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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传二章 洛水天依

路,很长,地,很滑。

初晨的露水还凝聚草头,沾满泥尘的枝头在两人身上挂蹭留下点点泥泞。

云妈牵着许剑凝走过街道,向着前方走去。

街道的景象很美,很热闹。、

攒动的人们不时碰肩,密密麻麻没有空隙。他都害怕自己这小个子被人流所冲散。

云妈的手很有温度,暖暖的。

她的手有些光滑,也有老茧。

透过许剑凝的目光看向云妈。

云妈不高,看起来大概一米五三左右。

她不漂亮,不丑陋,却洁净很耐看,常常挂在嘴角的笑容让她怀揣着勇气去看透生活,拥抱着希望去热爱人生。

就这么散步似的走着,云妈似乎陷入了回忆。

她二十五了,在她十五岁的时候爱上了一名民风乐家。

他很爱她,尽管两人每天的生活有多繁杂苦累,他们都彼此相依,不离不弃。

(虽然每天都要起的很早,拖着疲倦的身体去达官贵人置处表演。)

十年前的生活很平淡很累,直到遇到贵人的赏识才渐渐好转。

(他们没有因为突然的富足而逍遥糜烂,依然在进行着每天的工作。)

在她们看来,钱财,只是维持生活的一种必需品罢了。本质快乐的生活他们早就得到了,充实而又温暖,只要有着彼此的陪伴,就足够了。

他们开始在每日的早晨向着贫穷的人们施粥。粥,不算粘稠,米不算稀少。勉勉强强一碗下肚能够支撑半天。

日子正一天天延续,他们的名气正一步步阔达,在民间广为传闻。

据说,在明国的江南苏巷里有对依依厮守,视钱财如粪土的落云夫妇,他们....

七年前,云妈拥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

(那天是云桐最辛苦也是最幸福的一天。)

他们很爱她,在初秋雨润的古道江南。

白云飘飘,湛蓝、洁净的天空下映照着江南,在和煦的阳光下夫妇将他们的孩子取名。

子随父姓,唤名天依,洛水天依。

希望他们的孩子如同不争之水一般高雅洁净。

像他们一样,如同润物的细水一样点缀这他们深爱的江南,水润江南,她将继承他们的衣钵。

渐渐的,少女三岁了,在父母的熏陶下渐渐的初有模子,是个祸国殃民的美人胚子。

(临近街道的邻居们对她是赞不绝口,可大大满足了夫妇两的虚荣心。)

时间渐渐流逝,天依五岁了。

(时光总是过得这么突然不是吗?还没来得及享受,你就长大了)

----

“父亲,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

开口的是把头发梳成‘蝴蝶’的女孩子。

她只有八岁,却长得倾城天香。

灰色的柔滑头发,碧绿宝石般水灵会说话的眼睛。

樱润小嘴和半边小脸都遮在了洁白白面纱后面,若隐若现。

她似乎有着心思,但她并不擅长隐瞒,整张小脸都蒙上了一层忧愁。

“怎么了,又在想你的许哥哥啊?这才离开多久哦,看来我家小公主的心真就给了那小子啦~”

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男声,很温柔。

适当的调笑着,引得天依一阵羞愤。

“哈哈哈哈。”

男人笑了起来,他就喜欢调侃自家女儿,还喜欢看她傲娇的样子。

他对口中的‘许哥哥’还是挺满意的,甚至还让自个媳妇儿多帮他们撮合撮合,如果没意外,那小子往后本事大了,那自家女儿可就便宜他了。

坐在自家院子里大树最矮的那根最粗壮的树干上,嘟着嘴巴,晃荡着白玉般的小腿儿,煞是可爱。

见自家老爹不再耍宝,便陷入了回忆。

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罢,她笑靥如花。

---

对小天依来说,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熟悉的地区那么远过。

有些天然呆的她生性温柔敏感,好奇地追随着飞走指尖上的凤尾蝶跑向远处。

这是怎么个地方,与熟悉的江南古道相比就像是进入相反的世界的门槛。

沙黄松散的死土飘扬,路边的干枯杂草纵横,区区歪歪的车轮印记在土道显现随着天依视线望去消失在沙黄高坡。

落天依奔着上去,身体柔弱的她撑着双膝缓着劲来。她曾一度眼前发黑,那种恍若浮萍无根无蒂随波飘荡的感觉与之而来。

许久,太阳立杆上头,灼热的阳光洒下,让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原路返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去追寻蝴蝶。

站在长坡上俯瞰凝望,河水蜿蜒清澈,街砖古道纵横交错,白墙黑瓦、古树大院紧密排布,如同缩小版的江南风景辉映在她清澈的翠绿眸子里。

在她的心中,那就是整个世界,如今的不同让她生出了一股陌生感,仿佛一口新世界的大门为她打开。

既激动又害怕,既熟悉又陌生。

两股不同的心绪在内心碰撞权衡,让她不得不放下胡乱的思绪,停下来。

现实追上了她,抛去那些胡乱,现在最要命的问题来了,她迷路了,她的家在哪里,她该怎么回去,有没有帮她,她已经累到没有体力了,她会不会死掉....

