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等一个人需要多久?一天?一月?还是一年?晚晚说,她是小花妖,一个妖等一个人,一刻也不用等。
她悄悄隐身跟着明净,跟着他和他师兄明朗下山化缘。
这是她第一次去到这么热闹的地方,周围啊,全是人。
明净和他师兄去买香酥饼,旁边隐身的晚晚看着隔壁的烤鸭店馋的直流口水。
“要是明净的师兄能借给我几个铜板就好了,来个烤鸭。”
晚晚嘟着嘴巴,空着肚子跟着他们来到福来客栈。
深夜,她入了小和尚的梦。
这小和尚还真的念着她,做的梦都是给她去送糖葫芦。她黑黝黝的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她决定吓吓这个胆小的明净。
她唤来一群狐狸变作凶狠的狼群,看着明净将糖葫芦护在身后那一刻,她实在有些不忍,亲自现身。当她觉得这个梦实在太过无趣时,她将她的头取了下来,放到手上。
晚晚终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明净一脸恐惧的神情,她觉得很满足。
醒来后,明朗的钱袋消失,被贼人所偷。晚晚跟着那两人,发现这两人把偷来的钱袋交给了一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后离开。
她正要设法抢夺,却发现那少女身上戴有佛家之物,她近不了身。
正当她失望的时候,第二天一早,这个少女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少女自称是明净师兄的未婚妻慕雪,倒是让晚晚这个吃瓜群众看了场好戏。
“只要不打明净的主意就好。”
晚晚这样想着,偷偷从小二的盘子上偷了一个狮子头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明净和明朗化缘的时候,晚晚施法将森林里的果子一个劲儿的往两人箩筐里装,他们两个也始终没有察觉到。
正当晚晚得意于为明净做了好事的时候,她看见慕雪在前面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嘛。她悄悄跟过去,发现她塞给家家户户一小块银子,说给两位来化缘的和尚买些物资。
“啧啧啧,这明朗,也是挺有福气的嘛。看来,用钱,什么都能买到,以后,我也得想办法赚很多很多钱,买很多很多糖葫芦给明净,明净要什么,我就能给他买什么。”
她终于等到了两人回寺,出城时,她看见明净多打包了一个糖葫芦。她心里乐开了花,她就先回去,坐等明净给她送糖葫芦吧。
人间四月芳菲尽,深潭中倒是飘落着一朵朵盛开的桃花。
晚晚在岩石上思考着,看着倒映在深潭中的月亮。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一根糖葫芦代表的爱情都能让人心甘情愿去赴黄泉,投忘川。
当她终于等到明净带过来的糖葫芦时,她看着那串亮晶晶红彤彤的糖葫芦,却发现,吸引她的还是拿着糖葫芦的明净。
他带着她落水,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停止了。她有心吗?她也不知道。她只是一朵开在林子边缘的小野花而已。
她咬着明净递过来的糖葫芦,咬的嘎嘣脆。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中漾开,面前的小和尚红了脸的样子映在眸中。
明净说男女授受不亲,明净说她不知羞耻。她不懂这些都是什么,她只知道,她喜欢他。
她怕再和明净呆下去就会心跳过快而亡,便走的匆忙,留给他一个俏丽的背影。她走得远远的,飞身站上一棵大树,吹响了口哨。
她看着明净远远离去的背影,目光沉沉,一抹温柔的笑不自觉地在嘴角盛开。
她同时察觉到了明朗的气息,明净的师兄,竟然跟着她到了这里。也好,趁机,认识一下把明净当作亲兄弟的明朗吧。
看着明朗和明净一样小的胆子,晚晚心里乐开了花,以后,可有的玩儿了。
晚晚是个花妖,进不去被佛光笼罩的清心寺,她只能远远的瞅着。她看见慕雪住进了清心寺,她看见明净吃着慕雪做的糕点吃的津津有味的,她看见他一个劲儿的叫着另一个姑娘:
“慕雪姐姐,慕雪姐姐......”
说不吃醋那是假的,只要他叫另一个女生叫的亲切,晚晚都会吃醋。
终于,晚晚心里的滋味儿不再是酸酸的了,那个叫慕雪的姑娘和这寺里的主持下了山。
喜上眉梢的晚晚正高兴着,被那个年迈的寺院住持瞅了一眼,这一眼,瞅的她心慌。
“他竟然能看见我吗?”
晚晚可没心思想下了山的老和尚,管他老和尚大和尚小和尚,她现在只对庙里的小和尚明净感兴趣。
明净下山采蘑菇时,总会唤她的名字,叫她出来玩儿。她也乐于捉弄他一番,她知道,小和尚是永远都不会生气的。
小和尚不生气不代表他不会难过,那天他师兄明朗下山还俗的时候,晚晚的心跟着明净一起难过。
她看着他坐在那棵老树上,盯着不远处的建安城,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晚晚也看着那灯火通明的建安城,那里,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明净喜欢。
明净睡觉时,她才无聊的回到后山的深潭边看着月亮,扔着小石子看着水里激荡起来的小水花。
有天半夜,那个庙里的老和尚突然来到这里。被佛光轻轻笼罩的老和尚看起来和蔼可亲,可晚晚不敢现身。
老和尚飞身站在老槐树下,他朝着她的方向说:“邪起欲涨,皆于心魔。心中无恨,自得极乐。”
这句话晚晚听的云里雾里的,不明白老和尚在说什么。老和尚在老槐树下待了一会儿,就直接化成斑斑点点的光消失在原地。
次日,晚晚感到清心寺的时候,发现那个老和尚,明净的师父,圆寂了。
晚晚在暗中陪着明净飞奔到建安城中的慕家,一路上,她施法护着总是绊倒在地的明净。
明净哭,她也跟着哭,甚至她胸口的位置还隐隐的疼。
在明净扑倒在明朗的怀里的时候,晚晚闪身回到了深潭,扑倒在老槐树爷爷的身上,她也哭。
老槐树爷爷伸着长长的枝条抚摸着晚晚单薄的背,给了她无声的安慰。
明净在师父圆寂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笑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去后山找她了。还俗的明朗,也就是温郁晨,总是按时为这个寺庙送着吃食,明净再也不会饿着肚子了。
明净更是频繁的坐在老松树上沉默不语,晚晚看着默默流泪的明净,心里大喊着:“明净,你还有我啊,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