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欣正端着茶水前来,听到朱冰的话她恨不得一拳打晕他。
慕曦递给雨欣一个眼神,淡定地看着朱冰回应道:“贵人这番年纪没想到还会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晚辈真为您感到担心。”
朱冰:“哦?既然大师觉得幼稚,那鄙人更要听听大师的高见。”
慕曦:“好吧。那晚辈回答。”
朱冰:“洗耳恭听。”
慕曦:“先有蛋。”
朱冰:“那蛋是谁下的?”
慕曦:“恐龙下的。恐龙蛋也是蛋。”
朱冰冷笑:“我问的是鸡蛋。”
慕曦:“那怪您没有问清楚。”
朱冰:“好,我重新问。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鸡蛋?”
慕曦:“这次确定问清楚了?”
朱冰:“确定。”
慕曦浅笑:“您自己不都答出来了吗。先有的鸡。”
朱冰:“不要玩文字游戏。那我要问先有蛋还是有先有鸡就是先有蛋了吗?”
慕曦:“对啊。我刚说了,恐龙蛋也是蛋。”
朱冰急:“我是说鸡蛋。”
慕曦:“怪贵人没叙述清楚。”
朱冰:“到底是先有鸡蛋还是先有鸡?”
慕曦:“先有鸡。”
朱冰:“呵呵,这次不玩文字游戏了?”
慕曦:“晚辈没有玩文字游戏,怪您没叙述清楚也没听明白。”
朱冰得意:“好,那鸡蛋怎么出来的?”
慕曦:“鸡不下蛋怎么来的鸡蛋?”
朱冰焦急:“蛋不生鸡,会有鸡吗?”
慕曦:“不是鸡生的蛋怎么叫鸡蛋?”
朱冰:“因为取名叫鸡蛋所以生下的物种就叫鸡。”
慕曦:“那‘鸡蛋’是谁给取的名呢?”
朱冰语塞,片刻后道:“最原始的那颗蛋没有名字。”
慕曦:“请问那是什么蛋孵出的鸡?鸭蛋?鹅蛋?恐龙蛋?”
朱冰迟疑道:“额,应该…大概…可能是恐龙蛋。”
两人在这又是鸡又是蛋的把雨欣听得晕头转向。
朱冰回到宫中将自己与慕曦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转述给赫连赟。赫连赟听后大笑道:“有趣。”
“国主,”朱冰看着赫连赟恭敬地说道,“此人巧舌如簧,保不齐是个江湖骗子。”
赫连赟拦住朱冰的话,缓缓说道:“是不是骗子待朕一测便知。”
“国主想去见他?”
“朕在这深宫待得太久了,也该出去见见朕的子民。”
朱冰担心地说道:“万万不可。”
“怎么,你还怕有人会刺杀朕?”
“国主英明神武,又备受百姓爱戴,怎会有人敢刺杀国主。臣是担心国主的身体。国主日理万机,还是保重龙体要紧。”
“朱药师多虑了。况且有你在朕身边,朕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事就这么定了。”
赫连赟换上一套平民服装,随朱冰再次回到景荣街。
看到街市上熙熙攘攘,赫连赟龙心大悦。
走到慕曦道堂前,赫连赟和朱冰纷纷停下脚步。
道堂匾额书着--一道堂,三个吸睛大字。
隔着一扇门都能闻到从道堂里散发出来的香火味。
“就是这?”
“正是。”
赫连赟抬头眺望下天空又看向朱冰问道:“都日上三竿了,他这怎么还不开门?”
“回国主,”朱冰恭敬地回应道,“一道堂每日巳时准时开门,申时准时关门。除此期间,不招待任何客人。”
“呵呵,道行不深排场倒挺大。”
朱冰轻声陪着笑脸。
“待会儿进去你要换个称呼叫我,别再穿帮了。”
“那臣…”朱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用手拍了下嘴,“那小人便称您为老爷?”
“嗯。”
巳时一到,雨欣准点打开房门。
两人看到雨欣时愣了一下。雨欣打量着两人,随后看向朱冰说道:“怎么又是你?”
“上次和慕大师一番辩论,朱某甚受启发。所以特意请我家老爷一道来拜访慕大师。”
“进来吧。”
雨欣将门固定好,又熟练地为人们点香倒茶。
走进道堂,赫连赟便忍不住环顾四周。
简单大气的陈设,营造出典雅庄严的氛围。进入如此环境,莫名让人感到心安。
“两位贵人请坐。”
慕曦将赫连赟和朱冰请入座后,又为他们各自调制一杯茶。
赫连赟杯中茶色深味苦,口感发涩。朱冰杯中茶色淡味香,口感甘甜。
“此茶可还合贵人的口味?”
朱冰喝完茶微笑着说道:“不错。”
赫连赟轻轻放下茶杯,表情略显复杂。朱冰看他脸色不对赶忙放下茶杯收起自己的笑容。
慕曦微微扬起嘴角平静地说道:“不知贵人今日又有什么疑惑?”
