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忙止住笑道:“不敢不敢,姑娘,你误会了。”
“什么误会了,我明明看到你笑了,不许叫姑娘,叫长官。”
中年男子虽然被黄思佳严厉地叱责,但仍是满脸的笑意,也许是因为黄思佳又是美女又是军官的缘故吧,他轻轻地道:“好好好,长官,你别生气,在下是百灵商会的丁雷,刚才在下所笑,并非是耻笑,而是在笑长官你不懂世故呢。”
黄思佳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什么叫不懂世故,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丁雷笑道:“长官,你是不是在苦恼着为什么比你后来的人都进去了,你还进不去?”
“可不是嘛!这算是什么道理,先来后到都不懂的吗!”黄思佳义愤填膺地道。
丁雷小声道:“姑娘,你是真不懂还是装蒜啊!人家先进去,那是因为人家给的敲门砖够厚实啊!”
黄思佳好奇的问道:“什么敲门砖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东西?”出于好奇,她也不再追究丁雷叫她姑娘不叫长官的事了。
丁雷用一付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她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交文书的时候没送钱吧。”
“送钱?为什么要送钱啊?”黄思佳听得云里雾里,这也难怪她,军队里出来的人,怎么可能了解官场上这一套。
丁雷用手抚额,叹口气道:“姑娘,你看上去挺聪明的,怎么连这也不知道,难怪你要等了!我们送文书的时候,可都是连金币券一起送上去的!”
黄思佳吃惊道:“这不是公然行贿吗?”
她的声音很大,丁雷吓得差点用手去捂她的嘴,苦着脸道:“姑奶奶,你敢叫得再大声点吗!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你可别害了我!”
黄思佳有点歉然地低声道:“不好意思,丁大叔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们军队里从没有这种事,有点意外,我们的官员就这么腐败吗?这可是在皇上眼皮底下啊!”
丁雷本来不想再和她这个愣头青说话了,但见她道歉了,不由心里一软,继续道:“你大概不太离开军队吧,这算是小场面了……”说到这里,他用只有他和黄思佳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现在整个灵蛇帝国都是这样,别说见皇上了,普通的老百姓要去行政部门办点事,要么交钱,要么找关系,不然你这事就别想办成!”
黄思佳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那就没人管管吗?”
“管!当然有人管!”丁雷低声但不屑地道,“管的人目的还不是为了钱,多一个监督部门,就是多一个腐败部门,你看京城里检查部的,哪个不是富得流油啊!”
“皇上也不管吗?”
“皇上哪有心思管这个呀,又不会贪到他头上!”说到这里,丁雷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忙向周围看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到他,才放下心来,继续道,“你看我就顾着嘴上高兴,差点惹事,姑娘,不能再和你说了,我们就此打住吧!你要是真想见皇上,那赶紧送点钱吧,他们都是按送钱的金额多少来排序的,我估计快轮到我了。”
“丁大叔,那你今天来见皇上是为了……”
丁雷拍拍自己的口袋,如奸商般的笑道:“姑娘,我们商会也是老百姓,也要求人办事啊!看,到我了,再会!”
果然这时传令官出来叫到了丁雷的名字,丁雷兴奋的跑了过去,留下黄思佳一个人在原地默默沉思。
下午四点,黄思佳终于等到了皇上的接见,为了这个,她和留在富春城的一千个东南军士兵一起凑了两千金币,当她将金币券暗中交给传令官时,传令官还因为太少而一脸的不屑,看到传令官的脸色,黄思佳真的有一脚踢向他的冲动。
她心痛啊!她算是东南军中俸禄中等偏上的阶层,每个月的俸禄有150个金币,这2000金币,可是等于她一年多的俸禄啊!这帮可恶的蛀虫!这一路过来要捞多少钱啊!祸国殃民!
黄思佳在心里暗下了个决心,一会儿见到皇上一定要揭发出他们的恶行!
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虽说花了两千大洋,可是她根本没能见到佘敬明,接待她的,是郭伦。
“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下官希望能见皇上一面!”黄思佳在据理力争。
“能有多重大?”郭伦脸无表情地道,“刘钧只是个上校,要花五十万去赎他,是你们脑子有问题还是易风团脑子有问题!这种事情你根本就不必上报,直接回绝了就好了,浪费时间!”
“可是……”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郭伦板起了脸,“你就不要理他们,看看易风团敢把刘钧怎么样,这点小事也要麻烦皇上,真不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黄思佳看着郭伦这付可恶的嘴脸,气的七窍生烟,花了两千大洋,没想到就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她实在不甘心。
可是她久在远离官场的军营,根本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应对,只能愣愣的站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伦早已不再理她,看着另一份资料,过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她,故做惊讶道:“你怎么还不走!别以为你是女人就能在这里耍无赖,难道一定要本总长叫人把你请出去!”
黄思佳已经出离愤怒了,她咬牙切齿道:“郭总长,今天的事,总有一天我会让姜司令来讨回公道!”说完转身就走。
她还没走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郭伦得意的笑声:“讨回公道,黄上校,你太天真了。”
看着黄思佳狠狠地摔门走了出去,郭伦脸上仍挂着得意的笑容,嘴里还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刘钧,黄思佳,嗯,不错,真不错!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再次见到黄思佳,欧阳杰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同。脸色变的很难看,有些伤心和难过的样子,配上她那张俏脸,很有点我见犹怜的味道。
“黄上校,你这是……”欧阳杰好奇地问道。
“给!”黄思佳扔出一个信封到欧阳杰面前,“这里是五十万,你们快放人吧!”
看着桌上厚厚的信封,就算是始作俑者欧阳杰,也有点被吓到的感觉!
他本来是漫天要价,就等着黄思佳就地还钱的,他也知道东南军不可能会用五十万来赎刘钧,原本打算有个三十万就很可以了,谁知黄思佳竟然真的拿了五十万来,这可是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很想问一句,刘钧难道是姜韦仁的私生子?
当然他不会真的这样问,打开信封数了数,真的是五十张一万的金币券。他一边数,一边注意到黄思佳的表情,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自问这件事他做的没什么错,可看到黄思佳的表情,仍是忍不住会有罪恶感。
于是他用略带关心的语气道:“黄上校你没事吧,让你这么为难,欧阳也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们还可以商量的……黄上校你这是干嘛呀?”
他话还没说完,黄思佳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黄思佳边哭边道:“商量什么呀,你们这群臭男人,只会欺侮我一个女孩子!”
欧阳杰顿时手足无措,他压根没想到黄思佳会露出这种小女儿的姿态,真的是惊呆了!忙将自己的手帕拿出来递给她道:“哪个……黄上校此话怎讲啊?我们是两军的谈判,怎么……怎么就成了欺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