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等不了十年
他或者会来，又或者永远不会来……
我拖着异常疲惫的身躯，走出御书阁，清白的早上，乖乖在阶梯上等甄子初回来，晒太阳都等的差不多了，甄子初才把我领走。
他深黑的眼睛扫了我两眼，一目了然，脸色不好，但是也不说话，我低着头走了两步转过转角之处，就被一个重物砸到身上。
“还给你！”甄子初冷漠的声音。
“小诺，小诺……”重重的撞过来，重重的抱着腰上，正是小清小朋友。
“小清……”
小清崽眼圈一红，脸蛋就是有点白，健健康康，好好的，不痛不痒，最重要的是小清不多也不少。
“不要在这里丢人了，快点走吧。”甄子初一手推着我的后背，他大老爷的轻轻一下，对于我来说就是排山倒海的如来神掌，也因为他用力的位置是手指，加上床上的折腾，我踏出一步路，就感觉下身一阵痛裂。
“是！”
“好！”
我就拉着小清，滚上了马车。
我蹭甄子初身边，推着小清到身后，就低声问：“没有滴血认亲吗？”小清平安回来，就表示小清不是皇家的子嗣。
“有。”
“结果呢？”
“你说呢？”
小清能被甄子初带出来，当权者能让小清离开皇宫，就表示太皇太后认为小清平民一个，与皇族无关。
那么说，小清的老爸不是明月心，又或者是——“你是不是在滴血的时候动了手脚？”我承认自己稍微有点小人之心，但是我也不喜欢度君子之腹，只是，甄子初绝对不是君子。
甄子初一副高深莫测，突然勾勾手指，我靠近，他按下我的脑袋，靠着他的胸膛，低声说：“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
“啊？”我囧了。
甄子初是不是有毛病？
“我说我喜欢你。”甄子初笑得有点冷，有点黑，但是，他还是给我这个耳聋的人多说了一遍，“你总是不应该聪明的时候就聪明，应该聪明的时候，就笨得要死。但是这样的人，这样的言诺，很好玩。你这句话，大声说出去，我们三个人都要砍头。”
“什么很好玩，我是用来玩的吗？”我严重鄙视他。
甄子初眼尾一挑，也少不了逗我的瘾：“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真相？”
“无所谓。”
我眯着漂亮的眼睛，搂过旁边不知所措的小清的瘦小的肩膀，豪迈地说：“反正，他是我的小清。”
一路的飞驰，平稳度过，很快就回到甄家的大门，转入旁边的侧门进，还没有进到府邸里面，原来甄子初早已经安排老鱼等待一旁，送我同小清回去太平县，如此急迫，害得我感觉有点像逃难。
我扶着他的手，登上马车，回头才记起来：“我不用同你爹娘打招呼吗？”
“我没空！”
“你不孝啊！”
甄子初翻眼瞪了我一下，深邃的眼神一动，就顺势站上来，手贴着我的脸，拥抱了我一下，手臂就立刻松开一点点，刚柔并存地威胁我：“一路上老鱼会照顾你们。你和小清都要听老鱼的话。老鱼的话，就是我的话，知道没有？如果老鱼回来，投诉你胡乱出主意的话，你就知道后果！”
“不是吧？”我难道就那么不可靠吗？
甄子初也不同我胡缠，只管吩咐老鱼：“老鱼，这一路辛苦你了。”
“二少爷请放心。”老鱼这个样子，这句话，太令人放心了。
出了甄家的侧门，拐了一个街道，消失去甄子初的视野，我就偷偷爬出去，叫老鱼先去一趟慕王府。
甄子初你恶霸又怎么样，山高皇帝远，老鱼还不是要听我的。
太平县离洪都可不近，可能清明重阳才回来一次，还是要同明日道别一声，否则她一定骂死我的。
明日听说我走得匆忙，眼圈一阵发红，依依不舍的，但是也没有大多的挽留。
明日的爹爹倒是平静平淡，也简单吩咐了几句，将小白离家没有拿走的重要物品让我带上几件。我就抱着小白专用的睡眠娃娃走出来，我捧着这个大娃娃，左看右看，笑了起来，同明日说：“原来小白喜欢这种娃娃。早不说，他没有娃娃睡不着，我吃亏一点，让他抱着我睡，保证以后天天离不得！”
“色狼！”
我一步向前，抱了一下明日，认真地说：“保重，好好照顾甄小B，等甄小B出生了，我要他叫我干妈的。”
“一定叫你干妈。小诺，保重，有空给我写信。”明日也搂着我的腰。
“要写信啊？”我皱着秀丽的眉心，笑得花枝零落，调侃一句：“我怕我写的字，你不一定看得明白。”
明日一点也不弱：“有点难度，不过本郡主喜欢向高难度挑战！”
“我们要赶着天黑出城找地方过夜，我不能久呆，否则我们的司机就有难了。明日，外面冷，你进去吧。”我就把明日赶回了王府里面，下次见面，就是甄小B出生的时候，到时候我一定会回来洪都一次。