朱冰看了眼赫连赟,冷脸对慕曦说道:“我家老爷慕名而来,还望大师不吝赐教。”
“不敢。”慕曦边为赫连赟添茶边淡淡地说道,“鄙人只是在皇恩照拂下谋求生存罢了。”
“呵呵,”赫连赟直视着慕曦严肃地问道,“佛说众生平等,敢问大师国王与平民之间可有高低贵贱之分?”
慕曦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国王自然是比平民高贵。不过国王贵在有平民爱戴,若没平民国王又何来高贵呢?”
“哈哈哈……”赫连赟爽朗一笑,说道,“此等观念果然非凡。”
两人与慕曦交谈甚欢,大约坐了半个时辰才准备离开。
临走前赫连赟忽然想起一事,他看着慕曦问道:“老夫最近常辗转难眠,可否请大师为我占卜解惑?”
“知易者不占,善易者不卜。”慕曦双手扶膝,看着赫连赟平静地问道,“贵人可考虑清楚?”
赫连赟微微点点头。
慕曦闭上双眼,装模作样地掐算起来。
“恭喜老爷,”慕曦睁开眼喜笑着说道,“您近日会得一喜讯。”
“哦?”
赫连赟好奇地问道:“什么喜讯?”
慕曦用扇子指了指盘中吃剩的葡萄籽说道:“喜得一子。”
赫连赟大怒,他瞪着眼对慕曦说道:“胡说,老夫这把年纪,怎么可能还会生子?”
朱冰见状跟着说道:“狂妄之徒,胡言乱语。”
慕曦淡定地看着赫连赟说道:“本道愿以人格担保。”
“你人格值几个钱,”朱冰看着慕曦豪横地说道,“你敢打赌吗?”
“有何不敢。”
“好,老夫就跟你赌一局。”赫连赟缓和情绪说道,“你若输了,日后便不准再在此招摇撞骗。
你若赢了,老夫允你一个承诺。”
赫连赟说完从自己腰间解下一块玉佩放在慕曦面前。
“此物作证。”
“多谢老爷。”慕曦微微扬起嘴角,看着赫连赟说道,“小人静候佳音。”
天色渐沉,夜幕笼罩下的皇宫显得更加庄严肃穆。
一队穿着古代奴仆服装的人匆匆向锦绣宫走来。锦绣宫处于皇宫偏僻地段,平时很少有人经过这里。
随着黄昏晓的出现,锦绣宫中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
“生了,还是个龙子。”
接生婆焦急地走出寝殿和另一个仆人小声商议道:“此事要不要通报给国主?”
“先别,”仆人压低嗓门说道,“余美人刚被贬到此处,若这时向外汇报她的消息恐会引龙颜大怒。”
“她生的可是龙子,若日后国主怪罪下来……”
“此妇人素日行为轻佻,不知检点,她生出的孩子指不定是什么妖孽转世。”
“可……”
接生婆话没说完,又一个接生婆焦急地从寝殿走出来。
见接生婆形色慌张,仆人忙向她问道:“怎么了?”
“余美人…生了个怪胎。”
“啊?”
接生婆把孩子抱出来,众人看到后大吃一惊。
此小儿不幸中了仆人的毒话,生来竟是一个身子两个头。
“我就说他会是个妖孽吧。”
“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趁现在没人知道赶紧把他埋了。”
“埋了?”婴儿虽然异于常人,但模样甚是可爱。接生婆看着他实在于心不忍。
“还犹豫什么,此事要是被国主知道,你我有多少脑袋都不够挨砍的。”
咔~
天空忽然劈下一道刺眼的雷电,吓得婴儿哭声更大了。
暴风雨说来就来,容不得他们多做考虑。
仆人一把夺过婴儿冲出锦绣宫。
“我的孩子呢?”寝殿中一个娇弱的美人看着婢女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婢女闪躲着眼神一言不发。
“我孩子呢?”美人用力拉着床榻前的帷幔,焦急地看着婢女问道,“我孩子呢?”
经不住美人逼问,婢女忙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小殿下被他们……被他们……”
“他们把我的孩子怎么了?”
“他们说美人生的是不祥之物不能留。”
美人拼命从床榻上爬下来,不顾一切地冲进雨中。
“孩子……我的孩子……你们还我孩子……”
美人哭声甚是凄惨,很快便引得其他宫殿仆人的注意。
仆人们听闻此消息都纷纷议论起来。
赫连赟随朱冰赶回宫中,恰巧听到夹杂在雨声中的哭声。他命人探明情况后大吃一惊。
见屋外雷雨交加,雨欣赶忙关闭好门窗。
“师哥,你都盯那玉佩半天了。盯出什么来了?”雨欣说完随手捏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你可知道带这玉佩的人是谁?”
“不就是那个光头的老爷吗。”
“他根本不是什么老爷,他是璇玑国国主。”
“啊?咳咳……”
听到慕曦这么说,雨欣差点把葡萄籽给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