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泠的脸色亦是于此时失去了仅存的轻松,洛元柳连忙追问道:“失窃了?刚才的事?等等——你现在竟然连这些都能够感觉的出来了?”
“赋生本就有感知这些的能力。”
赋生就宛如用成心吊胃口来报复洛元柳变着法子的欺负似的,到了这时候,仍是不紧不慢的通知洛元柳:“赋生所指的失窃,是指扶桑玉玺已经被从宿主的身上剥离,所以赋生现在无法感知到扶桑玉玺的位置。”
这几个字眼放在一起简直像是让洛元柳抗起了一座大山,她记得赋生曾提起过取出赋生的法子似乎只有两种,一种是她夺到洛凝雪体内的琼天碧瑶那般,另一种便是用刀子剖出来。
那宋扶桑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王爷,我……”
她讨好的看着祁承泠,时不时还眨两下眼,宛如暗示些什么一般。祁承泠不说把她的心思吃得多死,但也能琢磨出个七八成来,便也松了口:“让清丰陪你去。”
洛元柳心里一开心,临走前还不忘在祁承泠的唇间点上一个轻吻算作答谢,反在人心间掀起了层层波澜,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带上清丰抄着近路出了宫门,刚上马车便正面迎上了宋家的马车。
细一瞧,宋家马车的锦帘竟断了半截儿,恰好露出宋扶桑与身旁婢子的下半身,连两边的门框处都有两道极为锐利的刀痕,架着马车的车夫身前更是有一道极为明显的血痕,简直像是刚刚从什么极为凶险的地方闯出来的似的,看得人心惊胆战。
“停、快停车!”
洛元柳赶忙叫停了车夫,跳下马车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拦停宋扶桑所坐着的马车,那车夫险些来不及刹车,绕了好大一个弯才停在了洛元柳身前一步的位置,令人后怕。
“谁人敢拦宋家的马车?”那婢子掀开根本不足以遮蔽风雨的轿帘探出头来,“嗳,原是洛王妃,您这般也太凶险了,若真是个不会停马车的,只怕真是要伤到您了,您下次可千万不能再做这般危险的事了!”
“我知道了。”洛元柳倒也是情一急就忘了马车这东西不存在刹车一说,想起宋扶桑,连忙是追问道:“你家小姐呢?可还好?”
“小姐没事。”那婢子率先走下了马车,洛元柳这才发现连这婢子的衣裙上都不能免俗的沾了不少血污,婢子小心翼翼地走到洛元柳身旁,低声询问道:“奴婢有件事想与洛王妃商议一二,不知王妃可能……行个方便?”
这婢子大抵是怕宋扶桑听到些什么,言行举止都小心谨慎不已。
“你说就是。”洛元柳并未拒绝。
婢子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幸好遇到的人是洛王妃,也算是赶得巧了!是这般,方才小姐与奴婢进宫的路上遇到了一帮匪徒,抢了许多东西,好在奴婢们也有武功傍身,除了让那些匪徒抢去些东西以外,倒也没有什么损失。奴婢也劝着小姐改日入宫,可小姐执意要在今日应邀入宫,我一介做奴婢的,又不好阻拦小姐,也只好由着她,只是您也瞧见了……”
她小心翼翼地捏起自己满是血污的裙角,不大好意思的讪然一笑:“奴婢这一身衣裳实在是不大得体,又怪吓人的,给小姐丢脸都事小,若是撞见了宫里哪位贵人,只怕这杀头的罪也要落到宋府了,奴婢怎还敢入宫,可小姐独自进宫,奴婢又觉心中不大放心,不知洛王妃可能行个方便,陪小姐进宫?想来日后若是遇见了什么事,宋府也会愿意卖您一个人情的。”
洛元柳点了点头,那婢子便彻底放下了沉重的心思,回身去馋宋扶桑:“小姐,您下来吧,奴婢搀着您。”
宋扶桑被婢子小心谨慎的搀了下来,那婢子所言倒是不错,虽说车夫与她自己都沾了不少血污,但宋扶桑的衣裙仍是光洁靓丽,不染半颗尘土。她抿唇向洛元柳微微一笑,似是端庄了许多。
见宋扶桑平安无事,洛元柳才终于松了口气。
“桑桑,那些人抢了你什么东西?他们没伤到你吧?”
“没有,他们连轿帘都未掀开,始终是我那婢子在与他们协商放行的条件。”
宋扶桑淡然的摇了摇头,宋家家大业大,又怎会在意身外之物,反倒是能够保住性命显得那般弥足珍贵。
她抬手揉着酸疼的额角,黯然嘀咕了起来:“我出门一向不会带上太多的财务,也就是带了几十两银子用来傍身。那些凶徒只让我将财物交了出去,还勒走了我腰上佩着的玉玺。”
洛元柳突然来了兴致,却听宋扶桑忙又改了口:“嗳,柳柳,你都不知道我这几日都愁成了什么模样,连嘴都开始有些不利索了!哪是什么玉玺呀,就是一枚玉佩,只不过雕得像个玉玺似的,我便总将它玉玺玉玺的说错,今天竟然又说错了。”
可洛元柳所好奇的事既然那伙匪徒连宋扶桑的脸都未瞧见,是如何抢走扶桑玉玺的?
难不成这扶桑玉玺又成了实物?
“赋生,扶桑玉玺到底是长成什么样?不会真是那块玉佩吧?”洛元柳在赋生刻意的报复上吃了教训,果断决定在这种要事上尊重赋生一些。
“赋生不知。”赋生答得干脆果决,很快就再次给了洛元柳一个教训——太娇纵赋生它是会蹬鼻子上脸的。
“那扶桑玉玺到底有没有实体?”
“因缘而异。”
洛元柳怅然的叹了口气,神色间的的忧愁怕是比宋扶桑还要多上三分,又问道:“那你干脆直接一点告诉我,扶桑玉玺现在还在不在宋扶桑这个宿主的身上?”
“不在。”
赋生难得说了一次“人话”。
洛元柳眉宇间的愁色虽是又添薄雾,但还是替宋扶桑松了一口气,决定岔开话题的转而问道:“我刚才听你身旁的那个婢子说你今日是应邀入宫,是赴谁的约?”
“祁彦鸿。”宋扶桑很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