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上掉下个儿子3
我郁结在心，对不起啦，明月，我承认我火爆，真的没有能力养小孩子，只能交代这个顺便走帝都的好阿姨带你回去慕王府。
你快点离开太平县吧，不要害得我家变啊。
“姑娘，你要不要同他说两句，告别一下？”王婆子那颗灿烂的金牙，闪得我的眼睛都花了。
我转脸看着一眼，他臭小子还在无辜地挑着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的，我还是摇摇头：“呃，还是不要了，免得更加走不了。”
“那就可惜了，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永别了。”这个女人是黄花路口街的王婆子，王婆子她家的老公是跑船的，每个月都有一趟船往返帝都，固定海路，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速递公司的总裁大人。
她老公是有口碑的好人，王婆子也是老实人。衙门信件的送返，所以，她老公出入衙门很多，衙门的人对他两口子的评价很高，我也见过她老公。
我塞银子给王婆子，她推了一次，但是我态度强硬着：“这些是一路上的费用，麻烦照顾他一下。他小子很烦的，比女人还要挑剔，吃好的，穿好的。还有，这个信带好，给他家人的。”我写了一封匿名信给明日，自称为某拾金不昧的好人。
这封信写了我三个钟头，差点要吐血，这神马毛笔真的不讨好。
本来，把明月卖下烟花巷是最简单的、最直接的，烟花巷就在眼前。但是，蒋大老板是烟花巷的二十四小时常客，一定会遇到明月的。
为了某个可怜的女人的家庭幸福，为了这个太平县的治安稳定，只能忍痛将明月驱逐出去，送回去帝都。
我也终于放下明月这个大包袱，但是，越往远处走，心里却越来越感觉难受，为啥呢，这种感觉？
我原来也是病重了。
我低着头，就一直往衙门方向走，明月一出场，忙得七荤八素，都忘记了我的正经事：减肥！
我生气之下离家出走，失踪了两天两夜，他们都不找我一下。没有良心的男人啊，我没有听到预期中的呼唤，我没有看到全县大搜查，我也没有看到一片悲秋的叶子。
实在太郁闷了。
那种郁闷感，逼上心口。
这时，我好走过太平县的集市市场，刚好，两个小捕快走过，贴着一张黄榜在显眼的位置，那是官府专门贴公示的公告板。
我回头多看了一眼。
居然是一个寻人启事。
当然，这个不是找胖妞儿言诺的寻人启事。黄榜的上面清清楚楚的铁划银钩写着，朝廷某二品的大官，附近赈灾的时候遇到洪水，失踪了，提供下落者，重酬云云，居然还嚣张地盖上朝廷六部的红色大印。
朝廷的公文快件居然如此使用，如果被甄子初看到了，一定将那大员的尸体送回去，顺便抄了他全家。
那大员家里有钱，居然用三千两重酬，三千两。
有钱人的命就是值钱啊！
那么明月呢？
明月好歹也是个王爷啊，这只美丽的小肥羊，他可是太皇太后至爱的女儿遗留下来的小儿子啊，这，这，这悬赏起码都要有三千两黄金才能衬托慕王明月的重要啦！
三千两黄金！
如果我有那个三千两黄金，衙门的那些男人都成了浮云。正所谓，男人是靠不住的，只要我有三千两黄金，名正言顺一富婆，买三千后宫回来都行啊！我决定休了衙门那些男人！反正，他们只顾着色相，没有色相就没有一切。他们不满，我还不满呢？我为啥低声下气不要面子地回去撒欢？
正想着，我就往回走！
只是，到了之前那个糖水铺子，明月和王婆子都已经不见了。
“这位大哥，我请教一下，刚才坐着这里的那个人呢？他是……”我稍微将明月的容貌形容了两句。
糖水铺的老板一听就是了然的神态：“哦，你说他呀，跟着王婆子走了！王婆子哄着他说带他去找他的老娘，也不知道他的老娘是谁，那么缺德，那孩子有病不好养，但是也不能这样子对他丫，送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
“谢谢，太谢谢了。”我不等他说完，就跑出去，否则就赶不及了。
怎么办呢？
明月要是出海了，我就真的找不回来啦！
我辛苦喘着气，那个速度，同飞人牛翔的12秒88的一样令世界地震！我咬牙流汗，超级想念我苗条的身材、我藏羚羊一样的长腿！
我才跑到渡头，船刚刚开出去，我一个激动就跳了过去，以为思念的力量能使得奇迹出现，让我二百斤的庞大身躯飞跃相思离别的鸿沟——我的妈妈，我错了。
我忘记了计算地心吸引力，整个身体，两百多斤，超级的重物直接掉入海里，浪起久久不能平息的浪花。
