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京在办公室正偷吃点心,听办公室门轻叩了两下,紧忙把点心收了起来,抹了抹嘴道:“请进!”
门微开进来一人,林京这时才松了口气又把点心拿了出来,“靠!余霂你大爷!吓我一跳,我以为我们主任来了呢。快坐!”
余霂看了看,竟然是老婆饼,“你什么时候口味随我妹了?都吃甜食了?”
林京鼓囊着嘴道:“害,别提了,高中的时候知道她爱吃,后来每次都买多,她后来怕胖不吃了,就都让我吃了。不说废话了,你怎么有空来啊,部队没事啊?怎么....不陪你的小男友啊?”
余霂抿了抿嘴道:“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心里就膈应。”
林京嘴上带着渣茫然的看着余霂,“咋啦?没把握好把人家弄疼了?不跟你玩了?”
余霂一巴掌就上去了,当然不是真打,“我靠,林京,你什么时候不是纯情小处男了?!”
林京一脸欠打道:“余哥哥,人家早就不是了呢......”
余霂有点恶心,但勉强忍住了,便道:“他.....知道徐凯亮的事儿了。”
林京一颤,一不小心把老婆饼弄掉了,“啊?!那那那那那....那怎么办啊!”
“而且,过两天是亮子的忌日,他说他也要去......”
林京松了口气,道:“哦......那看来没什么,人家既然要求,那就是坦然接受了,没事,不过那小孩对你还挺忠贞的哈哈。”
余霂一把夺过了林京的老婆饼接着道:“他现在怀疑,我跟他好,是因为徐凯亮!”
林京茫然道:“啊?那你到底是不是因为亮子啊?”
余霂有点难开口,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来问你的啊......”
林京摸着下巴端详了下余霂,道:“啧啧啧....宁...可真渣啊....”
话还没说完,只听有个护士推门说道:“林医师,19床纪凡的化验单。”
余霂对这个名字很敏感,“纪凡?!”
林京脸色突然严肃,瞧着余霂点了点头。
余霂从林京的眼神里证实了他的猜想......
徐言转到国际高中前,余霂和林京经常翻墙进二中找徐言和徐凯亮,那个时候,徐凯亮知道林京喜欢徐言就特别待见林京。
为了帮林京追姐姐,总是把徐言在学校发生的点点滴滴都会汇报给林京,自然也包括离徐言最近的“危险人物”纪凡。
林京和余霂的印象里,纪凡十分优秀,家里是搞文学的书香门第,纪凡也完美继承了父母的文学头脑和智商,在全市期中期末每次都是榜首,初中时还出版过书。
林京带着余霂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了一个满身插着管子的青年,监视器滴滴答答的声音余霂听的心里很难受。
余霂不敢置信道:“怎么会这样?这.....也太可惜了....什么病啊?”
林京眼神很少有暗沉的时候,叹息道:“白血病和....艾滋...”
余霂顿时睁大了眼,“啥?!那岂不是没救了吗?”
林京皱着眉,道:“确实,但纪凡的父母不放弃,我跟他们说明过的,救不回来,还不如好好出去过几天安稳日子,可是纪凡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余霂自从徐凯亮去世后根本看不了濒死的人,看见曾经如此优秀风光的纪凡毫无尊严的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自己心里就难受得紧。
“言言知道吗?”
林京摇了摇头,“我知道她这么多年一直也没忘过纪凡,我不想让她再失去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了,即便让纪凡一辈子呆在她的回忆里也好。”
余霂听此,只觉得眼前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兄弟真的长大了,从小看着林京从不顾一切的玩,到喜欢上一个人,又看着林京爱上那个人,付出的东西远远比躺在病床上那个人要多,可爱情也不是付出多少就会回报多少的东西。
但回过头想想,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会去包容,去理解,正如陈可所说的,只要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他宁愿做徐凯亮一辈子的影子......
余霂轻拍了下林京的肩头道:“别这么想,我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同意跟你在一块儿的,你我都明白。”
林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徐言在办公室只觉得心情越来越烦躁,就顺着楼里一个科室一个科室的溜达。
在楼口,便看到了精神科的刘医师,徐言刚想上前打招呼,恍然看到了刘医师身旁有个十分熟悉的影子....那是.....
!!
没等徐言脑子反应过来,两脚就已经疾步上前去了。
刘医师打招呼道:“诶!大侄女儿!”
刘医师身旁的那个老人顶着灰白脏乱的头发和茫然的眼神转了过来。
沙哑的声音佝偻着背道:“咳咳....刘医师既然有人找,那我就不打扰了,谢谢你啊.....”
那老人转身离去,只听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但语气早已不像十三年前懦气。
“爸!”
老人蓦然转头,刘医师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着徐言又回过头看看那个老人。
刘医师一直以来都知道心理科的余教授是徐医师的继父,但总是看他们父女相称便早就在心里习惯性地以为两人就是亲生的。
可今日这个场景真的是让他略微有些惊讶,经常来这里看病,连药都得折半拿的老人竟是徐医师的.....亲生父亲?!
老人看着面前这个穿着毫无污点的白大褂的女医生,再看看这么整洁靓丽的样子,心想道:“那声音再熟悉也不是她吧.....”
老人一时没认出来,所以扫了一眼就接着转身走了。
徐言一个步子上去,拦住了他,看了看身上穿的衣服,脏的已经有了斑斑白晕,头发也是朽的打了结,那双鞋都开了胶,徐言不禁心里抽疼了一下。
老人觉得自己太脏,后退了几步道:“闺女啊,你别拦着我,我还得给我老伴送药呢......”
徐言上前哽咽道:“爸....爸,是我....我....我是言言啊。”
老人听到这个名字后,身体明显颤了下,可他突然挣开了徐言的手,颤颤巍巍躲闪着,“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认错人了!”说罢便转身要走
徐言哭道:“不,爸....爸你别走,你别不认我啊爸......”
经过的人都在看着徐言,在他们心里,徐医师一直都是一个在医院经常整幺蛾子的,但一般都是别人被她整哭,从没见过钢铁女医师什么时候也能哭成这样。
“这是,怎么了?”众人纷纷议论道
林京正要跟余霂去吃饭,路过了精神科,徐言的身影对林京来说很敏感,远远看着她跟一个老人正在纠缠,还以为这二百五又惹什么事儿呢。
连忙跑过去,走进一看,徐言竟然在哭。
“爸!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看看我!”
余霂还正愣着,环顾了一圈也没见余歩亭。
“爸?爸在哪?......”
林京看了一眼徐言面前那个老人顿时就明白了。
“徐....徐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