累了,太阳已经高挂头顶,正午已到,身后繁茂的大树伸出了巨影为她阻挡烈阳。

如同弱小的精灵一般眼角噙着晶莹,双手环抱双膝,将小小的脸蛋埋入双腿之间轻轻抽泣,楚楚可怜。

“喂,你遇到困难了吗?”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快要睡着的时候,一股清稚的声音传入耳边。抬起脑袋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清秀的少年。

他似乎比她大一点,具体大多少,不知道,这是女孩子的直觉。

少男有着白嫩的皮肤,长相清秀耐看,大大的眼睛灵动会说话,嘴角含着微笑。邻家大哥哥般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没由来的信任。

“我...我迷路了...我的家就在下面,但是我找不到,”少女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柳上黄鹂一般清脆悦耳,像是八月烈日下流淌心间的清凉梅子汤。

她的声音轻颤中带着哽咽,显然刚刚哭过,楚楚可怜的让他没由来的想要帮助她。

“我帮你吧。”

在天依的不可思议中那男孩看出了自己的疲惫将她背在了身后,身体一阵颤抖后变得僵硬随后又恢复正常舒展开来。脸蛋红通通的,像是煮红了的螃蟹般‘蒸蒸日上’。

“呐,还记得你家的一些特征吗?或者周围的你熟悉的东西。”

少年目视前方,在仔细的观望着实景地图,要将它,将这个美丽的地方仔细刻印心中。

男孩真诚的语气仿佛一股细细流淌的微光照进天依漆黑的内心,将迷茫的她照亮。

“我家门前有一条街”

地图上各个街道纵横交错,从各个角度来看总共有四十五道古砖街道。

“还有吗?”

“有一条河,河的上面有好多运着商品的船只”

天依说着那些的同时语气莫名的有些兴奋,还有些向往。

透过粗浅的话语线索,在男孩的眼里这样的景色有着不下于十条。纵方向平行四条,横方向交错六条。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均是如此,线索还是过于稀少。

“还有吗?能够再仔细一点就好了”

“嗯....”

身后的可人露出呆萌的表情,学着大人捏着嘴边,仔细思考。

“哦!我记得我家院子后面有一颗那么大的桑树。”

女孩显得有些兴奋。不知道是想到了重要的线索而高兴想要少年夸赞摸头,还是想到了对夏天桑椹的渴望。

“嗯,结合以上三条线索,范围就减少到了三个地区,我想很快你就可以回去了,还记得什么吗?”男孩问到。

“嗯,在我家街道西边大概一百五十步左右有一家好吃的包子铺,我超喜欢那家的肉包子!”

“别激动啊,别,别乱动,要掉下去了!”

“哦哦,嘻嘻”

“呼,还有吗?”

“包子铺对面有家汤面店,挂着灰色的扬风旗上面写了个白色的大大的青字”

“还有吗?”

“还有马蹄糕、小笼包叉烧包奶黄芝麻豆沙包、大肉包菜包还有灌汤包”

“....你怎么不知不觉就唱起来了。”

“嘿嘿”

“喂,你口水流下来了哦”

“啊?擦一下就好了呀“

“......”

'都擦我衣服上了'

“找到了,看到那里了吗?”

少年对背后的少女说道,指着那个地方。

那里有个高大的树木矗立,从左往右是一面写着白色模糊字体的灰色旗帜。

“在那里!”

“好,抓紧了,我们加快速度!”

说罢,少年颠了颠背后的少女整了整姿势,要求其抓稳。随后便确认了方向,向着目的地跑去。

一路上微风拂面,少年背着少女用着不快的速度跑向街道躲避着行人。

这天是落天依认识少年的一天,是她这些年交过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快乐的一天。

一颗名为羁绊的希望的种子在心中悄然种下,滋润的细流让它发芽。

男孩女孩笑的很开心。将女孩安全送回门口便转身离开,留下坚毅的背影给予女孩。

背影的正面表情让行人看不清,落寞的气息被很好的隐藏,男孩没有露出破绽,给人的就是一个‘麻烦’的解释。

“等等~”

清脆的声音抨击在心灵,露出微笑对着女孩。

在男孩的不解中女孩将手中的褐纸包裹塞入男孩怀中,是什么?热热的软软的圆圆的。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小林肉包哦,我才吃了一半呢,看你这么辛苦,剩下的就都给你啦,不要拒绝哦~”

“啊,好”

男孩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呢,惊愕的让他思维有些僵硬,不过不可否认的他很开心就是了。

男孩拉住了转身将要离开的天依,在其不解中往手里塞入了一把。

“谢谢,我叫许剑凝,今年6岁”

“我是落天依,今年五岁啦”

两人交换了名字明确了关系,在男孩羞红了脸庞背对着天依说道:“在我离开后再打开礼物哦”

“嗯嗯,你也是呀。”

“啊,我会的,那么明天见啦。”

说完就转身离开,他跑的很快,像极了得到老师表扬的小孩子。在高坡旁大树的树枝上是挂着一饱满的灰色布包,那里是许剑凝全身的家产。

深夜了,高挂的树杈上铺着些许枯草,许剑凝就躺在上面。将包裹紧紧抱在怀里,害怕有人在睡梦中将它夺走。

透过亮结的月色怀着激动的心,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进行包裹的物件,很小心的取出了那咬了‘一半’的‘馒头’,小心翼翼的将纸包裹按照原有程序折叠整齐小心翼翼的塞入包裹放在最上方。

为什么是咬了一半的馒头?很简单。脸大的包子从中间有分开痕迹,包子皮存在完整,里面的肉馅却不翼而飞,留下些许躲在角落的表面肉馅和汤汁。

包子皮明显被咬了一口,还留着牙印。

“.....”

少年笑了,甜甜的将它吃完,回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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