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艳飞微笑着,更是如花般美艳。武蓝天已踉跄的走入外面的雪地中,听着慕天涯的话,恨得越深,脚下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就像一支支利箭刺在他的心头。
他好恨,他嫉妒,他不甘,他不服,为什么慕天涯运气这么好,竟然大难不死,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师傅。再看看他武蓝天,运气像是糟糕的透顶,不但事事不顺闹心,就是男人应该拥有的坚硬挺拔他都失去了!
“这叫什么,真他妈的活见鬼!”他恨恨的咒骂了一声,在心头暗暗发誓,“慕天涯,你不要得意,你等着瞧,只需要姑姑派来的人手一到,我武蓝天就会让你后悔有今日,就会让你生不如死,就会让你知道惹我不痛快将会是一个什么悲惨的下场!”
阳光照耀在雪地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银光凯凯的雪色中,他的脚印蹒跚着一直往前延展而去。
陈艳飞望着那个人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本来想问慕天涯,既然当初如此痛恨武蓝天,如今又为什么要让他走。可话到嘴边,却最终没有问出来。因为通过武蓝天,让她不由的想到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慕天涯曾跟她说过的初恋女人方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女人,可自从听到慕天涯说过后,她却似乎在很多时候又很容易的想起来。
慕天涯并不知道师傅心中所想,轻轻而感触道:“师父,说实在的,我也没想到我此时的武功竟然一击就可败`后天五杀'穷五人之力!”
陈艳飞望着金毛狒狒暗暗暗叹了,强颜欢笑道:“那你还得多谢谢它啊!”
“的确是的,我能学成武功,它自然功不可没。”慕天涯伸手抚摸着金毛狒狒柔滑的金色绒毛,那狒狒竟然也不动弹,温顺得象个女子一般。
陈艳飞微微颔首,道:“它在山上时常采摘些奇珍异果,除了我们服食了一部分,其实我可都把这些珍品精炼制成了药丸,全给你吃了,那些可是提升功力的灵丹妙药呢!”
慕天涯听得心中感激,神色有些伤感,不禁深深的婉叹!
陈艳飞见他叹气,彼感意外,不觉怔然道:“天涯,你怎么啦!”
慕天涯心中凄然,悲怀道:“师父,你知道吗?这世间,除了我爹娘有得这般疼爱我,但他们俱早已过世。后来为报母亲大仇,我游荡江湖,拜了几个师父,却又哪一个有师父你这样真心待弟子的呢?如今想来,师父你这等天大恩情,弟子也不知何日能报答您啊!”
陈艳飞想着自己从小无父无母,不免触景伤情,叹道:“天涯,你也不必多想,既然我们师徒相遇,那也是有缘,日后我也就你一个亲人了,作师父的不疼你疼谁?来,快吃些饭吧,我们还得赶路呢!”
慕天涯欣慰一笑,望着坐在桌上的金毛狒狒,道:“师父,它呢?府中既要人照看,还是让它回`血神门'吧!”陈艳飞点点头,轻声道:“也是,那还是叫它回去吧,它肯定是见我们出来便偷偷的跟着来了!”
她说着,总是有些不舍,慈母般的抚摸着金毛狒狒的头,柔声道:“金毛吼,你如何跟来了,还是回去吧?乖哦!”
金毛狒狒本是灵兽,又深得血神子精心教育,自是能听得懂人言,听了陈艳飞的话,它直起身朝着二人点头,又轻轻嘶鸣几声。然后纵身出门,竟是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直到走出很远,它才发出一声叫唤,像是跟他们道别再见一般飞跃而去。
店小二瞧着直乍舌,比起初见时对于他有个漂亮女人(只以为是)最多只是妒忌,眼里此刻已变成了震惊和羡慕。甚至很多年以后,他两鬓斑白的对围绕膝前的孙子孙女们说起今日所见,也不知道他是出于哪种心态,总是对当日所见泱泱难忘。
——人总是这般奇怪,总会在波澜起伏的一生中,总会对一些形如过客的人或者事,因为一个微小的触动,以致始终念念相忘。
当然慕天涯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和师傅陈艳飞离开青山集后,并没有去陈县寻找邪华佗骆升,自与武蓝天相见之后,他忽然明白了很多,就算找到了骆升查到了毒死路长久的毒源,又能怎样?方媚始终还只是个丧夫的寡妇。
因此慕天涯想了很多,只待三月三去往君山了结血神门十年一度的同门会武之后,便去往洛州一行。
