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最后一天,这天,本是霁心的生日。
霁家早早备好了一大桌子菜,等着霁心回家开饭。
等了许久,霁心也没有回家。
霁福业给女儿打去电话,一直是未接通状态。
后来还是警察局打电话来,告诉杜凤,说是霁心出了车祸,生死未卜。
一家人,听闻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
来不及询问,大家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医院。
这次的车祸伤得不轻,经检查,由于霁心是脑袋先触地,伤及大脑,情况严重。
还有一点,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车祸。
警察局已经备案调查。
***
年底,十二月二日。
警察人员在省外抓到了肇事逃逸人——高后娟。
经审问,高后娟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是她在十一月三十日晚七点,在迎新路蹲点,看到受害人出来后,脚踩油门,拼死撞了上去。
事后,逃离了现场。
问起犯罪动机,她道出了与霁氏董事长霁福业二十年前的过往。
他们本是大学同学,交往过三年。
大学毕业后,霁福业家人给他定了一门亲事。
结婚对象是他现任妻子,杜凤。
分手后,高后娟发现自己已经怀了孕,在没有告知霁福业的情况下,独自生下了这个孩子,改名叫可琪儿。
把孩子带大到十八岁,由于经济困难,想到来找霁福业,获得一部分经济赔偿。
经询问,高后娟的动机也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她想要的,是霁氏女主人的位置。
后来行事无果,霁福业没打算给她未来,故而把主意打到了他们的女儿霁心身上。
十一月中旬,本是自己的女儿过十九岁生日。
邀请过霁福业,他未答应。
可在十一月底,是他女儿霁心的生日,他毫不犹豫地去了。
这让同为人母的高后娟异常不满。
之后,她横生了这个邪念,她要撞死他们的女儿,霁心!
霁心还躺在医院生死不明。
高后娟现在也属于故意杀人罪未遂。
***
十二月四日。
经医院诊断,霁心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植物人,一辈子只能躺在病床上,靠着药物过活。
杜凤听闻这个消息,吓得晕死过去。
本就为霁福业和高后娟的事情伤心过度,再听见女儿活不过来的消息,伤心欲绝!
直到晚上,杜凤才悠悠醒转来。
一看见霁福业守在床边,就生气非常。
“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女儿!要不是你跟你那个初恋胡搅蛮缠,霁心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杜凤捏紧了拳头,满脸泪痕,一拳拳敲打在霁福业的身上。
身为父亲,他怎能不痛。
他本想在杜凤不知道高后娟存在的情况下,处理好这件事情。
没想到还是暴露了。
他本想安顿好她们,最后再给她们一笔补偿费,让她们走就是,再不要出现。
没想到高后娟这么不识好歹,居然开车去撞他的女儿!
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必要让她偿命!
***
高后娟被判死缓后。
可琪儿去探望过她。
她们用电话接通,一道玻璃隔断,进行了对话。
“妈,你这样,真的值吗?还得搭上自己的一生?”
“你现在这个岁数不小了琪儿,我相信你可以独当一面。妈已经活到了这个岁数,没什么值不值得。在我卧室的抽屉,我给你留了钱,足够你下半辈子的生活。今后我不能陪着你,万事,你都要小心。”高后娟道。
“其实我们从D城回来后,就不用再过这样动荡不安的生活。在范家得到的钱,足够我们未来过活。”可琪儿道。
“谁不想有更多的钱?你呢,以后你要嫁人,你要去别人家里生活,你没有钱,你一个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你要进入上流社会,你没有钱,谁能看得起你?你自己看看,谁家不是有家财万贯,你呢,你有什么?为了你的未来,我就算豁出去命,那又怎样?!”高后娟咬着牙道。
“进不进入上流社会我根本就无所谓,只要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哪怕是找一个平凡的人家过日子,我都认了,我没那么大野心,一定要成为有钱人。”可琪儿道。
“你胡说!你一定要成为有钱人!你知不知道!没钱的日子,我都过够了!你是我女儿,你不能比我差!”高后娟道。
“就是因为你这样的心思,你才会进入到这个监狱,你还不认为自己的思想有过错吗?你太偏激了!”可琪儿道。
“你怎么说也好。我做梦都忘不了你小时候我们吃不起饭,去餐馆捡剩饭的日子,那种日子,我过怕了!”高后娟道。
可琪儿抹了抹眼泪,道:“不说这些了,你现在是死缓,这两年你在监狱里好好呆着,别出什么事端,以后有机会改判处无期徒刑,我等你出来。”
高后娟摇摇头,道:“出不出来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条贱命,父母不理解,未来伴侣无着落。只剩下一个你,就算有这样一个理由,也算是没有白活。”
“不论多少年,你都是我妈。”可琪儿道。
说完,高后娟浅浅微笑着,笑着笑着,又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举动,很快惊动了狱警。
他们架住了高后娟,强制她挂断了电话。
可琪儿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
十二月十一日。
经司法鉴定。
高后娟有精神失常的问题,患有精神疾病。
时不时,还会放声大笑,如那日,跟自己女儿通电话一样。
后来法院看她是精神病患者,酌情,从轻处理,从死缓,改判为无期徒刑,服役同时,并送到了精神病院治疗。
经过了这件事,霁福业明确表示,不会再跟可琪儿母女俩有任何纠缠,从此,断绝了关系。
那天,可琪儿在家给高后娟整理物品。
牧之年来找了她。
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门扉。
可琪儿转过头来,见是他。
“你们和霁家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牧之年道。
可琪儿苦笑着,道:“你是替霁心来的?”
