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小翠高兴的大叫起来,那兴奋劲也顾不得平时的小声细语。
“小翠,怎么了。”幕随风见小翠如此兴奋不知何事。
“外面有贵客,说有公文必须要少爷来。”
幕随风来到大厅看见一身着驿站押送信件服饰的男子,笑盈盈的行礼道:“想必这位就是慕大人吧,小的这恭喜大人了,祝大人高升之喜。”这男子从身上取出公文,双手交给了幕随风。
慕随风接过任命公文时感到十分意外,当时只觉得最多得个嘉奖什么的,一下升到州里管河运,那可是个了不得的肥缺,从四品一下连跳好多级,一时间让幕随风脸色木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了许久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押送公文的男子正准备告辞离去,幕随风也是不懂礼数直说非常感谢他,完全不懂一点人情世故,这就让他非常尴尬,这到底是走呢,还是不走,正犹豫不知是迈哪只脚。这男子心想幕随风太扣了。
站在一旁的小翠见那男子正要走,小翠脸上只写着着急两字。她焦急的直跺小脚,着急的眼神只看着这木头书生幕随风,也不知如何事好,毕竟自己只是个丫头,怎么可能提少爷说话。
就在那男子要走之际,贺师爷一把抓住了这男子的手臂,右手偷偷塞给对方一袋碎银子,笑呵呵说道:“这位小哥,辛苦了这一路,这是慕大人的一点心意。你可要万万收好。”这手法太过自然,说话和动作毫无违和感。
这下站在一旁干着急的小翠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看着即将要离开利安的幕随风有些不舍。
幕随风这才明白,人家万里迢迢还要给人打赏些银子。
年轻啊,年轻就是好!
待送信人走后,贺师爷笑道:“恭喜少爷高升,日后定当前程似锦。”
幕随风只是哈哈一笑,也不知说什么好。
“少爷,小的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可有些话还是想与少爷说说。”
“哦?贺师爷你尽管说就是。”
“虽说刚刚那送信之人,不过一个跑腿的,可人家也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少爷的大喜事。这种情况在官场还是多少要打赏些,免得寒了下面人的心。要是惹了少爷,不高兴还请少爷多宽恕我这半截入土的老人。”贺师爷低着头看着地上小声说道。
“瞧,贺师爷说的。我怎么敢呢。贺师爷是为我好。”
“其实这事过了也没什么,小的只是担心您去梁州还的打赏底下的那些下人,毕竟到了常州可不比的在这小县城,需要那么一两个信的过的人。”贺师爷苦口婆心的说道,但心中又怕得罪了幕随风毕竟现在他是从四品,可这么年纪轻轻因为一些小事,日后被贬那可就不好了。
在官场上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对于这才进入官场的新人幕随风来说。
对于如何让手下的人一心一意跟着你干呢?无外乎让你手下的人,知道只有跟着你才能吃上肉,只有跟着你才能一直吃上肉。
不是什么讲些大道便能行的,一两天还可以让人家热血沸腾。时间久了,可就不行,这是人性啊。更何况,人家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如果你自己不想上了,也请你不要当了下面那些想上来的路。毕竟想上进的人还是很多。
慕随风安排好利安县事务后正式前往梁州,经过半个月的路程慕随风便进入了梁州地界。偌大的长陵城大门可不是利安县大门能比的,这气派程度也就比京城的大门略大些。这门面确实做得可以,就是城墙都是用几丈宽的条石垒砌起来的,可比那县城土城墙气派多了,在利安县待久了幕随风都成土包子了,仿佛没见过世面了般,见到这城墙,城墙飘起崭新的站起,站在城墙上个个威武的士兵,内心无比激动。
在城门外两边站着正在迎接什么重要的大人物。。慕随风见这阵势也是第一次见,也不知是现在进也好,还是等会再进去。
幕随风在这头,城门外官员在那头。两方都望着对方,对面可是翘首相盼。就这样相持了半个时辰,幕随风也纳闷怎么那群人还不走,自己嘴巴也干,肚子也饿了。
突然一官员先跑道慕随风面前客气的叫停了马车,这官员说明自己来意小心的问道:“请问车上的是赶往河道的慕随风,幕大人吗?”
