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被轻啄了一下,又被他隔着横杆搂在怀里:“警觉性还是太低,以后我喊门也不要开,我自己会进去。”
我挣扎出来,顾不得追究他的无理,他话里的重点让我震惊。
他会自己进来?
“你开玩笑的吧。”
他关上门,不一会儿几声滴滴之后,我家门再次打开,露出他泰然自若的脸。
之后他是这么轻描淡写:“这锁太low,明天让人给你换把安全的。”
我微微眯眼,这句话的背后需要重点突出的是:“安全的,你能打开吗?”
他用一种你很天真的眼神看我,“程序锁我都能打开。”
突然感觉楼道里阴风阵阵,我不由瞪圆了眼睛指控:“你这人太讨厌了,大半夜的是专门来吓人的吗?”
不知道我胆子小吗!
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差了,不想再理会他直接关门。
他用手挡住,把手机递给我,目光幽暗不明:“别怕,不会有什么事,我只是想让你更安全些。”
不想再看到他的脸,我怒怒地关了门。仔细看了看门锁,这门也不能用机械锁啊,我准备换个人脸锁!
话说,我不认识他的时候才是最安全的吧,这人能不能有点自觉。
而且,说话能不能别让人这么心酸,我的安全他什么时候这么在意了,他在意的不是他的唐程他的家人他的安然吗,现在又来当什么好人,本姑娘已经不稀罕。
我默默蹲在窗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忽然觉得灯光亮的刺眼。
窗外黑夜无边,因为星星的点缀才显得无比璀璨。
就像我,曾经那么心甘情愿的点缀在他身边。
现在想想,竟幼稚的可笑。
门外。
薛昂在楼道里抱着膀子倚在墙边看笑话,脚边放着个两个黑色的大箱子,手里还夹着一根黑方:“太可怜了,门都没进去。”
唐季尧切换回初始状态,走过去问:“你怎么上来了?”
薛昂踢了踢箱子又用下巴指了指我隔壁,“帮你拿了趟东西。已经和这家房主联系好了,五倍价格给你买下这房子,她们马上就搬走,所以,我觉得你今晚就会住进来。”
拍了拍薛昂的肩膀:“辛苦了。”
隔壁的邻居只拿了些重要东西便欢天喜地离开,薛昂做了个无声地邀请,两人先后走进去。
薛昂四处查看了一番,对房子十分不满,“你准备和小丫头一直在这住着?也太不方便了。”
唐季尧从一个黑箱子里拿出器械按顺序摆放着,“至少等我安排完,这边没什么事的话我后天回B市,平时你多看着点药药。”
薛昂抄着手看他忙来忙去,“原来她才是你的催化剂,终于苍天开眼,再等下去我都发霉了。”
他用脚勾过椅子坐下,打开笔记本噼里啪啦输完一堆指令,按下回车出现几个画面让唐季尧看,“好了。时间太紧我只来得及布置好安防系统,监视器也就装了卧室和客厅,门口的还没连接完就差点被小丫头发现。”
唐季尧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撑在桌子上,目光沉敛地看着抱膝蹲坐在阳台的我,手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椅背。
我缩成一团的样子像只受伤的小兽,小小一只又无助又可怜。
他把镜头放大,看着我眼里氤氲的水汽,不自觉地想抬手去擦。
薛昂指了指我屋里一堆防身器材和客厅顶灯:“小丫头很没安全感,你看这些无影灯,简直让我无所遁形,定位显示她今晚还去了拳馆。一会儿我把安防报警系统和她的手机定位也植入你的手机一份,嗯,让你天天看得见。说,怎么感谢我吧。”
唐季尧看着屏幕目不转睛,压抑着情绪只漫不经心地说:“让莫里斯在M国再多待半年。”
薛昂靠了一声拍案而起,照着唐季尧的面门就是一拳。
唐季尧闪身躲过,两人乒乒乓乓打了起来,各不相让又点到即止,直到两人都满头大汗。
“怎么样,舒服些了?”薛昂从冰箱找了瓶矿泉水扔给唐季尧,后者看了看放在一边,点着一支烟吞吐起来。
“谢谢。”
“哎呦,酸。我可不是邵铭宣,要发泄找我,想酸你去找他。”
唐季尧毫无预兆地拿着笔记本走向大门,“我去连接电梯和门口的监控。”
薛昂摇了摇头,“太恐怖了,简直是360度无死角监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半小时后我在猫眼里确认唐季尧已经不在,并不知情隔壁邻居已经毫无声息地被替换了。
我开始费力地用很多东西挡住门,似乎这样才会有点安全感,睡下后却毫无意外地又陷入了梦魇。
梦中我被绑在那个漆黑的房间,梦到匕首刺入肌肤时的冰凉。
梦到唐季尧被邵铭宣接走,他那辆迈巴赫反反复复在我梦里碾过,唐季尧时而冷漠时而恼怒的脸也时不时在我脑中滚动播出。
和以往很多情形一样,我越梦越崩溃,再一次从这种崩溃的情绪中抽泣起来。
“药药。”沙哑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温暖又真实。
朦胧中仿佛有人抚摸我的头,轻轻柔柔像怕把我弄疼了。
“乖,别怕。”
我低低地抽泣,拉着那只温暖的手不放,像宝贝一样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昏沉中一声带着疼惜和无奈的叹息穿越五个春秋再次响在耳边。
我的心骤然刺痛,口中喃喃了一声“哥哥”,唇上碾过薄荷味,灵活的手指熟练的描绘着我的曲线,之后再也没有半点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