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冰心正努力从地上爬起。
“你也真是运气好,差点就…”缪依然扶着她,小声说着,注意到舜逸逝的手势,马上吞下了后面的话。
左侧门本虚合着,被刚才的骷髅大狗撞得敞开,现在凭借淡黄微光,小队成员勉强能看清门的内侧是个楼梯间,上有通路,下有楼层。迟迟不见后续,大家开始慢慢聚集到一起。
门轴吱吱响,舜逸逝和爱德华·爱伦坡将这扇门推着合上,缪依然写下字符,将中间门缝冻住,这样起码能争取到反应的时间。
“逸逝,你刚才看清那东西了吗?”爱德华·爱伦坡发问。
“没有,光线太暗,而且太仓促了,根本没来得及。”
他又顺便扫了廖远、缪依然她们一眼,大家都是一脸懵逼的样子。
“除了你之外,我们都离那大狗比较远,到是你,有什么发现吗?”
爱德华·爱伦坡开始回忆起刚才场景。
“好像…都是冰?,我是说,它那种骨架不是我们这种碳质的,应该和水凝固成的冰很像,荣俱砍上去握感也特别奇怪,倒不是说特别轻松吧。”
“还有,之前它撞墙上,肋骨不是散了一地吗?那些骨头有被吸回体内的趋势,应该可以算是自我修复的一种吧,在斩断脊椎骨后,它们才停止响动。”
“它是从楼上冲下来的……吧?”嘟嘟天泽说了一句,挺着五个人的视线,声音又弱了下来,嚅嗫。
从楼上下来的吗?舜逸逝收回视线,思索,从这个冲击力和冲撞痕迹来看也是有道理的。说到那冲撞痕迹…
“我去看了那种生物死后化成的液体。”廖远拿出一张一角浸湿了的魔性油纸。
“虽然来不及做更精细判断,从这颜色,我推测这种生物大概率带有毒性,具体是什么毒还不好说……”
比起廖远说的这些,舜逸逝还有更在意的东西,他从讨论的群体里不动声色抽身出来,来到那扇铁门的右侧,这里墙壁被撞进去了一大块,地上满是白色的碎石,搅在积灰里面,透过破开的缺口能看到墙体内的粗壮墨绿枝干,黑屏被撞得向内凹陷,折角分明,因此也在几个折角的位置出现了对应的白色横线。
墙壁一圈圈向外龟裂,中间的黑屏却只是向内凹了进去,怎么感觉有点不合常理?之前冰心和缪依然的属性原力也没再上面留下任何痕迹。这黑色屏幕未免也太坚固了吧?
一个闪烁的向上箭头突然出现在折叠、凹陷的黑色屏幕上,吓得舜逸逝手猛地一缩。在那交换情报的五人齐齐扭头过来。
什么情况?爱德华·爱伦坡用手势发问。
“没,不,也不能说没什么,你们看这里。”
小队成员来到两扇铁门前,本就不怎么宽敞的通道瞬间变得有些拥挤。
两扇铁门的右侧,黑色屏幕上同步闪现出莹绿色的向上箭头,即使靠里侧的已经被撞得变形,图像的呈现依然十分清晰。
箭头闪了三、四秒,又出现另一个字符,一道竖线,两个半圆,弯弯扭扭,看起来和之前的箭头不属于同一种风格。
看见这个符号,冰心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又马上平静下去。
“β”、“B”、“13”舜逸逝掏出随身的小本子和笔,依葫芦画瓢,绘出了三种可能的符号。
这是有什么意义吗?
考虑到身处建筑之中,以数字13代表楼层似乎更加合情合理。那这种东西应该就是能搭载东西,通过某种其他动力,拖拽着,自动上下楼的电梯吧。
爱德华·爱伦坡下意识往冰心那看了一眼,没得到什么东西。
“13”与向上箭头交相闪烁,同时,隆隆的奇怪摩擦声从上面传出,有什么东西要下来了。
众人严肃,马上从狭窄的通道退了出来,站好一个简易的攻防站位。
前部位置,爱德华·爱伦坡将荣俱纳入腰后的一个刀鞘中,单手搭在刀柲上,另一只手贴着左边墙,屈膝凝眸。从他这个位置斜着望过去,应该恰好能看到两扇铁门里面的状况。
隆隆声音渐传渐近,最后停在两扇铁门后面,
靠外侧的这扇传出撞击铁板的砰砰声,震动从外面都能感受到。两扇门开,一只骷髅恶狗立马朝爱德华·爱伦坡冲来,好像事先就知道他在这个方位。
爱德华·爱伦坡则早有准备,身子压得特别低,躲过飞扑的同时,右手反持出鞘,从左下方一刀切过。
火红刀刃闪出,泛红光的刀痕横亘全身,骷髅恶狗失去势头,撞在墙上,散成一地零散骨头和冰水。
可又一股劲风从前面刺来,是还有一只吗?爱德华·爱伦坡大惊。
缪依然反应最快,迅速念完之前就念了一半的咒语,爱德华·爱伦坡的前面立即升起一堵崎岖嶙峋,颇为厚实的冰墙。
转瞬被撞破,冲劲都没削弱一丝。
怎么可能?缪依然甚至都没有产生这种想法的时间。
突破防线,爱德华如临车撞,身体都有点起飞。冰狗死死咬住他的前臂,巨大尺寸的锋利牙齿瞬间穿透保暖绒服。他疼得冷汗直流,慌乱之中,右手荣俱反手刺下,却没有贯穿脊柱,卡在了纵横交错的骨头中。
舜逸逝立马冲上,一脚踢在颚关节处。骨骼飞脱,骷髅冰狗被迫松口,飞在一边。冰心立即跟上,趁其还没爬起,一脚踩着,啃泥短剑镀上一层暗红魔力,一匕首切断了鱼龙头首下的颈部脊柱。
骷髅恶狗失去挣扎,化为一摊冰水。
另一边,爱德华·爱伦坡面目抽搐,廖远立刻蹲到他面前。
“放轻松、放轻松,我来看看。”
她小心地扒开爱德华的手,伤口处,衣服已经被撕裂,绒絮冒了出来,大团的被血浸成红色,已经凝成了固态,扒都扒不动,势必已经同伤口结到一起。透过尚未遮挡的几个破口,廖远能看到里面血肉模糊以及断裂的白色骨头。
她在右手掌心画出红色字符,然后慢慢地握住了爱德华·爱伦坡的手臂。
“嘶~”
“忍着点。”
几秒钟后,凝固在棉絮中的血液已经重新变为液状,廖远手脚利索地扯下这截衣袖,将伤口暴露出来。移出里面渗着的一些杂物后,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团用白纸包裹的药泥,抹在上面。
这种药泥是她刚才临时配置出来的,不仅针对冰毒,而且清爽冰凉,不会刺激神经。爱德华·爱伦坡因此也舒缓了许多。
最后,伤口的周围被画上密密麻麻的绿色咒符,廖远将掌心对着伤口的正中间,从掌心冒出的点点荧光开始修复组织、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