慕随风撩起帘子说道:“在下正是,不知这位大人所谓何事?”
这官员小心笑道:“下官不敢,下官鲁风。”鲁风指了指城外站着的一路官员又说道:“启禀幕大人,府台朱大人和枢密使费大人已在城外等候多时,还请幕大人赶快过去。朱大人已经准备好了宴席为大人您接风洗尘”
慕随风感到奇怪自己不敢是个从四品,府台大人和枢密使大人一个正三品一个正四品,怎么会专门为自己接风还专门来城外接我。
慕随风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快点吧,不要大人们等久了。”
慕随风坐着马车快到城墙外便下车,老远慕随风便拱手一脸笑容说道:“各位大人们幸亏了,这么老大远的在城外等候这么久,在下慕随风确实心有不忍。”
第一个说话的便是府台大人朱文,此人身高七尺,脑满肠肥,皮肤白嫩完全看不出是个五十多岁的人。
朱大人走上前来说道:“幕老弟,你可让我们久等了啊。”
枢密使费卿一身材瘦小、猫头鹰的脸蛋瘦黄站在在朱文左侧笑眯眯的对着慕随风说道:“幕大人,朱大人已经在春满楼准备好了上好的酒席为你接风呢。”
在碰到朱文和费卿一先来打招呼的官员便向慕随风介绍了这两人,慕随风也差异费大人正四品比自己大半级为何叫自己大人,感到有些不妥,怕被人非议说新人官不大官威可大大的很。慕随风在来的路上就暗暗提醒自己,莫名其妙就一下从七品升到从四品还是管理重要的河道,升的这么快慕随风也怕突然什么事就被打入谷底,来的一路就提醒自己要低调不要被人捉到什么把柄,毕竟现在肯定被很多人盯着呢,做好了没人说,要是做错了半点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搞出天大的事。在梁子莫安排慕随风、葛天笑等一行人去地方,慕随风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这朝堂并非梁子莫和皇上一人说了算,慕随风本来打算是在利安县清闲一段时间了解下风俗民情,多看看这官到底该怎么做。也是计划不如变化,这变化突转的也太快了,这次慕随前往梁州格外小心。
慕随风装作有些惶恐的说道:“费大人,这是折煞下官了啊。下官何敢让费大人称呼我为大人,下官确实不敢。”慕随风说完便又作了揖。
费卿一也有些尴尬,他知道慕随风是上头清点提拔的本想拍慕随风的马屁,没想到用力稍微猛了些,不过费卿一也是官场的老手了哈哈的笑了几声说道:“不如以后我叫你幕贤弟如何,看着确实投缘。”
朱文说道:“想来幕老弟舟车劳顿,肚子也是饿了。我们就不要这在闲聊了,我们现在就去春满楼边吃边聊如何。”说完朱文看了看慕随风。
慕随风作揖道:“全听朱大人安排。”
说完慕随风跟随朱文前往春满楼。慕随风进城后看着城内的街道建筑、周围百姓穿着及精神面貌确实和利安县不一样。大片大片的青瓦石十分平整干净,一眼望不到尽头,摆摊的小贩到处都是,比不得利安小县城稀稀落落的小贩,青瓦木石墙刷的漆看着也是崭新的一样。梁州主要税源也是靠河道来往的商贩也是诸多,商业氛围十分浓烈。这一切在慕随风眼中也是来了精神,他对这梁州也是充满了好奇想四处走走看看。
慕随风一行来到春满楼,朱文笑嘻嘻的说道:“幕老弟,看这就是春满楼,来我们一起进去。”说着朱文便抓住慕随风的左手大步踏进春满楼,进入春满楼后便发现这里面空无一人。春满楼是在人流最多的地方这明显是被包了场的。
朱文说道:“来,幕老弟坐在我旁边。好了,大家都先坐下吧。”
朱文等各位就位后便说道:“今天幕老弟初来宝地,这第一杯酒这我们梁州官员敬幕老弟,为幕老弟接风洗尘啊,来来大家举起酒杯。”
