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回小教室,奇怪地发现二楼居然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我的脚步在空荡荡的走道里响起,自己都觉得诡异。
回到小教室,我看着对面的组长问:“怎么没有什么人?”
“今天各个部门都出去搞团建了!”她头也不抬地说。
我拎起吉他走出来说:“咱们组的人好像也都不在。”
组长看着我摆摆手说:“都去搞团建,校区里没有什么人,大家也都趁着空出去逛街了!”
我会意点点头,吐了吐舌头走上了主通道。
有嘿嘿的笑声传来,我吓了一跳,在北面第二条通道探头听了听,应该是第二间小教室发出来的。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嘿嘿!”
一个兔子耳朵支架支着手机在桌面上,丹姐的包菜头笑的一仰一合。
我很不解地敲敲门,她回头看我,愣了一下之后红着脸露出笑容问:“干嘛?”
“风月俏佳人也能看笑,有什么好笑的?”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综艺节目问。
“要你管!”她冷下脸,我吐了吐舌头,管的好像是有点宽了。
我准备离开,她突然关了手机起身说:“你别走!”
我转回身,她拉开门,正对着我问:“你还会弹什么歌,弹来听听。”
我左右看看,校区的确没有什么人,于是就扣好背带,把吉他背好说:“我唱一首老歌吧,我们那个年代的泡妞神歌。”
她的脸又红了,不过没有说话,我调了调弦之后唱起了《情非得已》,这的确是我那个年代的情歌,说起来,我们在唱这首歌的时候像丹姐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该还在读初中吧!
我一曲唱完,她的脸已经红的像苹果,我松开吉他,活动了一下手指之后对着她夸张地鞠躬致意,她也很给面子的鼓了鼓掌,然后转身坐下了。
有点没意思,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无聊地走回主通道,有些失落,又有些莫名的激动,走到二楼门厅的位置,又有人叫我。
“老张!”第一声我没有应,马上又传来了第二声。
我错愕地左拐,一扇门打开,我看到老詹正对着我笑意吟吟。
“能不能让我玩玩?”他指了指我的吉他。
丹姐说过老詹也是会弹吉他的,我赶紧把吉他从肩上拿下来递过去,他先用手指在品格之间走了几趟弦,目的自然是活动一下手指。
然后……
他直接来了一个大横按,生涩的扫弦之后唱起了许巍的《故乡》。
技法已经很生疏,如果他不是要刻意在我面前表现,而是选择一首和弦比较轻快的歌,我相信他应该会唱的很好。
断断续续了几次之后他索然无味,苦笑着递还给我说:“不行了,忘得差不多了!”
“你选的歌太难了!”我由衷地说。
“我喜欢许巍,如果是吉他弹唱,其他人的歌我一般不会考虑!”他招呼我坐下,我想了想,老冯那边倒是不急,不如就和他聊聊。
把吉他放在一边,我坐下来,他合上苹果笔记本问:“其实我也对你的那个剑桥很感兴趣,现在家长对这个课程的认同有那么高吗?”
他毕竟不是学英语专业的,所以我想也没有必要解释的太详细,于是笑着说:“对于咱们这种小地方来说属于高端需求,如果家里条件允许,对孩子有低龄留学的要求才会学这个,能考证。”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现在的家长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只能把一些东西强加到孩子身上。”
他说着话摇着头,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其实就是本市人!”他突然说,我有些奇怪,我又没问他,他何必提起这个话题呢?
他双手对搓着说:“我当年在江苏参加高考,但是失误了,没办法,刚好我们全家搬到了山东,我又转学到了山东复读了一年。”
我点着头,装出一副聆听的模样,他叹息了一声说:“咱们江苏是文理分科的,可是山东却是九科全考,被人都觉得我们江苏考生到了山东会占便宜,可是我要用一年的时间重新拾起来扔了很久的三门科目,最后考上了山东农大!”
“山农大不错啦!”我嗯了一声说。
他咂着嘴说:“但是如果我不转学的话,在江苏,我确信能考上一个好大学,起码不会比你差!”
我愣了,吉他要比,学校也要比,而且我的学校只不过是一所211而已。
“老詹,考试这个东西我参加的次数应该比你多,说实话,你不承认不行,其中有运气的成分,而且咱们之间应该差着起码七八年的时间,考试环境早就改变了!”
他沉默了,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我们当年的高考竞争比他们这些小年轻的竞争要激烈的多了!
“其实我很后悔,毕业的时候应该考虑一下考研的,但是家庭条件不允许,只能选择参加工作。”
他说的有些丧气,我听的也有些感触,我当年考研何尝没有考虑过类似的问题,不过事在人为,而且想和做,以及做成完全不是一码事。
我真的很想告诉他,研究生不是说想考就能考得上的,不过这种马后炮式的话说出来也没有意思,反而会让人家反感。
“其实我的英语不错,高考的时候虽然是在山东,但是一百五十分我也考了一百三十多呢!”他看着我真诚地说。
我点点头说:“这我相信,英语这门学科如果说当成一门语言,想学起来去运用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单纯为了考试就没有那么复杂,尤其是高考,它是有个框架在那里的,掌握了框架,再往里填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就行了!”
“到底专业!”他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说。
我摇头苦笑,然后起身说:“不行,我得走了,冯老师让我把吉他放到他的办公室去。”
他起身送我,卧槽!我第一次和他站的如此之近,结果发现我的头刚到他的肩膀。
回到老冯办公室,他笑着问我:“刚才弹了一曲?我在这里都听到了,不错!老张你真是多才多艺!”他说着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捏了一把我的胳膊。
两个大男人之间做出这种动作我还是有些不适应,有意躲避了一下,他呵呵笑了起来。
“弹一首吧,咱们是同龄人,弹一首有情怀的歌曲。”他征询地看着我。
我挠着头想了想,然后弹起了《白桦林》,这是我学习吉他的时候弹的第一首歌,老冯嘴唇翕动,跟着我一起唱起来,只不过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只能看到嘴唇再动,根本听不到歌声。
一曲终了,他夸张地鼓掌,眼圈好像还红了。
“还有一个事给你通报一下老张,最近我会组织给你们新入职的老师进行培训,你做好准备,好好表现!”他笑了笑说。
我点点头,他唯恐我不明白,又附加了一句说:“来培训的都是些中层领导,给他们留下好印象很重要。”
“放心,冯老师,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你可以以为我的经历比较复杂,所以对于培训什么的比较抵触,其实并不是这样,我这个人一向都喜欢学习,教培这个行业对于我来说是全新的,空杯心态我还是有的。”
他好像有些激动,看着我说:“对对对,就是空杯之心,这是咱们机构培训前约定,到时候讲师都会强调的,瞧瞧,老张,我说什么来着,你的确非常适合这个行业!”
“或许吧!”我尴尬一笑,然后起身说:“晚上还有课,我回去准备一下!”
“好的,你忙!”他有意无意抱起吉他,手指在上面抚动着,我转身出门,长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