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刚从马车车厢上下来,车夫便丝毫不做停留的驱车离开。
王斌快步奔走在路上,在进入巡检局大门口后,他直奔主楼而去,他已经确认了昨晚袭击案的现场状况,只要立马将所有状况汇报给孔局长就可以了。
来至自己的办公室后,王斌掏出铜制钥匙,插入钥匙孔,轻扭一下,“咔哒”一声,办公室门随之打开。
快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王斌翻找出一本本子,撕下一张纸后,拿出蘸水钢笔与墨水瓶。
王斌手拿钢笔在纸上快速书写下自己所知的所有情况。
书写完毕,王斌仔细的阅览一遍,在确认纸上内容书写无误后,他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白色信封。
他将整张纸小心的塞入信封中,生怕那纸上未干的墨水会被自己的动作模糊了字迹。
在将整张纸塞入信封后,王斌还是心中不放心,他又将整张纸从信封中小心抽出,在确认纸上字迹没有模糊后,才放心的缓缓塞回信封内。
接着,王斌将右手中的信封安放于桌上,他摸出自己的铜质无盖怀表确认了一下时间,九时零二分。
王斌放于信封上的右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他的心中不太确定的道:孔局长应该已经来了吧。
不管了,王斌于心中这样道,先去了再说,不在的话,大不了下午再去一趟。
随着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停止,王斌右手拿起信封,左手将怀表放回内袋,随后推门而出。
穿过廊道,爬上楼梯来至二楼。
王斌站于第一间办公室房门前,他左手捏拳轻敲了两下房门,办公室房门并未被立马从内部被打开。
王斌皱了皱眉,他又一次从内袋中拿起怀表确认了一下时间,心中不禁暗想:平常孔局长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来了才对。
在收回怀表后,王斌左手又捏拳轻敲了两下房门。
静站了一会儿后,房门依旧没被打开,王斌确定了孔局长并没有在房内,他面上露出一丝不悦,然后缓步的从房门前离开。
同一时间,孔令民依着床头躺坐于床上,他看了看一旁被褥内的一名妙龄姑娘,憨厚的胖脸露出猥琐笑容。
接着,他在被褥上杂乱衣物中翻找出自己的衣服,然后从被褥内移出光溜溜的身子一件件套上。
在穿好衣物后,孔令民坐于床边套上鞋子站起了身,他回转身子看向被褥内姿势不变的姑娘。
姑娘虽是依旧侧躺着身子,但她侧脸的嘴角却是微微勾起。
孔令民看见后,眼睛微眯,他弯下腰来伸出右手,然后将自己的右手悄悄的探入被褥中,经过一番摸索。
姑娘立马坐起身来,被褥被她紧抱着,她的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
孔令民抽回手,他笑了笑道:嘿嘿,秋露姑娘今日就别走了。”
“唉~”秦秋露轻叹了口气,脸上不悦依旧的道:“你那黄脸婆今日难道还不会回来?”
“嘿嘿。”孔令民又笑了笑,他摇了摇头后道:“她今日回不来了,昨日我在局内收到信件,说是明日才能回来。”
“当真?”秦秋露问道。
孔令民坐至床旁,他伸出左手搭在秦秋露肩上,一双眼睛紧盯起秦秋露胸前的被褥,随后确定道:“当然是真的啦。”
秦秋露脸上露出喜色,孔令民搭在秦秋露肩上的左手缓缓探入被褥中。
秦秋露也是意识到了孔令民的动作,她脸上的喜色转为怒色,却是并未动手阻止孔令民不断深入的手掌。
“咚咚咚”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孔令民停止了不断深入的手,并将其从被褥中抽出。
“他妈的。”孔令民的嘴中轻声吐出三个字,他站起身面上带着不悦的走向堂屋。
来至堂屋的大门前后,孔令民打开大门。
当看到门外来人后,他脸上不悦立马转为惊恐,他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一个身穿黑色曳撒的中年人踏入了门内。
踏入门内后,严遥扫了眼房内状况,然后看向面前的胖子语气温和的道:“孔局长,早安啊。”
一名手下在严遥入了门内后,也是入了门内,他站于一旁看着孔令民。
“早,早安。”孔令民紧张的回道。
“我早上去了一趟巡检局,有人跟我说孔局长你不在,我这就直接登门来访了。”严遥依旧语气温和的道,接着他顿了一下向孔令民询问道:“你不会介意吧?”