掉下海里而已，我懂得游泳。
我应该没事，因为教科书上分明写着：人体的密度同水相差不多，人落水中会浮上来。这句话简直是******放屁，老娘是人，但是老娘就是往下沉。
初冬天气，海水冰冷得杀猪一样痛苦。
被船上的几个大汉捞上来的时候，我就冰洁着身上的热气，黑色的海水一直往外吐，顾不得身上的冷就一手住船上的某一个身材彪悍的大汉，牙关却在打战：“明月，明月呢……你们……我不用……明月，明月在哪里……”
“姑娘，这水不深，不会淹死你，但是会冷死你。”他们给了一张厚实的毯子裹在我身上，你推我拥之下，带我进去里间。
“不是——”我一心只是想着明月。
“年纪轻轻，怎么就那么轻生呢……”
“身体发肤……姑娘是胖了一点，不过……”
“姑娘，做人就要想着快乐的事，心情快乐，人也快乐，就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就算那个男人不喜欢，还有更加好的……”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有我搭话的缝隙。
我冻坏了的脑子终于开始工作了：我靠，他们准是以为我为情跳海自杀着。
“你们，你们误会了，你们——烦死了！停下来听我说一句，好不好？首先，我不是跳海，更加不是为情自杀；第二，我是上来找一个人，他正上了你们的船，去洪都的。”我气都快要断了，这一声叫出来，喉咙都要沙哑了。
他们突然沉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摊摊手地说：“没有啊，没有，我们这里没有其他客人，这一趟船就只有我们几个大男人，其他都是我们的娘儿。”
我都要死了。
我深呼吸，深呼吸，那个金牙一颗的王婆子，那个笑容灿烂的王婆子，我想着想着都要流出眼泪来了：“那个姓王的女人，你的老婆，我把我家的明月交给她的，明明是交给她了，你们都不能耍赖，否则我立刻到衙门告你的……”
“俺媳妇？”
“是啊！”
“孩子他娘，你出来一下，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姑娘的什么太阳月亮的呀？”那个王婆子的老公招呼了一声，然后船船夹层小门拉开一点点，露出半张黝黑的皱纹脸孔，小门推开，一个瘦小精干的红衣服的女人走出来。
我晕了。
我完全不认识：“她是你老婆？！”
“是俺媳妇。”
“可，可，可是，她不是王婆子啊！”我心都沉了，无比沉重，无比窒息，抽空了力气，脑子里面只是浮现那个婆娘的笑容：露出一颗金色牙齿。
那颗金色的牙齿就要咬到明月的脸上——“王婆子？姑娘，看来你一定是记错了，俺媳妇不是叫王婆子，大家都叫俺媳妇王婆娘，就差一个字呢。”那憨厚的船夫这样说着，老实木讷地笑着，粗厚的大手一拍，光顶的额头都亮着光。
就差一个字？！
我都快要疯掉了！
不是“差一个字”，而是丢了一个人！
那海风吹出蜜色皮肤的媳妇，突然咬到了丰满的唇，呀了一声，说：“王婆子？姑娘你上当了，王婆子是住在奴家隔壁的。那虔婆，口中一颗金牙，门前卖茶，背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穿针引线，诱人入殻。最近，西乡黄大富，那个掘坟的二世祖，偷偷去她家串门，黄大富最近又喜欢上美少男啊……”
我吐血，这下子，明月的PP要开花了！
我的妈妈，原谅我，我真的把明月卖下火坑啦！而且，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没有收到一分钱，还给那个“王婆子”很多钱啊！
我眼睛都哭坏了：“明月啊，明月——你要坚持住啊，保护好自己的花花啊，等着阿娘救你。阿娘真的想你的啊！”三千两黄金啊！
那船夫兄弟一家子都大大的好人啊，虽然被我折磨得稀里糊涂，但是，隐藏在每个人心中的正义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他们就陪着那个落水的可怜胖妞儿找到拐子婆家里——那个“王婆子”还在门口的小木头桌子上面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悠闲着，哼着小曲，笑眯眯的成一朵凋谢的橘子花。
“就是她！”
“正是她！”
几大彪悍汉子来势冲冲。
王婆子低垂的眼皮一睁开，激灵一个，感觉不好，转身就想要逃，但是，两条粗短的腿，怎么能跑得过恶报的地狱业火呢？