“小月，小月……”小清突然在一边手舞足蹈，紧急呼叫。
我望过去，从门扇里经过的颀长的身影，证实是明月。
我突然感觉急迫，不由分说就捂住小清的嘴巴，躲进马车里面，连忙吩咐老鱼：“快，快，快点走！老鱼，不许停下来！”
但是，那一边，明月已经听见小清的叫声，也看见我，他平和清淡的银色眼神溢出一闪而满的耀眼深红，正好此时马车动起来……
我放开小清的嘴巴，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惊吓稍定：“臭小清，你是不是作死！你叫什么小月！”
小清吐吐舌头，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摇晃着我的手臂，问：“不是啊，小诺，我们真的不回去吗……”
“还回去，你是不是傻了？”
“但是，小清看到小月，小月他好像撞上了马车……”
“哦，没有啊，我没有看见，老鱼也没有看见。”其实我也看到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是明月他自己铁金刚一般撞上来的。
我撩开帷幕，就往后看了一眼，远远还看到明月的白色衣袍，蓝白色的天空，融合混和的纯白色，那个一枝独秀的明月，还是那么的美丽夺目和——夺命！
该死的明月啊！
我回头，笑眯眯，拍拍老鱼的肩膀，竖起大拇指：“老鱼，厉害，厉害，快点出城，不用停顿，没事，就算有事就是我的责任。还有，记得保守秘密，你我之间的秘密，不要同你家二少爷说啊，要不……”撞伤人了，更加要逃之夭夭！
老鱼是出名的可靠兼且狡猾，一切都不用我操心，最重要的是，甄子初把所有的路费都交给老鱼保管。老鱼安排得妥妥当当，只是每做一件都像我说一声，吃饭、投栈、洗澡、睡觉，我欢快得像那只小清。别人把我们当做是一家人，老鱼是老爸，我和小清是女儿儿子。
当天夜里舒舒服服躺下床，翻来覆去，几个钟头都没有睡着，我严重失眠，想着明月会不会就这样死了，会不会就这样罢休——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一下两下三下……
停！
治安不安全啊，客人还没有睡着，就有人关顾生意了，好在钱财都在老鱼身上，我除了几件体面一点的衣服，什么都没有，除非是来劫色的。劫财，我还担心，劫不了财，人家说不定还动刀子捅人。劫色的话，劫色要时间，老鱼同小清就住在隔壁。
客栈不安全，早知我就死命拉着小清他崽，睡一个房间——我的房门明明已经三道锁好了，这下子轻巧就被推开了，非常桑心啊，那个小偷果真进来了，但是他并没有翻我的包袱，而直接靠近床边来——我立刻闭上眼睛，装睡着。
苦命啊！
难道真的是劫色的？
人长得漂亮水灵，果真令周围的男人都担心受怕。我进客栈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抬头看上几眼，回头率达到百分之两百。我怀念着蔡秀秀，想当年，我顶着她妞儿无敌庞大的身材，去到哪里都好像收保护费一样，不用躲着人，人家自动躲开。
我闭紧眼睛，拳头握紧，手指突然摸到床里沿的木棍，胳臂粗壮，看来是客栈准备的，专门防贼用。
那个采花贼果然靠过来。
我鼻息中闻到采花贼身上的味道，就掌握住这个时机，抽起木棍，对着敌人下重手了。
“啊……”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是打中不得了的东西。我有点了悟，立刻起来点灯，端着蜡烛灯，看向躺倒在地上的采花贼。
他娘娘的，白天不要想人，否则晚上真的会见鬼。
躺在地上的是明月——我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毁尸灭迹的，但是正是恶上心头、要行动的时候，明月已经爬坐起来，摸着额门，漂亮的眼眸飞飞而对上，映入灯火的明亮嫣红，呆滞地看着我，那一抹谐谑的笑容描绘出无邪孩子脸上的绝色的艳丽——“阿娘！”
我顿时想要骂该死的漫漫，是不是要整死我她才甘心，这样的老桥段居然乐而无返、用了一次又一次！
可怜的我，明月被我砸了，明月又被我弄傻了。
很快，我房间的异动还是把隔壁的老鱼引了过来，老鱼看了一下，见了一地蹒跚的明月，见多识广、老实忠厚的他都忍不住抓抓头发，笑得也非常老实可爱：“这位不是二少夫人的弟弟，慕王殿下吗？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老鱼也看见，那么说，这个家伙不是鬼！