慕随风举起酒杯笑道:“多谢朱大人、费大人和各位同僚的款待。下官在此多谢各位了,也希望以后下官做的有不妥的地方望朱大人、费大人和各位同僚多加提点,不吝赐教。这杯我先敬大家。”说着慕随风便准备先喝了,被朱文拦下。
朱文笑道:“幕老弟,不要心急嘛。这第一杯酒可是我们在坐的各位敬你幕老弟的,你要敬各位也等三杯过后,不要急嘛。好了,大家一起敬慕随风。”
待一杯酒喝完,费卿一边小心的依次朱文、慕随风倒上酒,费卿一示意倒酒的小厮退下让他来专门倒酒。费卿一正准备给幕随风倒酒时,慕随风眼疾手快双手举起酒杯,费卿一慢慢倒酒。酒香慢慢渗入慕随风鼻中。
慕随风也是好奇这么香的酒是什么酒便问道:“费大人,这酒到是挺香的嘛,不知是何酒?”
费卿一说到:“贤弟啊,这酒可是我们梁州的名酒呢。名叫稻花香。可谓十里飘香,可是好酒呐。”
朱文不等费卿一说完便说道:“来,这第二杯酒,敬幕贤弟高升。”
慕随风说道:“多谢朱大人的款待,下官也是运气而已,以后还得朱大人和费大人多多提携啊。我初来宝地资历尚浅。”慕随风先看了看朱文又看了看费卿一微微一笑。
朱文笑着点了点头,眸子看了一眼费卿一,此时费卿一也是笑着看了一眼朱文,两人相视一笑。两人都觉得慕随风官没当多久,还挺上道的。
费卿一给慕随风倒好酒后说道:“贤弟你看这可是我们梁州的特产梁州鲫鱼,可没有土腥味清蒸的,是我们梁州的一道名菜啊。当年皇上来梁州巡视时吃这道清蒸鲫鱼也是蘸不绝口啊。”说着费卿一仔细的剥去了刺夹了一筷子在慕随风碗里。
慕随风笑道:“多谢费大人,费大人你也吃啊。”说着夹起便吃了起来,确实清香扑鼻鲜嫩爽口,没有半点鱼腥味。
费卿一看着慕随风满意样子笑呵呵的说道:“贤弟,觉得咋样?”
慕随风拿筷子指了指清蒸鲫鱼笑道:“不错,不错。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鲜嫩的鲫鱼。”慕随风说完也看了看朱文。
朱文笑着说道:“幕老弟,不要光不顾着吃。来,我敬你第三杯酒。祝你往后的仕途,前程光明,步步高升啊。”
慕随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朱大人,我口齿笨拙,我要说的都在酒里了。”说完慕随风一口便干了此酒
朱文说道:“好了,现在开吃。来来来,大家都别客气。幕老弟,来吃菜。”说完朱文便夹了一筷子给慕随风。
朱文侧着身子靠近慕随风说道:“听说幕老弟是天下闻名的文轩书院的学生,又从文轩书院毕业。那可真是人中龙凤啊。听说文轩书院是近不容易,毕业更是难上加难。能进文轩书院这可让我羡慕不已啊。想当年我也是本想去考一考,可是连预选都没过,更别提后来的事了。我也是很好奇,文轩书院是如何教书育人的。”
慕随风看着朱文露出好奇及羡慕之色,慕随风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被如此赞誉,感觉有点飘飘然。
慕随风露出一丝得意说道:“朱大人,过奖了。文轩书院确实出的题目不同各国的考试方式,每年的范围也不同,也没啥固定的形势,都是快临近考试,夫子们临时想出的题目。至于毕业考试,考试范围就比较能确定。只是考试科目有二十几课,文武都会涉及。所以毕业最后一次测试也是非常难。”
在坐的各位官员听完慕随风的讲述也是目瞪口呆,要考二十几科,这难度可想而知,此时饭桌上鸦雀无声。朱文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朱文说道:“我们大楚能有像慕随风等文轩书院的学子辅佐,那我们大楚也是前途无量啊。”
费卿一见慕随风被夸的都不好意思该说些什么,便说道:“听说同贤弟一起毕业除了瑞王爷、梁小王爷外还有两个不知是谁?”
