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不知耻!
洛元柳忍着想要啐上祁彦鸿一嘴的火气,直接捡起手旁的玉盏就朝着祁彦鸿掷了过去,将那厮吓得连连踉跄回了好几步,身旁近侍更是将祁彦鸿围的严严实实,喝道:“有刺客袭击二殿下!”
祁彦鸿后怕的吞了口唾沫,这才瞧出将自己吓得丢了魂儿的东西不过是枚小小的玉盏,这便昂首挺胸的又逞起了能:“什么人,敢暗袭本殿?呵,又是个不要命的。”
“二殿下光天化日的就想抢臣子的妻子,您也真是不怕给陛下蒙羞啊。”洛元柳掀开车帘探出了身子,“怎么,您闹的如今声势浩大,是怕京中有人不知道你的壮举,还是怕陛下的脸色太好看?”
祁彦鸿丝毫未将此时出现的洛元柳放在眼中,漠不在乎的冷嗤道:“此事与你无关。”
“别呀,与我无关哪成啊”
洛元柳勾唇一笑,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马车边儿上,反是拦了祁彦鸿的道。
“反正我这人也不是什么善类,要么你今天放人家过去,要么大家都不要想好过,你懂我意思吧?就是我现在躺在地上讹诈你,你在陛下眼前,怕是也说不出什么理来。”
纵是他祁彦鸿能在老皇帝面前说出花来,老皇帝也得分个轻重缓急,锦衣卫的调令是老皇帝亲手交到了祁承泠的手中,这便是一大顾忌,当下祁承泠正在外替老皇帝调兵迎敌,老皇帝又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动了祁承泠在京中的家眷。
然而祁彦鸿今日铁了心也要把宋扶桑截走,他背着众人与身旁近侍胸有成竹的吩咐了三两句话,便笑着名退实躲的让到了众多侍卫身后。
“全部拿下!”
那侍卫吆喝着身旁的几位同僚,纵连徐朗身经百战亦有些惊愕于祁彦鸿做事之决绝,只好顺势嘱托起了洛元柳:“洛王妃,此事与您无关,末将自会与同袍一起,带她平安回府,还请您以自己为重。”
“小姐……”春玉亦是担忧起了洛元柳的安危,毕竟她家小姐也是嫁到了祁家来,若是此时撕破脸皮,日后可怎么与人相处下去?更何况对方来势汹涌,岂会就此作罢。
“徐副将,刚才我说我不是善类,你应该也听到了吧。要么他退上一步,要么大家都不要想好过,二殿下做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那我也得维护皇室声威啊。”
洛元柳掸了掸手上的香灰,轻笑道:“我听她们说这个大喜的日子不能见血是吧,反正你们这个喜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我见见血应该不成问题。清丰,出来当差了啊。”
清丰闻声便现身于洛元柳的眼前,只是他总觉洛元柳这个叫他的方式怪怪的,怎么跟喊他出来“见客”一样?
祁彦鸿本就对洛元柳有许难以言语的轻视,如今瞧见洛元柳摆着如此之大的阵仗,却只喊出了清丰一人之时,祁彦鸿更是忍不住心中想要奚落人几句的偏见:“本殿还以为你能弄出个什么花样来,就这么一个废物,便想拦得住本殿了?真是笑话。”
其手下的数十名近侍当即又与迎亲的长队厮打了起来,迎亲长队皆因有所顾忌不便使出全力而被人打得节节败退,俨然是落于劣势。眼看就要有一名身手矫健的近侍闯过重重围堵掀开轿帘,抢走轿中等待的宋扶桑。
可只一瞬,那近侍的双手竟然就被斩了下来,局势也有了逆转之势,向来以精锐著称的锦衣卫现身于众人眼前,远比祁彦鸿所带来的近侍人数还要多上数倍。
踩在轿旁的清岳一脚便将这人毫不留情地踢了下去,又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属下手中为何物,二殿下心中清楚。”
祁彦鸿咬牙切齿的瞪了清岳一眼,他如何会不清楚!祁玄漠为此与自己暗自较量仇怨了多少年,险些成了三世仇人,可最后谁也未能碰到过一次,竟到底还是落到了祁承泠的手上——这是调动京中锦衣卫的玉符!
他这个三弟竟连举足轻重的玉符都为洛元柳这个女人留了下来,实在可笑!
“你不要以为锦衣卫便可以一手遮天。”祁彦鸿仍是嘴硬的冷哼一声,“难不成你们还能把本殿如何?摆清自己的位置!”
这话洛元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难道他祁彦鸿是就只会这么一句话?
可是有实权在手,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真香。
“锦衣卫不敢遮天,却要为陛下肃清朝野。二殿下做出了这等令先贤蒙羞的事,纵是锦衣卫将二殿下先斩后奏,也是有情可寻。”
清丰这话自然是说重了的,可也足够威慑祁彦鸿些许了。
“二殿下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便不要害怕被人知道。”
洛元柳甚是刻意地鼓掌奚落起了祁彦鸿,又是毫不犹豫的一声令下:“把二殿下押下去吧,等明早再放出来,让二殿下好好反省一下,免得下次不知道还敢做出些什么来。清丰,你们快请二殿下去天牢里面坐坐,外面多冷。”
那一众锦衣卫皆因洛元柳这么一个看似荒诞之际的命令齐声应是之时,祁彦鸿才是彻彻底底的看傻了眼,心中仍有倔强:“你们开什么玩笑!本殿也是你们动得的!”
他这番叫嚣引来了迎亲队列中的一阵嬉笑,而洛元柳也用事实打了自命不凡的祁彦鸿一个耳光。单是清丰与清岳两人配合,三两下便足以肃清与祁彦鸿为非作歹的这些近侍,又是十分轻易地押过了祁彦鸿,振振有词道:“二殿下,多有得罪,锦衣卫向来只认调令。”
“你们!疯了吧你们!”
手无缚鸡之力的祁彦鸿饶是再怎么挣扎,也是像被泡进了池中的胡乱扑腾一般,只余下滑稽好笑,实在让人难以同情。洛元柳又看着这人不知轻重地表演了良久的鲤鱼打挺,祁彦鸿才终于被人押了下去。
就是快乐!
非常的快乐!
较之吉时虽是晚了些,但也碍不上太多,洛元柳心满意足地伸了伸懒腰,琢磨着也该给祁承泠回上一封信了。
可祁承泠今日和昨日竟都未曾寄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