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雪地红梅的枝丫,被一只白皙的手折断。
“曾有人云,梅花赠君子,可依我看,现在的你并非君子。”
“真不巧,我也这么认为,梅姑觉得不是君子的我配得上它吗?”
“公子啊,我说了可不作数。”
“喔?那就是小爷我说了作数?”
“不,梅花说了才算,要看梅花会不会选择公子。”
……
“被梅花选择?”
谢陵渐渐清醒过来,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梦见这个唤作梅姑的女子。
“开什么玩笑!”他将散乱在面颊上的发丝向后一撩,露出一张泛着红晕的俊朗脸庞。
被梅花选择?别说是小小的一株梅,作为天下第一商的未来继承人,从小一呼百应,还都是他选择别人的份。
“谁跟你开玩笑?我说南之兄啊……怎个今日只小酌了几罐梅花酿就睡成这副样子?”
廉晋用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谢陵。两人因酒结缘,酒量自是一等一的好,常常于深夜相聚在灯火酒馆,一醉方休。趁谢陵睡着的片刻,不知他又饮下了多少。
“刚刚又梦见那个西洲女了。”谢陵把玩着酒盏说:“一直以来都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南之啊,我看你气血上涌……莫不是被那梦中姑娘挑逗得欲火焚身了?哈……哈哈哈哈哈”廉晋醉眼朦胧地瞧着谢陵傻笑,而后又将一杯梅花酿一饮而尽。
“我劝你少屁从口出。”谢陵白了这酒鬼一眼,站起身来揉着额头向门外走去,“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走了。”
“那好,来日我定备上上好的梅花酿,再与南之兄开怀畅饮!”廉晋见谢陵生气更发玩性大发,忍不住地戏说。
“廉与荆!”不知是喝上了头还是梦境的困扰,谢陵只觉一团堵在心口的怒火猛然冲破胸膛,一拳锤在了身旁的墙上,“我以后……不想再看见梅花酿。”
“不看就不看,嗝。”
……
“唉呀,这都什么时候了……”
“怎的还不见人,可急死老头我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在谢府偏门提着灯笼不停来回转悠,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这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之前杵在门口干望,盼星星盼月亮盼不来,这才嘀咕几句这盼了半天的人就出现了。
“少爷!我的祖宗啊,您可算是回来了,这大晚上的您跑哪去呢!诶,少爷别跑……”
谢陵转过巷角一如往常般欲从偏门混入,可刚踏出两步心下便暗道不好,偏门晚上是从不打灯笼的!他正想转身开溜,却哪知那老管家压着嗓一声叫,而后便向他快步走来。
“不跑等着被你抓呢?”来了这么个惊吓,谢陵的酒也醒了大半。
“不是……不是我,是老爷!”老管家跑不了几步就喘着粗气,扶着墙歇息。
“什么?我父亲?”谢陵停下脚步,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
“少爷,老爷半个时辰前使我去唤您,老杨我在您门前敲来敲去,狗都给敲醒了您也不应我……”管家老杨见自家少爷停下,立刻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打住,长话短说。”
“诶呀就是,老爷有要事对您说,快去!”
“要事?老东西能有什么要事跟我说?假意询问我他是否能再纳一妾?”谢陵阴沉着脸,眼神中流露着嘲讽,“还是我又多了个弟弟或者妹妹?”
“少爷!我知道您对老爷以前的事不满,但是这一次,是真的有要紧事儿啊。”
“真的?那就是我多了个兄长?”
“少爷,算……算老头我求你了,老爷的病,又严重了……”
“知道了。”老管家话音未落,谢陵便转身朝家的方向跑去,说他一点也不担心家里那人的话,一定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