“不是,我只是来看看。”牧之年道。
“你也看到了,我妈进了监狱。就剩我一个人了。”可琪儿道。
牧之年走进来,这个房子本就是空荡荡的,加上收走了不少的东西,更显得寂寥。
“你呢,还继续留在A城吗?”牧之年道。
“就算我想离开A城,也不行,我妈还在这里,我要陪她。”可琪儿道。
“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情?”牧之年问道。
“你想我知情吗?”可琪儿问道,“我根本不知道,那是我妈一个人做的。”
“我不知道,所以我来问你。”
“就算我知情又能怎么样,你还能送我进监狱吗?”可琪儿抬起眼,冷冷地问道。
“你别以为我不敢!”牧之年捏紧了拳头,面露青筋道。
“那你报警去吧,还假惺惺来问我做什么。”可琪儿转过身,无所谓道。
“我不过是不想做得太绝!你却比我做得更绝!”牧之年拉过可琪儿的身子,愤懑着问道。
“警察都没有问到我头上的事,你凭什么来断定我?你以为自己比警察还厉害?这么想给霁心报仇?”可琪儿道。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一定让你们母女俩一块儿进监狱!”
“这么有能耐,你倒是去啊。”可琪儿冷笑道。
牧之年看着她,她慵懒着脸色,根本就是不在意的样子。
拧起她的衣领,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对视了十几秒,紧皱眉头,又突然松开了拳头。
他欲转身离开,刚踏出两步,可琪儿叫住他。
“牧之年。”
他顿下脚步。
“我是单亲家庭,我从小是我妈带大的,这件事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瞒过你。”
“我们以前在D城生活,这件事你也知道。”
“D城有个首富家族,姓氏为范。我妈为了我们能过上好生活,委身自己给了范家的老爷子范重做了情妇。”
“一年前,我妈因为公司的事情跟范重的女儿发生口角,被栽赃贪污公司的钱财赶了出来。我们不仅没有得到多少钱,还为此欠下了一笔债。”
“为了还清那些债,我找到了范重的孙子,请求他给我一些钱来还债。”
“范重的孙子范楚兴贪恋美色,是那些名流众所皆知的事情,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找到了他。”
“只要我给了他美色,他就会给我钱,利益所致,各取所需,也说不上谁亏待了谁。”
“因为我服侍了他将近一年,他给我的钱足够我还清那些债务。而我也因此,被扣上浪荡之名的帽子。上次在你们学校,那个男人为什么屡次找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骨子里不是这样一个随意之人,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我别无选择。我没有霁心有福分,有这样一个会赚钱的爸爸,我只有自己和我妈,不管我妈做了什么,我都绝不可能放下她,自己去过什么悠闲享乐的日子。”
“还有一点,我妈对霁心做的这件事情,我不知情。”可琪儿道。
牧之年闻言,最终,还是回头来看了看她。
她早已是满脸泪痕。
“今后的日子,”牧之年道,“你自己保重吧。”
说完,他彻底走了出去。
***
十二月二十九日,接近新年。
霁然在医院里,给躺在病床上的霁心读着童话书。
她记得小时候,霁心最爱缠着她给她讲格林童话了。
她那时候奶声奶气的,追在霁然身后,捧着一本童话书,让她讲给自己听。
只是后来,关系不比得以前亲了,霁心也没再吵着霁然给她做任何事。
讲着讲着,窗外飘起了雪花,冷冷的,霁然将窗户关好,道:“霁心,你睁开眼看看,窗外像童话书的场景一样,下起了雪。”
这本是霁然的喃喃之语,病床上的霁心却有感应一样,输着液的右手手指,微微动了下。
霁然目光刚好扫过她的身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待走近,才发现自己是对的,她真的有了些许的知觉。
她果断按下了床头的护士铃,焦急道:“305室八号床的患者有知觉了!请人快过来看看!”
……
——番外——霁心×牧之年——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