慕随风虽然喝了几杯,但以前同梁子华经常和酒这几杯根本不在话下。听费卿一问起这事便警觉起来,心里边想我是照实说呢还是可以去隐瞒呢,明显这做宴席就是探听我的虚实,打听我们这伙文轩的学生秉性的。
慕随风笑道:“另两位便是葛天笑、欧阳致远。在这四人之中,我的才智那是远远不及的。每当提起他们我也是自惭形秽。在文轩书院毕业考试我也只是勉强毕业而已。”
朱文和费卿一两人明里暗里打听慕随风等五人在文轩书院的情况,及他们家庭背景、生活喜好等等。慕随风都是避重就轻的全部敷衍过去了。当问到不能回避的问题,慕随风就装酒醉,一会说这酒真好喝,我敬朱大人、费大人、张大人,不然就不停吃吃喝喝。最后就装醉过去。慕随风就学梁子莫上课对付夫子那一套耍泼打混,把这场酒宴算是混了过去。朱文见慕随风已经烂醉如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叫下人送慕随风回到自己府上休息。
就在慕随风被送回府上已经是深更半夜了,长陵城中大部分人家已经熄灯睡下了。此刻只有陈府上的灯火有些敞亮,从外飞奔进陈府的一小厮急匆匆的便流进正堂,无人阻拦。
此时正堂只有陈锐陈家的一家之主,长得颇为富态细皮嫩肉的,身长五尺有余,陈锐的一身烂肉装在金丝楠木的椅子上。或许真的是这椅子太小了,他那身肉都被挤出了脓包,他身边站着管家龚恒。这正堂一套金丝楠木家具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但并不耀眼,看着十分气派。
小厮跪在地上说道:“叩见少爷,今天那慕随风已经回府上休息。”
陈锐南洋洋压低声音的说道:“你先起身说话。”
小厮站起来说道:“回禀少爷,您吩咐的事小的已经打听到了。这慕随风就是利安县县官,因抓捕贼患有功,特破格升迁到我们梁州来做官。这慕随风好像是文轩书院毕业的,年纪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
陈锐一脸不削的说道:“就平了个匪患就能从七品升到四品也是匡天下的奇闻了。这小子看来还是有点背景。好了,你先下去吧。”
龚恒龚管家低着身子说道:“少爷,这慕随风明显是朝中有人。不然也不会一下就升到四品。以老奴看···”、
陈锐说道:“龚叔啊,你也是我们陈家的老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你怕什么。”
龚管家说道:“倒不是怕,只是···”
程锐笑嘻嘻的说道:“龚叔啊,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们在这长陵的河运这条道上也是驰骋了几十年,黑的白的谁没讲过。本来开始打算的是趁上任管河道姓徐的在退休前就把这事办了,既然他提前告老了。让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来当这河官,这事就让他去办。”
龚官家越听越糊涂,毕竟这事不易多生枝节。龚管家说道:“不知少爷是如何打算的。”
陈锐说道:“要起其他人我倒还要缓缓,据我所知这慕随风可是上面的人,这事让他去干可真是在合适不过了。哈哈···”
龚管家说道:“这事不如先知会下老爷,毕竟···”
陈锐说道:“龚叔啊,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爹将这事交给我都多年了岂有不放之理。你放心,安心做事吧。你看我以前那次做事不是做的滴水不漏的。”
陈锐早就看不惯这龚管家,陈锐早就知道这管家就是他老子安排在自己身边管着自己。
陈锐说道:“龚叔,好了不早了。先休息吧,后面可有事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