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习武之人,廉晋往旁边一退,轻巧的避开突如其来的攻击。
“怎么回事?”
“哼!”新娘子不服,后退几步,挥舞着那把做工精致的金色长剪刀,就好似挥舞着一把短剑,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再来!”
“喂,我说你有点过了吧?”廉晋仍然只避让而不出手还击。
说话间,新娘子又一次对他展开攻势,丝毫没有要消停的意思。
廉晋心中暗自思忖,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便将她引至墙壁附近,当她再次出击时,他向右一闪,没有取下红盖头的新娘看不清喜帕外的光景,金色的剪刀来不及回旋刺在了墙壁上,硬生生给平滑的墙壁戳出个小坑。
趁她没反应过来,廉晋一手擒住她握剪刀的手,顺势将她整个人反扣在墙壁上,而后一手按住她胡乱挣扎的左手。
“是我技不如人。”新娘子不再反抗,别过头哼了一声。
“真是的,要不是我脾气好……”廉晋松手,拿起桌案上象征“称心如意”的如意杆,带着些许好奇挑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嗯?容小……兄弟?”
虽然面前的人抹脂擦粉、头戴金钗,一看就是个俊俏的女孩儿,但不知为何,只觉记忆里容小兄弟的面容与她重合,下意识就喊出了这个一直没有在脑海中浮现出的名字。
闻言,新娘子转过头,在看清楚廉晋那张硬朗的脸庞时,她蓦然震惊。
她惊讶地瞪大了那双透着英气的眼睛,“廉与荆?”
“怎么会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哼,原来那个害怕娶到恶媳妇的容小兄弟就是你啊……”廉晋内心有些复杂,搞了半天他就是那个酗酒的“恶媳妇”。
“我哪里能想到你廉与荆就是要跟我成亲的人!”尚从蓉为自己辩解道。
“我也没想到,但起码我没有骗人。”他不喜欢被人欺骗。
“也,也不全是骗你了,姑娘叫尚从蓉,字也是蓉晓,只不过是晓露湿芙蓉的蓉晓。”尚从蓉尴尬得红了耳朵,“对不起还不行?再说了,我当时情况特殊,不方便暴露……”
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渐渐没了底气。
“所谓的‘特殊情况’,不会是正在逃婚吧?”廉晋坐在床旁的春登上,食指骨节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尚从蓉默认,环抱着手不说话。
她本就清秀白净的脸蛋上涂抹着嫣红,香腮在淡淡烛光映照中诱人心魂。
空气突然陷入了安静,尚从蓉只微微挪动,头上金钗银珠碰撞出的叮咚清响,也变得异常清晰。
“所以……”
一阵沉默后,两人又一次不约而同的道出相同的话语。
“这次你先说。”尚从蓉一屁股坐下,同时潇洒地拔下头上的支支金钗,“怪重。”
“还说我记仇,自己不也一个样。”廉晋对尚从蓉挑了挑眉,“没能逃掉?”
“废话,不然我会坐在这里?”尚从蓉一想起这个事情就来气,“你说怎么着,我都上了戏班子的马车,眼看离出城只差守卫一句话,我二哥突然出现把我从上面扯了下来。”
“我就想啊,大不了成亲这天上花轿前趁乱混出去,谁知道我天杀的二哥竟然给我下药,又是迷魂药又是软胫散……”
“要不然也许我还没进这房间你就没影了吧?”廉晋有些想笑,这尚家二子可真是为自家妹妹操碎了心。
“想跑我也跑不了,你廉家防卫可严实着呢。”尚从蓉气得口干舌燥,抬起一旁的酒壶往杯中斟酒。
“那你刚刚又是要说什么?”
闻言后,尚从蓉半天不说话,好像酝酿陈酒一般,迟迟不可开启。
熏香已经燃烧至极,香气充斥在整个房间,一点点沁入两人的心脾。
“嗯……”尚从蓉抿着嘴,脸上晕出阵阵红晕,似乎要说的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我说你不说话光愣在那里脸红什么?”廉晋有些不明所以。
尚从蓉咬着牙闭了闭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再次睁眼时,一双明亮的眸子直直戳着廉晋,豁出去般将攒紧的拳头落在桌案上:“来吧!”
“来什么?”廉晋没有反应过来。
少女清冽的声音此时被一股无名的热火包围,竟变得有些扭捏:
“我尚从蓉就算是嫁了……也不会委身于弱者,你刚刚也算是勉强通过了我的考验,所以……”
将尽烛火,散发着最后的一点光亮,昏昏暗暗的光芒里,她涨红着脸庞,毫无征兆地褪下了身上的锦绣外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