老鱼怎么说都是无害的，在明月眼中却不一样，明月青白的眼色一凝，立刻缠着我的腰，躲到我的背后。
“老鱼，你说怎么办？”我疲倦啊。
老鱼呵呵地傻傻一笑，说：“等老奴先送小夫人去太平县，安顿好了，然后老奴回程，将慕王爷送回来。”
我支着脑袋，看着明月就头痛：“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小夫人受惊了。”
我拉开明月的手，按在桌子上，拿着沉重的烛台压到他的手背上，我把老鱼送到出门口，低声问：“老鱼，其实我想，要不要随便找个地方丢下他，就算了。这一路去太平县还要十多天啊。”
“不好吧？”老鱼继续冲着我傻笑，事实上他已经清楚厉害关系了，说：“他是二少夫人的弟弟，又是王爷，身份尊贵，如果照顾不周的话，会有损甄家的名声，而且，二少夫人人还很好。”
我黑着脸色，“人好”又不是传染病，明日好，也不会传染给明月！
“当我没有说过话。”我双手撑着门边，记得了：“老鱼，拜托你一句，不要叫我小夫人！我叫言诺，或者小诺，如果都不喜欢，就叫我老大吧！”
这个小夫人，摆明就是甄子初的小妾。
我听着不爽。
“知道，小夫人。”老鱼毫无二话，恭恭敬敬地服从，但是那种毕恭毕敬的“错误”，就是气不死人不罢休。
明月如同耶稣那群迷途的小羔羊，一下子都缠上来，一点也不省事，一个可怜兮兮的亮丽眼神就把“民愤”给镇压下去了。
老鱼回来：“小夫人，王爷睡这里吗？”
我也为难，这一片贴身膏药，撕不下来，我抓着明月的手，习惯了当人家老妈子的样，我说：“小清已经睡了，就让他同我睡一起。没事，一个傻傻的小P孩，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这一点，我还是很肯定。
老鱼那个眼神突然有点狡猾，他一箭双雕直中我的胸口：“老奴是怕小夫人伤害王爷而已。”
我无语。
“小夫人，晚安。是啊，小夫人，老奴醒睡，只要有一点声音，老奴都立刻过来。”老鱼的话一箭双雕，明月动不了我，我也动不了明月。同时，证明了，老鱼这人，对我的人格抱着怀疑的态度。
“好的。”我的脸皮比较厚、非常厚：“但是老鱼，你不要叫我小夫人！”
“是，小夫人。”
我哽噎。
事实证明，同老鱼说话，很费力。
第二天，小清擦着朦胧的眼睛，就看到我身边的明月，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如果不是大庭广众，小清还要扒开明月衣服看看里里外外，看足半天——如果我是小清老娘，我都要拉小清去验眼，看是不是近视兼散光。
“小清，他是明月，如假包换。”
“小月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不认识小清？”明月已经不认识小清，可怜的小清伤心啦。
“我怎么知道？”我大叫一声，被贴身膏药的明月黏得快要更年期了，我不是柯南童鞋，自己都还没有想明白，我撑着脸庞，努力想着想着，很努力想着，把一切的可能性都拿出来，终于灵机一动，让我——睡着了！
白天马车上颠簸奔腾，晚上就找个干净的客栈住宿，白天是小清吵得要死，晚上是小清和明月两个人吵得要命。两天下来，我全身的力气都消失地差不多，我的腰又瘦了一圈。每天都盼望着停下来吃一顿安乐饭。而在第四天，美味的晚饭时刻，发生了一件事，出现了一个人，我就明白了明月为啥出现在这里。
在我架起筷子拿下最后一片肉，小清滴着眼泪干看着的时候，我咽在嘴巴的肉被明月身子一撞，就卡住了。
我灌了一口水。
喝下一口水的时间，突然感觉到手中的水有点冰冷，一把短小的寒剑抵着我的杯子，直接对上躲到我怀里的明月。
我顺着刀尖上的桃红色的指甲，以及那段香若梅雪的清香，看过去——大清了了啊！
“大清，没见一轮，你又漂亮了！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顿饭？小清还说想你呢？”我这个笑容美得非常勉强，眼前的利刃却动也不动，大清了了如此架势，当然不是找小清的，小清呆呆的一声“娘“之后，大清了了都没有看他一眼，就直直盯着我的身上。
我虽然是个美女，但是大清了了不断袖，我也没有断袖的癖好。
“小月，你躲什么，出来啊！”大清了了娇笑如花，花容妖媚，妖冶的身姿，桃红色的大袍子，透出身段的诱惑，她长腿的雪肤隐隐而露，看得周围没见识的客人都流口水。大清了了看来非常享受这样的待遇。
