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望月山一带人迹罕至,自古多猛兽,多精怪。世家大族子弟常来此地游历。
山中人有言:迷雾起了山林之际,林中不见兽影之时,则封山而不可入。
山林愈发的幽深了,我早已看不清前路,眼前只剩一片昏黑。也不知走了多久,可我知道决不能停。步子已踉跄,血并没有止。
“呵呵。”
我心底冷笑。可笑京都孟二爷、雪渺公子,云巅之上的人物啊!竟终落的这般田地。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只见古木参天幽蔽了天日,虬劲之间透过云月虚影,寒潭死寂之上映着浮世烟霞。葬碑古朴,挨过了春秋枯荣,拂去了尘世浮华。只是一眼,便望穿了秋月。刹那即永恒。
远山如墨,和近处的青砖黛瓦相呼应,古韵阁楼的牌匾上刻着几个霸气潇洒的大字——藏雪阁。
呵!我当初离开的时候,多么潇洒!世人谁不知藏雪阁三字。谁成想,回来的时候,却落了一身的伤,如同丧家之犬。
身形晃了晃,再也支撑不住跌进了寒潭之中,水冰寒刺骨,被浸透的白衣贴着身子,这一下,他好看的脸更惨白,身子上全是伤,似乎马上要破碎了一样。
冰冷刺骨,寒雾渺然。他微微冷笑,阴郁冷漠,眼眸低垂。眼底一片霜寒。
一旁,那是我离开时亲手立下的墓碑上刻着几个字,藏着一对人。
云雾霜寒阑月冷,
熙来攘往皆浮华。
雪满山河寒鸦渡,
渺渺世间孤影人。
最后……可惜了。
雾气消散,远处出现一人影。
这人一袭红衣,撑着把伞,向着跌入寒谭的孟染,慢步走来。
上次见你这般狼狈还是云熙被杀,葬雪峰血满山河的时候。那时尸骨遍地,连天地都染上了腥红。
你当初是那般的鲜衣怒马肆意潇洒,也逃不过命运。命运是风,来会吹,命运是大地,走到哪儿你都在命运中。
我最后看了一眼早已泣不成声的孟雪,目光里是说不清的,如灼灼桃花一般的滚烫。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见到你,是说不出的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