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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成

苏誉从马车上下来,蹒跚着走在巷子里的,将袖子中的醒酒丸全部吞下才有了一丝清醒。

“绿箩…绿箩还等着我去救她……”

苏誉甩了甩头,用力握紧了拳头朝太阳穴锤了两下。

他没想到丞相心机会那么深,就连个宴会还要防着别人还害他。

将药下到酒里,几乎无人察觉。从宴会上回家的人也只会以为是因为丞相家的酒好,自己不胜酒力、贪杯所导致的晕眩。

原本的计划是梨生引起那些暗卫的注意,在暗卫空缺的一瞬间,苏誉潜入丞相屋中扮作丞相的模样将绿箩救出。

苏誉相信绿箩可以做到杀了丞相,只是绿箩刚才在宴会上也被丞相灌了酒,苏誉觉得不妙。

苏誉将人皮面具加在了脸上,换上了准备好的和丞相一模一样的衣服,苏誉加快了脚步……

丞相府里,琴声悠悠扬扬地从丞相寝屋里传出,连院子里的一池水都不曾有一丝波动。

身兼要职的暗卫天成正一丝不苟地站在暗处盯着丞相府,他作为暗卫头子,更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虽然丞相在酒里已经下了药,可天成知道总是会有一些不长眼的东西来丞相府捣乱。

天成是讨厌丞相的,自己独身,并不像其他暗卫一样拖家带口的被丞相用家人威胁。

只是天成是被丞相从小收养的,丞相在众多的乞丐中一眼就看中了他,理由是:他听话。

众人只道是丞相心善,每年都会从乞丐堆里挑选出一部分人行善事。可天成知道,丞相挑选的乞丐是用来培养暗卫的。

丞相挑选乞丐作为暗卫,是因为乞丐的身世不明,查起来不好查。再加上乞丐从小露宿街头,体质和体能方面都会高于常人的。

丞相也不会挑选那些老弱病残的,对他来说没有利用价值。

天成被选中时,他还是个少年,他以为碰上丞相这样的大善人,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没想到他进了丞相府的门,是踏入了地狱。

丞相将接来的乞丐们统一安排好洗漱,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就会被蒙上眼睛带进去一个类似于山洞般黑漆漆的地方。

紧接着,一声声惨叫从里面传来。天成被拉着坐上了一套刑具。他被用烙铁将脸和手上全部烫成了难看的疤痕。

他疼晕了过去,醒来时,脸上和手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虽然还是疼的要命,但总比刚开始那样血淋淋的模样好。

天成醒来,带他进来的黑衣人分发给他一个铁质的面具,让他戴在脸上。他给天成说:“我教你杀人,杀得好,做暗卫。杀不好,和他们一起下地狱。”

天成到底是作为乞丐在街上混迹了许多年的,杀人放火这种事虽然没做过,但是也见多了。

天成就这样打打杀杀的跟着黑衣人过了许多年,待天成成为丞相府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卫时,黑衣人才满意的点点头。

天成想起前几日被砍掉头颅的黑衣人,他和黑衣人联手将闯进丞相府中的两个刺客围住,没想到他和黑衣人联手都没打过其中一个蒙面男子。

刺客中有一男,一女。天成是在打斗中发现的,其中女刺客的功夫不如那男刺客。

他和黑衣人正准备先杀了女刺客的时候,男刺客挡住了他们的进攻,让女刺客趁乱逃脱。

天成很少见到功夫这样厉害的刺客,刺客的攻势越发猛烈,天成和黑衣人对视一眼,黑衣人将一把毒药撒向刺客,刺客抬手去挡住眼睛。

天成见势,一拳头打在了刺客的肚子上,一个转身,拉住刺客的胳膊将刺客猛地扔到了不远处的树上。

“咚”地一声,刺客掉在地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朝着天成和黑衣人扔了过来,天成和黑衣人动作一致地躲开。

当他们再次看向刺客的方向时,刺客已经不见了……

天成和黑衣人召集了暗卫,一部分人在丞相府搜寻,一部分人在丞相府四周搜寻。受了那么重的伤,刺客肯定跑不远。

当天成和黑衣人一同锁定丞相府后一条巷子里的破旧民房时,刺客已经不见了。黑衣人寻着点滴的留在墙上的血迹找到这里来的。

雨下的虽然大,但是总会有痕迹。黑衣人教过天成怎么在雨天寻人,天成学的很认真。

黑衣人拿着一点破碎的衣角,和天成一起,回去丞相府复命。路上,黑衣人将一块玉佩交给了他,拜托他照顾在槐花巷里最后一座民房里的家人。

天成不解,觉得做自己这一行的,就不能有亲人,不仅自己被拖累,也连累了家人丢了性命。

果不其然,暗卫们回到丞相府中,不见刺客被捉拿的丞相一刀将黑衣人的头砍了下来。

当头颅骨碌碌地滚到一个端着酒的小厮那儿时,天成闭上了眼睛,觉得一阵心寒,他知道,跟着丞相,自己早晚都会有这一天。

作为黑衣人最器重的暗卫,天成用眼神示意着其他人将尸体和头颅收拾走。

待丞相挑完寿宴要用的酒,打发走送酒的小厮后。丞相将调遣暗卫的令牌交到了天成手里,天成成为了新的黑衣人。

丞相分析,近日来丞相府的刺客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探情况,为了几日后在宴席上的行动万无一失。

天成领命,在寿宴这天更是严加布防。看着一辆辆马车离开了丞相府,天成来到了丞相的寝屋外守着。

今日宴席上,将军府的三公子苏誉向丞相献上了一个琴女,他也看见了。

他知道那个出尘干净的犹如仙子的女子叫做绿箩。他平常看到这些被进贡上来的美人从来没有兴趣的,最多,也只是怜惜。

可是绿箩和其他美人不同,他说不出来绿箩的不同,只是觉得看见绿箩,他突然就想有个家……

刚才听见绿箩在寝屋内的一声尖叫,天成马上轻身飞到了离寝屋更近的树上,他在担心绿箩。

直到琴声传了出来,天成才放心了一颗悬在嗓子的心。他知道被丞相留下的女子会有什么后果,但他现在期待着,期待着绿箩活着出来。

就算这姑娘被抬出来,送去乱葬岗,天成也想要把姑娘好生安葬,他不想她走的不体面。那样一个干净的女子,本就不应该来到人间啊。

“咻”地一声,打乱了天成的思绪,杀手的本能令他飞身捉住了那只划破这一片宁静的利箭。

天成站在了丞相寝屋门口,手里捉着那把箭。看了眼屋内,丞相的声音伴着琴声从里面传出:

“可有事?”

“无事,小野猫罢了,丞相大人安心听曲,我去捉那小野猫走。”

天成听见屋内的丞相相安无事,留下两个暗卫守在这里,自己朝箭发出的方向追了过去……

天成刚走,两个暗卫代替天成在暗处站着,没人注意到,琴声何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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