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静谧,阳光西斜,白云不见。
青山静立,鸟儿来回飞嬉。
一条河流自青山而下,平缓而行,下游河石凸起,下游的河水也被这些石头减缓趋势,从多个缝隙向下流去。
那块醉石就屹立在能聚水成潭的河边之上,青苔遍布石头上,石头光滑,像一直被雨水冲刷一样。
忽然,鸟儿惊起,各飞树梢,各自隐藏,一起惊恐地看着醉石之上。
醉石上八束光从石头内迸发而出,一个八卦图高速旋转而出,离地约有三十公分。周边空气疯狂晃动。八卦图高速旋转约有三百下之后,太极图从石头上隐现而出,多了一个躯体,只见眉清目秀,从现代衣着来看,正是那个穿越而来的少年——徐少峰。
······
厢房内,一个约在花甲之年的老者,端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养神,发髻之处有太极图案,一身黑袍,黑袍背部绣有一副青牛望月图,皆是金丝穿针走线而成。一根古木朴质的淡黄色法杖横放膝间,杖头镶嵌有黑色宝石,整体长约七尺。
忽然,老者耳朵轻动,有人传音而来:“非子,后山处有灵气异动,速速查看!”
这叫非子老者猛然睁开眼,四目精光肆意,随即恭敬点头答道:“是,院长!”
“非子”老者从蒲团拿起法杖从地而起,推门而出,一头高约九尺的丹顶鹤正从屋顶直接跳了下来。老者二话不说,直接骑背而上,直飞天际。
······
徐少峰脑海一片混沌,杂乱无序的想起来拜别五柳先生之后,阴阳道的那股死寂气息,阴阳道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无生物,无杂物,唯有自己在黑白光束构建的通道中,不断漂浮。
突然徐少峰如同从空中掉落一般,猛然惊醒,他起来拍拍头,又是一片胀痛。他不得不双手揉揉眼睛,定睛四周,又是一片青山绿水,仙气环绕之处。
他摸了摸石头,入手发现全部是青苔,那叫一个滑不溜的。
徐少峰默然道:“看来我已经彻底来到了这个桃花源世界了!但是这块石头已经不同于以往的那个醉石了,太光滑了,怎么成这样了呢?真是的!”
徐少峰看着右边的水流下流,似乎能直流到下面的村庄。再看看左边的景象,一片庞大的建筑立在山腰上,高楼琼宇错落有致,连绵数里,伴随其间,隐隐还有读书声。
“莫非是一座古代学堂?亦或是一座道堂?”徐少峰有些诧异,立即站起来。他看到房屋之上一只丹顶鹤正朝此处飞来,他略微一惊,却不想脚下一滑,直接从醉石上坠落水下。
幸亏徐少峰生于庐山,长于庐山,从小在河畔里捉虾摸鱼,稍有几分水性。
“我勒个去,这石头太滑了!”徐少峰一看水中深约有十尺。
正欲继续抱怨,他看到天上丹顶鹤已然驾到,直飞两畔青山之顶,上面竟有一老者,手提法杖,似乎正在搜寻什么东西,此人正是“非子”老者。
徐少峰眼神严峻,此处水中,不知是敌是友,而且自己衣物尽湿,狼狈不堪。于是二话不想,速结灵相指手印,手指亮光初现,念叨“神隐咒!开!”,慢慢沉入水中,只见水中鱼儿游动,但是对他却视而不见。
“非子”老者从山顶俯视一切,静静扫视一番之后,察觉无异之后,右手举杖,念叨:“统统现身!”言毕,法杖直指山间。一顿蓝光从法杖上的宝石而出,倾斜林间,阵阵光束从山顶之上一遍一遍来回在山间扫描。
徐少峰看到光束来袭,心中一凉,自己不知神隐咒是否起效。赶紧靠近那群游动鱼,藏身群鱼之中。
“非子”老者的眼睛里顿冒蓝光,林间所有活物皆随他眼神所视之处,一一呈现。从林间跳动的兔子,到山林的群居的鸟,树上的爬虫,草肩的蚂蚁,停于花枝之上的萤火虫。视线再往下,深入水中,稍作停留,只看到里面尽是群鱼跃动。
“非子”老者不由疑惑:“咦,老院长说后山有灵气异动,为何来此,却无灵气之物!”
他手拍了拍丹顶鹤背部,再一次往另外山头掠去,停留片刻,继续呼唤咒语“统统现身”,仍然无所获。随后他骑丹顶鹤来到河流口,依山势向下,再用咒语呼之,只见仍然没有踪影。
“非子”老者思忖道:“不知何方神圣,竟然逃之夭夭!”
言毕,转身而回。
徐少峰躲在群鱼之间,不知丹顶鹤已经离去,仍然躲在里面。
老者离去半晌之久,徐少峰实在受不了,渐渐潜入水面,慢慢冒头,轻轻呼吸,一动不敢动,生怕那个陌生老者突然莅临头顶。
再过多久,徐少峰无奈,不知所往,心中不禁自言道:“左边山路似乎断绝,不知是敌是友,能有高人来寻找,肯定是我的穿越惊动了高人,我如此狼狈,一时半会真的难以叙述清白,刚才指不定老者还在某处·······干脆顺河而下,直接下山,找个可靠人家换身皮囊,一切从长规划。”
主意已决,徐少峰便往下游去,两岸桃花缤纷,香气宜人。
越近河口,石头越多,最后几尺距离,徐少峰干脆走了起来。走到河口边缘,只见雾气升腾,一眼看去山下那远方的村庄,桃花点缀其间,越发缥缈了。
徐少峰心情糟糕透顶,衣物尽湿。他灵机一动,手结灵相指,聚精于胸前,心念衣物尽干,念叨道:“临兵斗者皆裂前行,干!”
毫无反应。
徐少峰又气又急,于是多试了几次,仍然无效。
“哪有什么'干'字诀呢!”徐少峰自我批评道,“还是赶紧下山,夜晚快来了!”
山体之上高灌木不多,反而多为十尺高的青木,这种植被在江南很多农村被用来当柴火烧,所以,徐少峰穿行这样的树林,还是得心应手,仿佛一个柴夫急于回家一样。
·······
一处塔楼书房之内,两个黑袍老者手拿法杖毕恭毕敬地站立。一个正为白天的“非子”老者,另一个背部雕刻为青牛卧云的图案,并且腰部多了一根玉带,气势稍稍尊贵几分。其法杖为银色木,杖头以黑色宝石为镶嵌,尊贵夺目异常。
对面的蒲团之上,稳坐一位满头华发的中年人,身着白袍,束发整齐,头顶发髻与陶渊明的有几分像。虽坐于蒲团,听两位老者站立,但是看起来蛮年轻,面部饱满,光泽十韵,俨然是一个修行高手。
静默的空气中,略显得沉闷,蒲团青年道:“道子,非子,你们所言,我已明了。你们回去吧!既然找不到,那么你们注定是找不到。”随之摆手示意。
“非子”老者一听,似乎今天确有人来后山,而自己没有发现,稍有不安。
“道子”老者开口道:“上人,此人是何方人士。”
青年闻言,略微一笑:“道子小儿,上人我都没见到人,何从得知是何方人物呢?”
两个黑袍老者一顿尴尬,但是这个上人也没有说错。
“下去,下去,你们忙去吧,”蒲团青年不耐烦摆摆手。
两位老者如释重负,将右手置于左胸,弯腰,转身退出。
青年微闭双眼,身形消失,只传来他的声音:“真的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