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正大门“阖闾门”前,臧霸一人骑马出现在了城楼之下。
门前负责盘查询问的士兵也未细看便是上前喝到:“来者何人?阖闾门进一律下马受查!”
臧霸撇了一眼跟前要求他下马受查的兵卒,兵卒胸前甲胄之上赫然是一个象形虎纹,原来是虎步营的兵。
“怎么?我臧霸才离开虎步营三年,你这守城卒兵便不认得我?好你个曹真呐!手下的兵可真是像模像样!”
臧霸说完也不理会跟前虎步营小卒,驾马驱至跟前,便是一鞭,小卒的头盔瞬时被击落在地,脸上也留下了一道道血红的鞭印,其他虎步营守城卫士以为有人闹事,见状便是围了上来。
“原来是臧将军!”其中一个腰间佩戴短刀的虎步营校尉站了出来,先是向着臧霸行了军礼,又是指着合围上来的各兵众说到:“都给我撤下去!”
虎步营校尉身形一倾,又是再行拜礼,行完拜礼又是看到面无表情的臧霸,问道:“不知臧将军此番进城所为何事?”
臧霸冷冷的吐了两个字:“进宫。”
洛阳城的皇宫分南北两宫,南宫为皇帝及群僚朝贺议政之所,宫阙壮丽、气势宏伟,两宫之间以有屋顶覆盖的复道相连,南北长七里,中间一条为皇帝的专用御道,两侧则为官僚、侍者所走,每隔十步设一卫士,侧立两厢,是威武异常。
臧霸在侍者的带领之下前往了百官议事殿,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要进殿试探曹叡。
百官议事殿的偏殿之中,曹叡正坐在大殿之上,身边正站着的是阖闾门前的那个校尉,郝昭此刻也站在大殿之上。
校尉毕恭毕敬的望着殿前的曹叡便是上前将阖闾门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给曹叡和郝昭复述了一边,转身离开前又是言道:“此番臧将军前来,气势汹汹,还望太子注意。”
待到校尉离开,曹叡也起身离开了上座,望着一旁带着些许焦虑的郝昭,曹叡笑道:“怎么?我的翊军将军现在害怕了?”
郝昭神情有些凝重的望着曹叡,臧霸可不是什么好惹得角色,当年臧霸在武帝麾下领着虎步营和虎豹骑驰骋在战场之上的时候,天下可是少有人能敌。
建安十年,臧霸清定海岱,封威虏将军。
建安十四年,臧霸大战吴国韩当于逢龙,却敌百里,更是一路追击,大助张辽一击破了陈兰。
建安十八年,臧霸随武帝再次征讨孙权,大破江西大营,生擒公孙阳。
虽然后来被文帝夺走了兵权,被封了个闲散王驻守在琅琊,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次臧霸来势汹汹,情况可是不妙!
曹叡今年二十又一,可谓是少年英才,自诩人中龙凤,当年父王夺臧霸兵权的时候,他便是参与其中,以前他便暂且不畏,现在的臧霸不过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又有何可怕的。
白衣羽扇,两袖清风,浮步慢走,便是踏进殿中。
殿堂之上,曹叡高居殿上,微倾着头望着殿下长站不跪的臧霸,一丝怒气油然而生。
“臧霸!见了吾为何不跪?”
臧霸望着偏座上的曹叡却是笑道:“当今朝廷之上臧霸只需跪一人,那便是那髹金雕龙木椅上的人,而你还不是。”
曹叡暗暗压住了自己心中的愤懑,这臧霸果然是目无皇室,自己得父皇首肯代理朝政,这臧霸见自己竟然不跪。
“好!臧将军一身魄力,真让本太子长了见识。”曹叡望着面无表情得臧霸大声说到。
“臧霸此次上殿只有一事想问,还请太子殿下明示。”
臧霸倾首作揖,便是向殿上太子问道。
“太子可知,近日我大魏具装甲何在?”
曹叡微微一撇嘴,眉间顿时一拧,“咦?臧霸将军领军多年,军中兵力动向,将军应该更懂才是,为何突然问起曹叡这事?”
曹叡故作出一副疑惑模样,这一番话其实并不是在敷衍臧霸,而是在提醒臧霸。
臧霸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心中却是暗骂:曹叡这小畜生竟然还知道用君君臣臣来压我,呵,可真是曹家的好小子!
“太子殿下可能是忘了,臧霸已经不在军中多年,何来的消息?”
曹叡从座上起身,手中羽扇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前额,慢慢说到:“哦?原来臧将军已经不在军中了呀,将军如此风姿,曹叡倒是记错了。但是至于将军所说的具装甲,曹叡是真的不知。”
臧霸冷冷的望着曹叡,他今天前来并没有期待曹叡会自己将实情讲出来,但是此番上殿,他倒是肯定了一件事,臧舜的死和眼前的曹叡绝对脱不了干系。
臧霸在殿上并没有久留,他一人上殿只是为了求证臧舜的死究竟和曹家有没有关系,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臧霸转身便是出了宫。
秦府内,秦远山此时并没有在府中,一大早便前往了金市的他并不知道臧霸现在已经到了秦府。
家仆匆匆赶到秦远山的面前,贴在秦远山的耳边细声说道:“老爷,臧将军现在秦府。”
秦远山得知臧霸到了正在自家的消息后,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也不知是喜还是忧的表情。
秦府内,臧霸与秦远山并坐于内室之中,虽是摆好了热茶,两人却都是没喝,当臧霸告知秦远山劫亲一事与曹家有瓜葛的时候,秦远山马上就想到了曹叡与秦若兰之间的关系。
“曹叡与若兰从小结为义兄妹,若真的与曹家有关,那此事为曹叡所作便也不奇怪了。”
秦远山缓缓地说道此间地原由,臧霸闻言眼中的怒意却是更甚。
“我臧霸虽然被夺了虎步营与虎豹骑的军权,但是在我琅琊境地仍有十万铁军!他曹叡若是不给个交代,我会让他明白后果有多严重!”
秦远山知道臧霸此时心中有多恼怒,他也没想到曹叡竟然有如此魄力胆敢率军劫亲。
看来大魏是风雨将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