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说一句“我不想看到你”,公孙笑的脸就沉下几分,她再说,他的脸都沉得快要落了地。
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却在他面前一口一句“不要碰她”,“不要看到他。”
他怎可能如了她的愿,她越是退避,他越是要逼近。
“你没有别的选择。”他告诉她,“你也别再逃避,那是没有用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阿临哭腔起,她打小就没有受过这份罪,全因他而起,“你滚,你滚,你滚。”
“傅清临。”见她没分没寸的,越说越过份,公孙笑也恼了,“乖乖闭上你的嘴,否则,本侯定让你后悔现在蹦出口的每一个字。”
“我现在就后悔了。”她老早就后悔了,这世上的确是没有后悔药这东西的有她也吃不起,“我更痛了。”她尖叫,可是已经发不出太大的声,刚才的叫喊已经耗出她太多的精力,还牵引后腰的痛,她痛苦的哼哼,好痛,似乎更严重了。
床上的叫声传出了屋,传出了院,听着阿临请了大夫来,太夫人,公孙夫人,公孙家的女眷结伴来探望阿临。
紫环总算是醒了过来,看到大队将临,立刻急匆匆的进去禀报,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姑爷大人还在屋子里呢。
脚步险险的止住了,她真没那个胆子踏进去。
“小姐,姑爷——”她隔着门唤。
屋里,只有傅家阿临的惨叫声。
“小姐,太夫人,夫人,和小姐来了。”眼瞧着人越来越近了,紫环焦急的道,“奴婢能进去吗?”
“进来,进来——”阿临唤着,“紫环,你快进来把这个坏人赶走。”阿临红着眼指着公孙笑,“我一定是上辈子造了太多的孽,所以这辈子才要受这份罪,你快扶我起来。”稍稍一动,阿临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在公孙家人的面前的确需要维持形像,可眼前的痛楚让她再也顾不上这许多,小命要紧,“不行,我起不来了,你去告诉她们一声,你家小姐病重在床,不客相见,还请她们先行回去吧,待我稍好些再说。”
有公孙侯爷在,紫环不敢多说一个字,小姐说什么是什么,退出屋去,将阿临的话转告给公孙太夫人,公孙夫人等一众女眷。
公孙太夫人听完直斥,“说什么胡话,阿临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伤成这样还要一个人强挨着,老身倒要瞧瞧她到底伤成什么模样了。”阿临是公孙家新妇,才嫁到公孙家没多久就伤成这样,传扬出去,岂不成了公孙家欺负人吗?
现在外头还有不利于阿临的传言,名声已然受损,若再出个什么事,岂不是做实了笑儿虐妻的事实。
公孙太夫人可容不得心爱的孙儿有半点不利的传闻,虽然,外头关于公孙笑的不利传闻实在是不少了。
公孙太夫人领着头,紫环哪敢拦着挡着,一干人入内,却瞧见公孙笑也在。
她们倒是着实讶异了一番。
“笑儿。”公孙夫人盯着儿子,面容微讶,“原来你在屋里。”
“是。”公孙笑点了点头。
公孙太夫人叹息摇头,没有与公孙笑言谈,上前看着躺在床上痛苦不堪的阿临,“阿临啊,你这是怎么了?”
“伤到腰。”
“好好的怎么会伤到腰呢,大夫可瞧过,说了什么?”
“都是他造的孽。”素手一指,若可以,这一指是想直接点上公孙笑的额,“是他害我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弄成这模样,“笑儿,你把阿临伤成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祖母,不过是夫妻间的玩闹。”公孙笑面无表情的道。
“夫妻间也不能这么玩闹。”公孙太夫人低斥孙儿,“瞧你把阿临伤成什么样了,她嚎的街上都能听到,这成何体统。”
“孙儿知错。”公孙笑斜睨阿临一眼,他岂会知她如此惧痛,痛得鬼哭狼嚎的,一点淑女形像也不顾,也是,她从来就不是淑女,自是不必顾及什么淑女形像,他倒是小瞧了她。
阿临咬着下唇,无辜的看着他,本来就是他的错,她的确是一点痛也承不住,痛起来她想去死。
死了就能一了百了,还很干脆。
这痛起来死不死,活不活的才叫受罪,她也不愿意拥有这样的体质,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她这么懒的人都受不住的大喊大叫,可见到底有多痛苦了。
“祖母,都是阿临的错。”她默默低头,“我不是故意要叫得那么大声的。”被人听到也丢她的脸,她也不愿意献丑,可无可奈何之下,也唯有顺其自然,“你不要怪侯爷,他不是故意的。”
她在替他说话,倒是稀奇的很,刚才还厉声指责全是他的错。
公孙笑可不认为这女人会突然好心的帮他护他,她不过是在祖母面前示弱装可怜罢了。
女子柔弱,弱者便能惹人同情。
“还是阿临大度明事理。”只要她不追究就好,“这是药吗?”公孙太夫人瞧一旁摆着的汤碗,立刻明了,“大夫既然已经开了药,阿临喝下,也能快些好,来,祖母喂你喝。”
吓——
让这么大年岁的老人家喂她喝药,这份情她真真承受不起,阿临挣扎着起身,腰又痛苦的一阵叫嚣。
她宁愿瘫痪,什么感觉都没有,也就不会痛了。
眼眶红通通的,还亲着晶莹的泪。
“阿临不敢劳祖母动手,阿临自己喝。”她颤颤的伸出手,从公孙太夫人手里接过汤药,捏着鼻,用力一口将汤药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