江湖事,江湖人,唯一让他心有所属的地方,就是洛州之地,因为那里有他值得怀念的地方,更有他值得想念的女人。这个女人当然就是他的初恋女人方媚。他十几岁的时候就爱上了方媚,为了她不惜和少年英雄路长久大打出手,打得累了两个人就拼命喝酒,喝完了又再接着打,打到最后,他终于输了,也从此输去了方媚。
人生最美,一如初见。就算方媚成为了别人的女人,但他从不会忘记。所以他想和师傅在君山之行之后,就去洛州看看方媚,只要亲眼看到方媚过得是不是很好。然后他就和师傅一起和回到西霞山血神门,再也不问江湖事,从此与师傅相伴一生一世。
也就在这月二十日,四川唐门,绵绵不绝的群山环绕,青峰叠翠,一道烟笼水月,使得寂静的夜色更添意境。
就在这样的夜,一道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影如同飞鸟一般扑了沉睡中的唐门。黑影的轻功的确是好,一个飞燕入林,从一处树林里窜身而出,一跃上了一栋景色静幽的竹楼。
在这竹楼里,住的是唐门的一位正门嫡系千金小姐唐凤如。唐门历来在江湖上盛名卓著,更以人人色变的“唐毒”冠绝天下,以人人神往的“唐花”威震江湖。
就是这样一个唐门,就是人人认为唐门嫡系子弟的唐凤如,定当如唐门其他武功赫赫的其他子弟一样,拥有一身傲人的武功。但却全然不是,唐凤如除了傲人的美貌和身姿,却根本不会任何武功。在所有唐门人中,全然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
黑衣人影夜猫一样伏在竹楼屋顶,警惕的注视着远近巡夜的唐门守卫,直到确定没有任何被发现的可能后,他轻烟一般掠下屋顶,从屋檐下飘落在竹楼门前。
门很快开了,黑影闪身而入,但出奇的是根本不会武功的唐凤如居然惊醒了过来(或许她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睡着),只是她惊恐中还没有来得及呼喊出来,黑影已闪电般封住了她的樱桃般的小嘴。
唐凤如又惊又怕,娇丽的脸面因为恐惧而急剧失血,变得一片雪白。她想挣扎,却根本无法动弹,想喊又喊不出来。
黑衣人影小声在她耳边摩挲着道:“不要喊,否则不光你死,还有你全家都得死!”唐凤如吓得浑身发抖,颤栗着道:“你……你到底是谁?”黑衣人影在她柔软如硬的耳垂边一字一字的道:“在下姓慕名天涯,曾与小姐一面之缘,因爱慕小姐美貌,从此羡慕于心。是以今夜特此前来相会!”
唐凤如惊恐万状,望着黑暗中对方永远带着微笑的脸,虽然看起来是多么的英俊潇洒,但此刻却此恶狼还要狰狞。她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想要大声呼救,但黑衣人影在嘴前竖起一根手指让她再一次没了勇气,她只得压低声音结结巴巴道:“你……你……想要……干什么?你……你……”黑衣人影轻轻微笑,对于漂亮的女人,他一向喜欢,自然也万般爱惜。他轻轻道:“你不要担心,我只会给你快乐,而绝不会是痛苦!”然后他轻轻点了唐凤如的穴道,使她除了轻微的呻吟外不会有任何的响动。
唐凤如知道噩梦即将来临,已然心如死灰,甚至连想要反抗的心都没有了(虽然不能反抗),在衣服一件一件被剥落之后,在黑衣人影宣泄离去之后,她忍受着身心俱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不断的流着眼泪,直到眼泪流干。
远处的唐门边缘,传来一阵喧闹声,有唐门弟子高呼:“慕天涯小贼,偷偷潜入我唐门鬼鬼祟祟的意欲何为?”然后叮叮当当响声不绝,显然是黑衣人影与唐门的人打了起来。
唐凤如虽然隐约听到了这些响动,但她根本连动的意思都没有,她嘴里只是不停的叨念着:“慕天涯……慕天涯……”直到唐门的响动逐渐平静下来,她才慢慢的起身,随便穿上散落的衣服,连蓬乱的头发都没梳理,就来到书桌前咬紧牙关留下了一封血书。
鸡鸣晨露,因为有夜行人潜入唐门,那怕夜行人逃脱,唐门还是在到处搜查,看是否还有没有同党,又或者看有没有什么人员物料损失。
直到平日里照料唐凤如的两个丫鬟小翠和小红她们来到唐凤如的房门前,看到房门轻掩,二人吓得脸色苍白,慌忙跑进房内,眼前的一幕吓得她们发出一声声惊恐慌乱的尖叫:“不好了!来人啊!小姐上吊了!”
桌上被砚台压着一角的血书在清晨的微风中扬起又扬落,还没有干透的墨迹,墨黑墨黑的就像是唐凤如临死前永不瞑目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