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泠等了半天了,也没有等到洛元柳的回话,眉头拧了拧,垂眸看向她,就看到她一脸沉思的样子盯着手里的小瓶子。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洛元柳并没有察觉到祁承泠在看她。
她越想越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帮她把蛊虫拿出来,反而只是给她这种短期的解药?
事实上,祁承泠不是没有想过要直接给洛元柳解毒,只不过会解这个蛊的清涯现在不在他身边,所以他才用暂时的解药来让洛元柳撑到清涯回来。
只是,洛元柳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层。
所以她自然也就给不出祁承泠想要的回应了。
良久,她才慢慢地说:“好,我明白了。”
祁承泠听到跟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样的回答,虽然有些不满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之后,继续道:“你身体还未好,躺回去休息吧。”
洛元柳慢吞吞地脱掉自己才刚穿上的鞋,重新躺回了床上,想了想还是决定跟祁承泠借个人:“王爷,你不是放了个人在我身边监视我吗?我能不能提个小要求?”
祁承泠本来看她躺上床就准备走了,没想到她居然还主动找他说话,脚下顿了顿,走到床边看她:“什么要求?”
“能不能,把那个人借给我用一段时间?用完之后就还给你……”洛元柳的声音依然很沙哑,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可以,等你休息好了,让他听命于你几日便是。”祁承泠眼都不眨一下地同意了。
反正她洛元柳又不敢有什么别的用法。
听到祁承泠这么爽快地答应了,洛元柳眼睛里划过一丝得意,然后就闭上了眼睛继续休息。
两天之后,洛元柳就活蹦乱跳的了,跟春玉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清丰就从院子外面大踏步走了进来。
洛元柳停下脚步,看着清丰直愣愣地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洛小姐,属下清丰。”
春玉从洛元柳身后探出个脑袋出来打量了一下清丰,又看了看自家小姐的反应,决定让自己来打探一下这个人是来干什么的。
“敢问这位侍卫大哥有什么事吗?”
清丰依然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语气有些硬邦邦地:“王爷说,属下来了,由洛小姐差遣。”
这句话立马就让洛元柳的记忆回笼了,她立马让清丰起来:“原来就是你,来,跟我过来!”
洛元柳的语气马上就兴奋了起来,清丰站起来看到洛元柳这么兴冲冲的样子,突然之间就有些害怕起来。
这个洛大小姐别是看上他了吧?!
要是洛元柳知道他是这么想的,非把他摁在地上爆锤一顿不可。
春玉回过头看见清丰还站在原地,喊了一声:“你怎么还不过来?”
清丰立马把脑子里的想法清除掉,跟了上去。
洛元柳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坐下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清丰,托着腮帮子上下打量了许久。
看得清丰心里一阵阵打鼓,不会吧,洛大小姐可是跟王爷大婚当前啊!难道真的看上了他?
“你武功怎么样?”好半晌,洛元柳才出声问道。
清丰愣了一下,然后回道:“属下的武功,王爷说过尚可。”
洛元柳眉头皱了起来,这算是什么回答?好,还是不好啊?
她也不了解祁承泠,不过就暂且把他的这个评价当作是好吧。
“那么,接下来有几件事情要你去做,要秘密地,别让人发现。”
洛元柳一脸严肃:“你能做到吗?”
清丰听了半天也不知道洛元柳到底想干嘛,但还是点点头:“能。”
“好,附耳过来。”
洛元柳朝着清丰招了招手,清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弯下腰听她吩咐。
然后,清丰的表情就像是安装了一台变脸机在脸上一样,从一开始的犹豫勉强到后面越变越精彩。
春玉站在旁边目露钦佩地看着他。
她常年跟在洛元柳身边,瞧见的都是喜怒不显于色的夫人小姐,是真的没见过表情这么丰富的人,硬是跟表演变脸似的。
叽叽咕咕了好半天之后,清丰才一脸佩服地站起身来,看向洛元柳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敬意,用肃然起敬的来形容都不为过了。
“清丰,我看好你!”洛元柳撑着石桌站在石凳上,终于可以轻轻松松地拍到了清丰的肩膀。
“是,属下定不辱命!”清丰立马严肃起来,然后转身离开了。
洛元柳笑得十分满意地看着清丰离开地背影,跳下石凳子,哼着小曲儿继续在院子里打转。
春玉特别好奇他们两个到底说了些什么,跟在洛元柳身后就跟闻到肉味儿的小奶狗一样黏得紧紧的。
但是她又不好意思问,毕竟洛元柳都是附耳跟清丰说的了,肯定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要是问了的话,不是显得她自讨没趣吗。
洛元柳当然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小尾巴,她就想看看春玉会忍到什么时候,可她没想到的是,等到她都走累了,春玉还在纠结。
洛元柳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纠结症患者,所以对于春玉这个样子,她并没有什么要去主动解释的欲望。
反正到时候消息传出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至于祁承泠那边,他也不知道洛元柳借了清丰过去到底是要干什么,不过他是属于那种不会好奇那一挂的。
因为清丰是他的属下,最后还是会回到他手底下来,自然也会主动上报他去做了什么。
尚书府那边没人来催洛元柳回去,洛元柳自然也就安安心心地在王府里等着好消息。
她吩咐让清丰去做的事情,都是连锁来的,只要第一个人招了,那么接下去就能顺藤摸瓜了。
而当天晚上就有消息在大街小巷里流传出来了。
某侍郎家的夫人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地扔在了自家后门口,身上还盖了一张布写着三个鲜红的大字:对不起!
然后第二天一早,又有消息传出来,某郡侯夫人遭遇了跟侍郎夫人一模一样的事情,只不过那块布上换成了另外四个字:我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