩准。”
杨贵妃笑道:“你是好意,不过妾身与将军年龄差了许多,怎好做将军的母亲?”
安禄山道:“贵妃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在我们北地,认干亲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竟有很多儿子比干娘大许多的呢,听老人们讲,认了亲,孩子长起来也壮实,臣还想多壮实几年呢!”
李隆基笑道:“贵妃,安禄山既有此意,你就成全了他吧。”
杨贵妃听了,只好说:“皇上既然说了,妾准了就是,将军起来吧。”
安禄山朝杨贵妃磕了三个头道:“母亲大人在上,以后您就直接叫儿子的名字就行了,可不敢叫儿子将军。”
杨贵妃笑道:“好了,我知道了,刚才还没转过弯来,难得你有这个孝心,我这当母亲的也不没有所表示,皇上,咱认了儿子,可得赐点什么才好?”
李隆基道:“既然是咱的儿子,皇子一般都领着各州的大都督,朕也不厚此薄彼,这样吧,安禄山,朕封你兼任营州都督吧,贵妃作为你的母亲,赐你十万钱,算是给你买几件衣服穿。”
安禄山又磕了几个头,谢过皇上和贵妃,并大声说:“陛下、母亲,儿子还有一事相求,今日安禄山认母是我大唐一件要事,请陛下恩准,陛下的起居注中要如实记载,千百年后,当传为一代佳话。”
李隆基大笑:“安禄山想得非常周到,这也是你的孝心表现,不像有的人表面上想借助朕,,心里却怕史官如实记录,前怕狼后怕虎,你敢让起居注如实载,说明你的心底是纯净的,朕不光让写起居注的记载,连宗正寺也要详细记录,这个殊遇,连王忠嗣,自小在宫中长大,都没有这样的安排,对你也算是开了恩,在河北好自为之。”
安禄山听了忙叩头说:“儿子感谢陛下隆恩,儿子就是死了也不敢忘了陛下和贵妃的恩情,儿子会让你的孙子们主住,是陛下让儿子一族享受了荣化开富贵,是陛下是儿子一族飞黄腾达。”
李隆基高兴地说:“好,传旨宗正卿李济,将安禄山记入谱谍。”
宗正卿李济接到皇上旨意心里拿不定主意,只好约了礼部尚书裴宽来到李林甫府中,自从李适之丢了左相,朝廷政务李林甫全放在家里办理,平常五日一朝毕,李林甫不再去省中,,都是直接回家,百官有什么事只好到他府中报告,需要左相陈希烈签字的,送到他那儿直接签字了事,陈希烈也不敢有任何想法。听了李济的禀报,李林甫也不置可否,只说:“先朝从无先例,皇上让记就记吧。”一句话就打发走了两人。
正在李府中的吉温听了,问道:“安禄山受到的礼遇从来没有,听说这些日子他满京城拜访,凡是皇上看得上的大臣,他都拜了一遍,右相不可等闲视之。”
李林甫听了,心里有些阵阵泛酸,安禄山拜访众臣,却独独没到右相府来,难首他认为老夫失势了不成?冷笑道:“此是皇上、贵妃拉拢他而已,再怎么抬举,他也是一个饮冷备、食生肉的胡儿,还能入主中原不成,大唐是李家的大唐,是我们中原人的大唐,他一个粗鲁的胡儿,我还是有法子的。让他跳吧,跳来跳去,也跳不出我的手心,你记着,还有他求到我门的时候。倒是有一事我一直没提起,听说李适之府中的一舞仙盏非常奇特,你想法弄来,皇上和贵妃也听说了这个东西,你明白其中的意思。”
吉温道:“小的会想办法的,听说那盏非常神奇,放在李适之那儿有些暴殄天物了。”
李林甫笑道:“此是小事,不足太劳心,能得就得,不能得以后会得,早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倒是有一件大事,你要多留心,太子一击不倒,我很是踌躇,眼下要着手二击,二击再不倒,要三击,直到他倒了为止。”
吉温点点头:“小的明白,小的和罗御史已经暗中在准备,有什么风吹草动即报于右相,请右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