“婆子还能跑吗？”
“不要跑！”
“这个不要脸的婆子，早就是想要揍她一顿……”
王婆子脸孔干瘪的橄榄一样皱巴巴的，拳头还没有落到她脸上，鼻涕眼泪都放羊一样奔跑出来：“你们干嘛，你们，青天老爷啊，这些人入户打劫啊……”
“叫大声一点啊，你只管大声叫啊！”如果不是有人拦住我，都要一脚踢死她，连她干瘪的脸都踩烂了：“你不要激怒老娘，老娘把外面几百个兄弟一起叫过来，我怕你吃不着兜着走！”我狞笑着，可不是动嘴皮子吓唬她一介妇孺。
我有的是气场！
我有的是凶残！
我有的是弟兄！
可知道，衙门那些人民的强盗都是我的弟兄！
“姑娘饶命，好汉饶命，有话慢慢说，婆子在这里给众位好人磕头了！”她娘儿狐狸眼睛一转，就换了一副讨好的嘴脸。
“明月在哪里？”我英气十足，这一场英雄救美真的不好演啊。
“明月？谁？是不是那个小倌儿不能让姑娘满足？”她婆子笑得真够雷人，她还以为我是对“货儿”不满而上门踢馆的恶心客人，“如果姑娘不满意那个小倌儿，我王婆子有得是亮货，姑娘可以慢慢挑，慢慢试，直到姑娘满意为止！”
我气得要吐血，大概那个傻傻的明月，就是这样，被不知道是女人还是男人挑去了！
“把明月还给我！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姑娘将你抓到青楼让那些臭男人——”我语顿了一下。
“青楼干嘛啊？”有人弱弱地问，大家都都停止手脚，看着我，等着我的下一句，等着最要的一句。
我呼吸了一口气，笑得亮亮的，灿烂芙蓉，忽悠一句：“A面B面。”
“啥？”
“就是正面抽鞭子，抽到皮肉裂开不能抽了，就翻过来再抽！”我妈妈的，难道让她被男人LJ那么便宜她！
大家“哦”了一声，拉长的声音都听出有点失望。
大家思想不纯啊！
我是斯文人，讨厌暴力，如果需要暴力的时候，我也绝对不会手软！我一巴掌扇过去，手都麻痛的，说：“你好啊，转个脸就以为不认识姑娘了？姑娘的那个孩子交给你带上洪都的，你当时说什么来着！你娘的，还收了姑娘一袋子银子！”只要想起我的银两，不仅仅是手痛，心更加痛。
“姑娘莫生气，婆子我这立刻把钱还给姑娘，姑娘身娇玉贵，仔细手疼。婆子自己打，自己打……该死的娼妇，就是贪心，不得好死……”王婆子一边骂着，都不知道她是骂自己还是骂谁人，而那耳光就一个接着一个地打到脸上。
“钱当然要还回来，一个字都不能少！”我揪着她的衣服，讨债的阎王，瞪着凶神恶煞的眼睛：“还有，明月呢？”
“我王婆子真的不知道明月是哪位？”她傻吧个装。
“在里面吗？”
“没有！”
“里面没有人？”
“没有，绝对没有人！”王婆子慌了，抢着高八度的声音，摆明就是心虚，通常，人的眼睛是不懂得说谎的。
我冷笑一声：“没有就让我进去看看！”
“不要啊，姑娘不可！”她立刻抱着我的腿，凄厉地大叫：“里面没有人，真的没有人啊！”
这，传到对面街道的叫声，分明就是通风报信！
我冷面强盗一样，一脚踹开她，直接冲到里面，屋子里面很昏暗，门窗都是关闭的，只是面正的神龛旁边还有一扇一人可过的暗门。
我靠近暗门，就听见里面有着激烈运动的声音。
我心都跳一下停一下的了。
里面的叫声，男人干着那码子事的低吼叫声，一声低沉一声高亢，热辣辣的喘息还非常专业地带着极乐的腹音，还有嘤嘤奄奄的低微哭泣的声音，分明是那个“极品小受”的痛苦极致的传神流露……
这声音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太太爽了！
我靠，我在流啥口水呢！
我的明月，看来你的菊花都爆得差不多熟了！
我内牛满面啊。
神保佑我，耶稣保佑我，佛祖保佑我，保佑我的心脏不要太刺激，保佑我的人寿保险还没有过期，保佑明月那下面不要太血崩……
我深呼吸一口气，捏着手心的微汗，学着武大郎抓潘金莲与西门庆的那窝心脚，一脚就踹开那个夹板的小暗门。
门破碎。
我的声音也颤抖颤抖地出来了：“明月，明月——”
我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朝夕暮想的明月——我第二眼看到一幅强大的春宫图——我吐了——之后——我关上门，毫无表情的脸，毫无起伏的语调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请无视我，我关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