孔令民听了立马摇了摇头,他笑道:“不介意,不介意。”
接着,孔令民来至堂屋内一张椅子旁,他端起椅子来至严遥身旁,随后笑道:“倒是我,麻烦您费力气大老远的跑过来。”说着,他伸手示意严遥坐下。
严遥没有立马坐下,孔令民见了心中紧张起来,生怕自己是惹怒了对方。
严遥在这时缓缓开口道:“我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这话一出,孔令民的眼睛睁大了不少,他心中紧张顿时消失,随即他立马道:“没问题,您尽管说。”
接着孔令民立马又补了一句:“只要是我能帮的上忙的就行。”
严遥听后来至椅子前,在缓缓坐下后,他语气平淡的道:“我猜想,今日肯定有人会向你申请立一个案子,案子中的被害者应该是我的儿子严维,我希望你能不同意立案。”
孔令民听后脸上露出疑惑,他不是很明白对方这样请求的目的是什么。
未听到应有的回应后,严遥看向了一旁的孔令民,见对方的胖脸上露出疑惑神色,他便道:“你没必要去思索什么,你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帮我的这个忙就好。”
孔令民听后心中收起了心思,严遥所提出的请求对他来说是很容易做到的,他只需要动动嘴而已。
孔令民的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然后看着严遥无表情的脸庞笑道:“愿意!当然愿意了!很高兴能为您效劳!”
严遥听到孔令民的回答后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笑容,他平淡的吐出两个字:“很好。”说完,他站起身。
见严遥起身欲要离开,孔令民急道:“您不喝杯茶再走吗?”
严遥摆了摆手走向大门,那名一直静站着的手下紧跟在他身后。
孔令民见了立马追上,他紧随在严遥的身旁,笑着将其送出了门,随后紧闭上门。
下了楼后,在手下一前一后的保护下,严遥上了马车。
在严遥的最后一名手下上了车后,马匹很快在车夫的驱赶下跑动起来。
马车由慢至快的行驶起来,它于楼区间主要道路上快速穿行而过,在出了南学河桥区后,它与其它的马车一样,它们一同汇入了巡靖东路。
在横穿过巡靖东路后,马车直接穿过两条街道,直达通明城的巡检总局的门口。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一名手下来至车厢门处,在拨开门梢后,也是这名手下先下了车。
随后,严遥才扶着车厢内扶栏缓缓出了车厢。
在看到下车的人后,两名年轻巡捕的都是双眼紧盯着来人。
严遥下车后扫了眼站于巡检总局大门前的两名巡捕,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他的眼中只有平静。
在严遥缓步走向大门内时,两名手下立马跟随在严遥身后。
无视了一路上惊讶或疑惑的目光,严遥来至了狱房楼内。
严遥扫视了一眼,狱房楼大厅的内部布置相当简约,三名巡捕正坐于厅内中央的一张长桌旁,还有两张无人的椅子一样摆于桌旁,长桌上随意摆放着两本本子与一根蘸水钢笔,被打开的墨水瓶被放于钢笔旁。
三名正在玩猜拳的巡捕看见严遥三人入了大厅,立时都站起身,随后纷纷来至严遥身前行以揖礼。
对于三人的尊敬,严遥虽然表面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是相当的满意。
严遥看向三人中的为首者,他以平淡的语气道:“我想要有个单独的房间与我的儿子们聊一聊天。”说罢,他左边的手下来至那为首巡捕面前。
手下从怀内摸出三枚银大圆递向为首巡捕,为首巡捕见了面露笑容的接过。
接着,在三名巡捕的安排下,严遥被一名巡捕带至一间审讯房内。
在巡捕走向审讯房的大门将要离开的同时,一名手下也紧跟着那巡捕出了审讯房。
在等待中,第一名被带入审讯房的是严维。
严维对于严遥的到来没有感到意外,他深知自己父亲情报网传递讯息的迅速。
在严维坐在了空位上后,严遥对于严维只是询问了昨夜事情的过程,并没有过多的做出询问。
严维也只是如实的描述当时过程中的情形与状况,他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
在两人聊天的最后,严遥对严维言语安抚了两句,严维则是对于父亲的言语安抚表示了正常父子间的感谢。
随后,在严遥的同意下,严维出了审讯房。
第二名进来的严修在见到严遥后,同样的也是心中并未感到意外,他缓步来至严遥的对面坐下。
严遥看着自己小儿子的双眼中透着寒意,他站起身走至严修的身旁,严修不禁垂下视线。
“啪!”
拍击的清脆声音响彻在昏暗的审讯房中。
严修感到左边面颊火辣辣的疼,他没有说话,他以沉默回应他父亲的凝视。
接着,疼痛迫使严修默默的将铜制手铐轻放于左边面颊,他想以此来抚慰疼痛。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严遥冷冷的问道。
严修没有说话。
严遥在深深的看了一眼严修后,回至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严修的双眼随之看向坐回自己面前的父亲,他以平淡的眼神注视着父亲透着寒意的双眼,并继续用沉默作为回应。
“你报复的举动,使你就像个不成熟的毛头小子。”严遥冷冷的道。
在稍作停顿后,严遥以平淡的口吻道:“这种低劣的举动,只会使你更加没可能拿回港口的管理权。”他说话时看向严维的眼神仍是透着寒意。
在左脸颊的疼痛感淡化一些后,严修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以与他父亲一样的平淡口吻道:“不,爹爹,……”
接着,严修停顿了下来,在放下双手使得铜制手铐离开了面颊后,严修继续以平淡的口吻道:“我会给你一个你无法拒绝的理由,它会使你将港口管理权交回到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